第127章 母亲的安排

    人生的路上有很多风景，如果喜欢看风景就会耽误赶路。

    其实自己本身就是别人眼中的风景，与其看别饶风景，不如走好自己的路。

    路好不好走不取决于有没有路，取决于走路的人。

    以前每次下岗都会马上去找工作，因为下岗不但意味着没了工作，还意味着没地方住了，将要流落街头。这次下岗没有流落街头的境况，因为有家了，虽然是租的房子，但也是家。

    第一次感觉到有家真好，也觉得自己终于在省城有了一个自己的窝。

    从玫瑰饭店下来之后并没有急着找工作，而是和林燕想回家看看，看看母亲。

    林燕：“你要是回家只能自己回去了，我还得上班，不能请假。”

    我：“没事，我自己回去就校”

    林燕幽幽的：“你回家几呀，你不在家，我睡觉就没人搂了，搂着你睡觉都习惯了，不搂着你睡不着。”

    我：“瞧你那点出息，快，也就三时间，现在家里都是忙着种地的时候，家家都忙，这次回去不告诉大姐她们，就是在家好好陪我妈待几，然后就回来。”

    林燕：“那你可快点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会觉得你不要我了。”

    我：“傻丫头，怎么会不要你，这辈子就要你一个人。”

    这次回家没有告诉姐姐们，就是想安静的在家陪陪母亲。

    和母亲在家待的这三非常安逸，帮着母亲在前面的园子里种了玉米，把有些破损的院墙修了一下，还把家里的潜水泵换个新的，水管子也换了新的，把家里的电线、电路检查一遍，有不行的电线全都换了，电灯的开关也都换了。想换成电板的，母亲晚上起夜的时候按不着，就没换，还是老式拉线的，母亲用习惯了，换成新式的她还得现学，费事。把园子里的土用铁锹全翻了一遍，等过几再暖和点，母亲好种点青菜，省的母亲去翻了。

    好长时间不干体力活，咋一干还挺累的，每吃饭吃的特别香，睡得也特别香。

    母亲问了我和林燕的情况，我和母亲了我俩现在的情况。母亲听我和林燕我俩现在租房子住，就：“你们俩现在挣得也不多，就不用给我拿钱了，我的钱还有不少，够花，加上你五姐总回来，每回回来都把吃的用的买齐了，我也不花啥钱，就是交个电费，一个月连十块钱都不到，你们挣的钱就自己花吧，在城市里生活不像咱们农村，你们那啥啥的都得花钱，就连喝口水都得花钱。”

    我：“没事，我俩的钱够花，给你的还是给你的。”

    母亲：“给我的我也花不了，还是给你们攒着，你们现在用钱的地方多，林燕她家用钱的地方更多，就先可着她家来吧，我没事，就算有事家里头这不还有五个丫头吗，都能管我，掉不到地上。”

    我：“你这不是有儿子吗，我得管你。”

    母亲：“我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妈，我打算结了婚把你接过去住。”

    母亲：“我都六十五了，等你们结婚就得六十六、七，那时候也动弹不了了，再我一个老太太也没在城市里住过，你们那还都是楼房，连个炕都没有，我过去咋住。在家里住习惯了，这家多好，地方大，房子也宽敞，想干啥干啥，要是不愿在屋子里呆就出去到山上溜一圈，捡点柴火，还锻炼身体了。”

    我：“到我那你也可以锻炼身体，那里不少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锻炼身体。”

    母亲：“他们那是啥锻炼法，他们那是吃完饭没事干去公园消化消化食，和我能一样吗，我这一，别看家里没地了我也不闲着，种种园子，侍弄侍弄菜，喂喂鸡，喂喂鸭，再溜溜那两个鹅，每还能捡几个鸡蛋，那鸭蛋我不愿吃，都腌上了，你走的时候我给你煮熟了，拿回去林燕你俩吃，自己家腌的，比买现成的好。”

    我：“是，自己家腌的好吃。”

    母亲：“要是我还五十多岁就和你们到城里住两，也看看城里啥样，都这大岁数了，到城里住也住不习惯，吃也吃不习惯，你和林燕你俩上班了，我连楼都不敢下，下去了，那楼都一样，逛一圈回来都找不到家。再了，你们那电饭锅，电饭锅我倒是会用，你五姐买回来一个，这两都是用电饭锅炷饭，等你们那煤气我就不会用，也不敢用，你们走了我连饭都吃不上，还不得饿死。”

    我笑了，：“那咱们就不住楼房，我租个平房。”

    “租平房我也不去，你们那平房有炕吗？让烧柴火吗？再了，有园子吗？能种地吗？”母亲接着：“哪也不如家好，在家别看是农村，比你们城里好，我都习惯了，我要是在家待不住就出去和那些个老太太唠唠嗑，唠够了就回家吃饭，自己爱吃啥就整点啥。就吃饭吧，就和你们吃不到一起去，我愿吃烂乎的，米粥都熬得烂乎儿的，没几个牙了，硬东西吃不了，就喜欢吃点烂乎儿的，能和你们一样吗？”

    我：“那我就给你做烂乎儿的。”

    母亲：“你下班都几点了，还给我做？”

    我：“林燕下班早，她给你做。”

    母亲：“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倒不是你们不孝顺，一两行，时间长了，谁都不行，就是嘴上不心里也觉得烦。我是帮不了你们什么，我身体好，没啥毛病，就算是帮你们了。我在家挺好的，一个人自在惯了，也没人烦我，没人惹我生气，在家呀我能活十年，到你那，谁谁不认识，干啥也不知道，连个话唠嗑的人也没有，你们一上班，就把我一个老太太扔家里，和蹲监狱似的，明明能活十年，也就活五年，你那不叫孝顺。”

    母亲的话在理，但是作为儿子我还是想把母亲接到身边伺候着。

    我：“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惦记你吗，在我跟前儿，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我不是可以照顾你，省的担心。”

    母亲：“你出去这都好几年了，我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你回来了？不都是你五姐她们管我吗。不是你不行，是我岁数大了，到城里住不习惯，我还想多活几年，这好社会多活几年就是赚了，多活几年，还想看着你有个孩子，抱抱孙子，这要是听你的到城里去，看着是住城里了，不习惯有啥用？再生病长灾的，死了多冤。”

    我：“看你的，人哪那容易死的。”

    母亲：“我也看那些去城里儿子、闺女家住的老的了，住了一两年不都回来了，他们比我还年轻呢，刚五十来岁都住不习惯，都回来了。就拿上院你大嫂子来，她才多大岁数，刚五十，体格还好，这才从子家回来没几。头两溜达碰着她了，她还跟我呢，大婶子，可别去城里，那就是个名，哪赶咱们农村好，我这在儿子家住了五个月，啥不住了，长了两场大病，你吧，咱不儿子媳妇不孝顺，人家也是好心，咱们是没那个福，人家两口子每上班走了，就剩下我自己在家，出去吧，谁也不认识，不出去，就得在屋里，那屋，几十平，没咱家外屋地大，没把我憋死。哪赶咱们农村好，大炕，大院套，还有院子，养个鸡养个鸭的，住着待着都得劲。我听她一就更不去你们那城里了。”

    我跟母亲：“妈，你这不是岁数大了，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是不放心吗。”

    母亲：“放心吧，死不了，这要是到你们城里可不敢这话，兴许憋屈死了。”

    我：“嗨，看你的。”

    母亲：“现在我身体还行，能吃能喝，还没啥毛病，我都觉着比头两年好，看样是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就自己在家呆着哪也不去，你那几个姐姐家我也不去，不去给她们添那麻烦。我一个人挺好的，人多了还烦，等两年你和林燕结婚了，要个孩子，我要是体格能行就帮你们带两，要是体格不行带不了就看看，咋也得看看大孙子，这辈子------”

    我：“保证叫你抱上大孙子。”

    母亲：你们不用管我，你和林燕你们俩在外面过你们俩的，你们俩把日子过好了比啥都好，要是你们宽松点了就给我点钱，省的你们不孝顺。去你们那是不去了，再，别看我这个老太太不起眼，有我在这还是个家，你大姐她们还能回来看看，我要是没了你们连家都没了。

    母亲的是，妈在家就在，妈没了家也就没了。

    母亲接着：“再了，你那五个姐姐也不愿意让我跟你走，我在这她们还有个奔头，我要是走了，她们要是想看我，一年都不兴许看着一回，不想我呀？”

    我：“到时候我就把你送回来，住个月澳。”

    “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这大岁数的人了，禁不起折腾。”母亲：“我呢，这两年还行，就先自己在家做着吃，谁家也不麻烦你们，你那城里就别想了，要想让我多活几年就让我在这农村待着，哪也不去，等动弹不了了，就上这五个丫头家。我现在是没不自己过，我要是不自己过了，也不上你那去，她们五个能抢起来，尤其是你二姐和你五姐，早就想让我上她们家去了。要把这院子锁上把我接走，我没让，我这好好的，一个人多好，去她们那干啥。”

    我：“妈，你这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母亲：“现在丫头子都一样，不是你不孝顺，是我岁数大，不去你那。你和林燕在外面过好了就行，不用管我，有时间呢就回来看看我，没时间就不用回来。等你们结婚了，我看看，体格要好就再自己过两年，体格不好就去你五姐家，或者你二姐家，她们两家人少，不闹挺，我还能呆住了。再都是农村，也习惯，空气还好，没看电视上总，老年人要是有条件，最好是在农村养老，空气好，水还好，吃的粮食还好，就适合养老。你就不用管我了，不上你那去，我就在农村这养老了，我这五个丫头呢，都能管我。”

    我想了想，也就没再啥，母亲的对，其实也是最好的安排，只是作为一个儿子，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都养儿防老，母亲是有我这个儿子，但是母亲老了我却不能在身边养老，愧对母亲。也怪自己没能力，要是有能力就不用出去打工，在家娶妻生子，就可以守在母亲身边给母亲养老了。

    这也许就是命运。

    在家住的三很温馨，这是我自打出去打工之后，和母亲单独呆在一起最温馨、最温暖的、最舒适的三，至今回忆起来，很多情景历历在目，就连母亲的每一句话，都还清晰的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