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6章 胸有惊雷
南兴朝虽然不服,但作为现任总裁,他也不能眼看着这会给开砸了。
如果一直喧闹不休,那恐怕只会越来越乱。
要知道这股东大会是通过网络现场直播的,很多没能参加股东大会的中小股东,可以通过媒体收看现场实况。
南氏这样的集团公司,理论上无论是战略还是财务,都是没有秘密的,所以可以直播。
当然了,那都是官面上没有秘密,真正的秘密,都在台下。
南兴朝是现任总裁,如果股东大会黄了,打的是他的脸,而不是南辰的脸。
这次股东大会的议题之一,就是选出新的集团总裁。
本来大家都看好南辰会东山再起,看衰南兴朝。
如果南兴朝连这个股东大会都控制不好,那这开局就输了大半,甚至可以说是大势已去。
所以不管怎样,他得先稳住场面。
于是看向南辰,“南辰,你离开公司这么久,公司同事都很记挂,你就说几句吧?”
他没有叫‘南总’或是‘辰总’,是直接叫南辰。
客套的称呼都没有,相当于是在提醒南辰,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南辰本来也不想说话,但看到会议现场乱成这样,他又不能不管。
这是面向全球网络直播的股东会,是南氏的盛典。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对南氏造成不可巨大的影响。
如果一家公司的股东大会都乱成菜市场,那如何让投资者和合作伙伴继续相信这家公司的有美好的前景?
所以南辰已决定,说几句,安抚一下现场的‘粉丝’。
可是他如果冒然站起来发言,还是会显得突兀,有抢风头的嫌疑。
现在南兴朝点名让他说几句,他也就站起来了。
他刚刚站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一张图片,用短信方式发的。
在微信时代,很少有人直接手手机发图片了。
而且在这个时候发来,南辰意识到不是简单的信息。
点开来看,是一张化验报告。
放大一些,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内容南辰来不及看,他直接看结论,是证明他和南致远没有亲子关系。
他不是白桦的亲生儿子他已经知道,但他一直心存幻想,希望自己和南致远的父子关系是真的。
可是这张化验报告,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南辰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双手用力地扶住桌子,依然面无表情。
他知道还有信息进来,那报告是把柄,对方有把柄,当然会提条件。
下面的人见南辰要讲话了,都安静下来。
他们想听听南氏的骄子要说什么?
第二条信息马上进来,是一排字:宣布你退出总裁竞选。
其实和南辰所料差不多。
就算是对方不要求,他在知道非南氏子孙的前提下,他也不会再担任南氏总裁。
此刻心如死灰,看着台下的人群,脑海中一片空白。
手紧紧地扶着桌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
现场的高清摄影机迅速给了他特写,大屏幕上现出他冷峻的帅脸。
还好,他是没有表情的人,没人看得出他此时内心的汹涌。
南辰,要稳住,不能让南氏因为你的崩溃而受到影响。
你不能崩溃,因为你是南辰。
提醒自己几遍后,南辰一只手离开桌子,理了理自己的黑色西服。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是在各种洲际经济论坛上做过演讲的人。
他是商业巨子,无论他是否姓南,他都是人中龙凤。
他不会崩,他不能崩。
理西服的微动作,是他调节自己情绪的手段,要冷静。
胸有惊雷而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南辰此时就胸有惊雷,而他就能面如平湖。
无喜无悲,没有一丁点的情绪外露。
“各位股东朋友们好,我是南辰。”
声音没有颤抖,平静如常。
他知道那个发信息给的他的就在现场,就在看着他。
不然发信息的时间不会抓得这么巧,敲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发。
对方知道他厉害,担心提前威胁他,他能找到好的方法来应对。
所以就在他发言前一秒,面对镜头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把那个证据发给他。
如果他不按对方说的做,有可能现场的大屏幕上就会出现那张报告的影像。
然后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南家最引为骄傲的子弟,南氏最优秀的掌门人南辰,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对南家和南氏,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南辰不管自己是不是姓南,他都要尽可能地保住南家的颜面和南氏集团的利益。
台下更静了,都看着南辰。
“南氏虽然目前有一定的问题,但总体稳中向好……”接下来南辰分析了一些南氏的利好,并把存在的问题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但他没有细谈,只是宏观地作了一些分析。
而且他说话的宗旨很明确,那就是现在的管理团队非常好,南氏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退步,更不会走向没落。
他把现在存在的那些问题的解决方法,说是现任管理团队想出来的,是他们的智慧,而不是自己的。
现场有些人开始议论,如果现任的管理团队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让集团出现那样的问题?
“最后我感谢各位股东朋友对我关心,在此我也要宣布一个问题。
本人因为个人原因,无法再参与南氏的管理工作。
我将退出本次股东大会接下来的所有议程,我也不会再参与集团总裁的选举。
谢谢各位对南氏一如既往的支持,南氏因为有你们,明天会更好。
我也会继续关心和支持南氏,谢谢各位,再见。”
南辰说完,对着台下深深一躬,久久没有立起身来。
他在为自己谢幕,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参加南氏的股东大会,再不会站在这个台上发言。
这是最后一次,他是真的要谢谢这些支持他的人。
也谢谢曾经那个为南氏呕心沥血的自己。
直起腰来,依然面无表情,离开座位,往外走去。
全场落针可闻,没人想到南辰的发方竟以这样一种方式结尾。
有人在小声议论,“辰总是因为我们逼他发言而生气出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