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你是谁
白起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他觉得黑丑样子确实变得多了,用不好听的话来,变得“阳刚”许多,除了相貌,气质上已少了许多女相。可是也不用想,如果黑丑脸微微泛红之类的,还是会出现以前那种效果。良久,见黑丑还在看自己,白起便道:“你们在一起了吗?”
黑丑的脸居然又红了,抿着嘴一言不发。
林香奇道:“什么在一起?”
白起见状恍然道:“看来是没有了。”顿了顿,歪头看向林香,“你身边好像少了两个人。”
很显然,少的那两个人就是林霖和萍。林香有些心烦地扶额,道:“这件事慢慢给你讲也不迟。”她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外衣,将这次来意和盘托出,“我这一次来找你,是因为我最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想着既然你是我师父,只要待在你身边,我总归也能学到些东西。上次的净衣咒,很久之前就满级了,如今我虽然感觉力量强了许多,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师父,你是吧?要不继续教我一些?”
白起道:“你倒是直接,不过也得亏我给你专门研究了一番,适合你的所有心法、秘籍已经给你做了一份。这样你到修仙成功都有的练。”
林香点头,然后面色有些犹豫道:“谢谢师傅!不过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也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回答。”
“什么?”
“你,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是凡体了?我换句话问,你是不是,已经是仙人了?”
“不是。”白起脸上有些黯淡,“我还差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心智,历练,我都还差。虽然我已经觉得我的性格比较完善了,也算是比较超脱世俗了,关心的事也都是一些好事,平常烦恼我的也只有没什么意义的琐事。更别我没有害人了,即便这样,但还是差些。”他皱了下眉,“可能是有些挂念、还有一些事情没有看明白。”
林香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没听懂。”
白起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在讲些什么。”
黑丑:“……”
白起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眸光猛地一沉,低声道:“快!出去!”
林香和黑丑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跟着白起跑到了屋外,可谁知他们刚跑出屋外,就听“轰隆”一声,身后的木屋竟然支离破碎,塌了。
木屋倒地时激起一阵灰尘,呛得几人直咳嗽,震惊之余林香还不忘道:“怎么回事?”
“我服了!老白你这木屋这么年久失修么,看着明明还行啊!”黑丑也道。
白起叹了一口气,离木屋的碎片远远的,沉声道:“不,不是。”
她站起身来,稍微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将传送符贴在了门上。今日进客栈之后,林香就特意找白起要了符。她现在有三个地方特别想去。
一是如今的林府,二是萍的位置,三是林霖的家。
这段日子已经十分平缓的心跳此时又跳得极快,她不上来是紧张还是别的感受,既想见到他们几人,又有些不敢推门。
怎么呢?如果发现他们正处于一种自己不想见的、甚至对于自己十分不利的处境,那自己又该如何?不是没有这个不可能,萍的不辞而别,林府的渺无音讯,林霖的很远很远。每一个地方似乎都是一碰就碎的瑰丽的、不真实的梦。很担心,梦境背后都是残酷的现实,每一个饶做法和的究竟是不是一致。有些人,是不是真的很讨厌自己,恨不得一辈子都见不得自己?自己就算去了,是不是也只是自讨没趣?
她一只手轻轻地按着门,另一只手却紧紧拽着怀里的另一张符。那张符是留着防止有所不测好方便回来的。
预想到的陌生地方没有出现,即便她不可置信地又折回去反复开了门好几次,结果都是依旧还在这个客栈里,自己依旧还在房门边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感觉灵力将要用尽,身体虚弱异常,整个人就如在沙漠行走多日那般干涸无力。
林香有些失神地跌坐在地上,脑子一片混乱,是不是没有问清师傅?不然,怎么会,都去不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一点点地浮了起来……
她颤颤悠悠地又站起来,将门前的符猛地撕掉。复而将怀里的另一张符也拿了出来,十分庄重地将其贴在了门上。
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们都不会有事!一定是刚才那个符……对,那个符是坏的!
她再次推开门,这次已不再像之前那么温柔,几乎是一瞬间就推开了门,隐隐还能听见撞到墙的声音。
沉闷的声音。
但身子已经撑不住了,她两眼一花,就不省人事了。最后的记忆,是定格在一双纤细的手上。显然是一个女子的手,但上面却起了大大许多的茧。这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萍……”
这两个字,也不知是自己在梦里还是现实喊出的。林香头痛欲裂,再次醒来,发现已是躺在一张床上,抬眼望去,自己身在一个整洁的屋里。
屋内东西很少,只有一床一桌,门边似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她,两只手却都握成了拳。
林香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便喊道:“萍,是你吗?”声音有些嘶哑。
那人身影僵了一下,却不转头看她,甚至抬起头似乎将目光眺向远方,一副想要离开这里的模样。
林香咳了一声,脸色煞白,弱弱道:“萍!唉!萍,你为何不认我?”刚一完,便是好一阵咳嗽,她直感觉如果再这么咳下去,不定肺都要咳出去。她捂了捂胸口,身子往床边移了一些,移的同时又不心翻了个身,这一翻身,便直挺挺滚到了床下。
门边的人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捏成拳的手微微展了开来。林香一颗心沉了下去,有些口齿不清道:“不,不,你不是萍。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此时她整个人都是趴在地上的,头发横七竖八贴在脸上,实在狼狈。可脸上又是病入膏肓一般的白,看着又着实让人心疼。林香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却很难将以前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萍和眼前这个人重合在一起。
这似乎只是一个长了同样的身段,却性格、脾气大为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