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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转瞬

    “嗯。”雪桃儿点零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你画画很厉害,而且人也很随和,王纸还你来着,这两个星期的试听课总你不来,要是来了肯定会一画惊人,现在每唉声叹气,就跟没抢到火车票一样,我们都快把你奉成神仙了。”

    听她着,贺寺更加合不拢嘴,她明明只去了一次,大家竟然都能记住她,还把她夸成这样,让她有些猝不及防的喜悦。

    “真的假的。”贺寺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低头搓腿:“我也没那么厉害,什么都不懂,就是瞎画而已。”

    “你太谦虚了。”雪桃儿给她夹了一筷子火腿白菜,的很笃定:“话回来,你画画那么厉害,怎么都不来画室啊,是去了其他画室了么?”

    到伤心事,贺寺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我没学画画。”

    “啊?”雪桃儿夹材手顿住了,大概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贺寺抿嘴接过她夹给自己的菜,很随意的道:“有些特殊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也没打算考大学,本来就是兴趣而已。”

    雪桃儿怜惜的叹了口气:“真可惜,你比我们都有赋。”

    再次听到这个话,贺寺就只有苦笑的份,她也不想在提这件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学画画,就别再提了。

    她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夹菜,刚吃到嘴里,她的表情就僵住了,强烈的辣味冲进鼻腔把眼泪都憋出来了,想吐出来,但觉得不礼貌,赶紧强忍辣意把饭菜吞入肚子里,紧接着就开始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雪桃儿见状赶紧倒了杯水放在她跟前,又过去抚摸她的背,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咳嗽停不下来,她的身子随着咳嗽一颤一颤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鼻腔和嗓子眼都辣到怀疑人生,她边咳嗽边摇手,道:

    “没……没事。”

    拿起那杯水一饮而尽,脸上也火辣辣的疼,除了丢人,再也想不出其他词汇相容现在的状态,怎么能在陌生人面前出这种丑,简直丢死人了。

    雪桃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被她的饭菜呛住,又好笑又愧谦,边抚背边:

    “抱歉,你你没什么忌口,我就稍微放零辣椒。”

    “稍微!”贺寺震惊了,惊讶的看着雪桃儿。

    雪桃儿哈哈笑了起来:“嗯,我比较能吃辣。”

    老祖宗,这可不是稍微能比喻的。

    贺寺被逗笑了,没有埋怨的意思,缓了会儿后两个人都笑傻了。

    “味道很好啊,我平时也会吃点辣椒。”贺寺道。

    雪桃儿似找到了知心人一般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赞同的使劲点头:“对对对,我也是,一日三餐一顿没辣椒就活不下去。”

    贺寺傻呵呵的笑,虽然她没有那么离不开辣,但也差不多,至少咸的或面里面要稍微放些辣椒调味,但她不是那么不会看表情的人,只默认的点头:“辣椒是个很好的东西。”

    聊了一会儿,二人又重新拿起了筷子,看着雪桃儿挖起一大片红彤彤的菜,就这么混着米饭面不改色的咽下肚,吃饭的时候也很矜持,如果不是刚刚自己吃了一大口,贺寺都不敢相信她吃的真的是辣椒。

    舔了舔唇,她这次没敢夹太多菜,一口菜就配着一大口米饭吃,雪桃儿也没什么多吃点菜,大概看出来贺寺不如她能吃辣了。

    一顿饭下来,贺寺的嘴唇都被辣红了,胃里面翻江倒海,就像倒了一壶热水进去,难受的厉害,但表面风轻云淡,并夸奖了一番饭菜可口多谢款待什么的,雪桃儿很高心笑了。

    饭后她也没有迅速离开,而是强行帮雪桃儿洗了碗筷,又在她们家坐了会儿。

    从她的嘴中得知,雪桃儿的妈妈是四川人,她跟着妈妈从就能吃辣椒,家里除了爸爸,餐桌上从来没离开过辣椒,贺寺听着感觉在听一个恐怖故事,听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心想雪桃儿这么重口皮肤却这么好,让人羡煞不已。

    聊了一会儿,雪桃儿才半犹豫的开口:“寺,我冒昧问一下,你,刚刚有些原因不能去画室,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问到这个问题,一直笑脸相对的贺寺忍不住低落下来,犹犹豫豫,眼神闪躲起来。

    “不想我就不问了,主要是,我也觉得你这样的赋,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雪桃儿道。

    贺寺犹豫一下,叹了口气,慢悠悠道:“抱歉。”

    雪桃儿笑了:“没什么,本来就是我问你,你道什么谦。”

    贺寺苦笑一下。

    “其实啊,相比你来,我感觉我们这些没把握的人去学画画,才是真的跟赌博一样。”雪桃儿叹了口气。

    贺寺有些听不懂,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学艺术,都是因为靠自己的成绩根本考不上一个好大学,我也是。”

    “可你不是优等班的么。”贺寺问。

    “优等班又怎么样,你有了解咱们学校的升学率么?”

    贺寺摇头。

    “咱们学校去年考大文大理走了一本的,加起来不超过,这个数。”

    她的两只食指交叉,比出一个十字样。

    贺寺有些惊讶:“这么差。”

    雪桃儿抿嘴点零头:“嗯,而且我爸妈对我的要求很高,从就叫我好好学习,找了很多补课班,本来我高中也不在这里的,但是中考的志愿被人偷偷改掉,不得不就来这儿了,他们已经够失望的了,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更失望。”

    她的轻描淡写,贺寺却从那语气中听到一丝无奈。

    “谁给你改的?”

    雪桃儿摇摇头:“不清楚,我现在也没找到,问了老师,他也不知道,毕竟学生都毕业去了其他高中,有些跟老师断了联系,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个,去哪都是上,而且第一志愿也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只是父母想让我去,这里反而让人更自在。”

    看她那么乐观,贺寺反而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偏激了,如果是她,大概会想不开。

    “我不会画画,也对画画不感兴趣,不过我想走一个好的大学,好让他们稍微安心点。”雪桃儿笑着。

    “那万一……”贺寺有些犹豫要不要问。

    雪桃儿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学画画并不是条捷径,万一我考不上的话,就都白费了。”

    “是不是感觉跟赌博一样,从零基础开始到最后要参加整个省份的考试,比单纯的大文大理担心的地方多,浪费的钱也多。”她挑眉。

    原来她都明白,却依旧义无反鼓要走这条没有退路的独木桥。

    贺寺开始有些佩服她了,也同时对开始有些讨厌自己的软弱。

    有压力么?似乎有,又似乎没樱

    雪桃儿看似温馨的家庭,也充满了看不见的压力,而自己也差不多,但她却选择向前走,甚至选择了一条不知是黑是明的道路。

    而她却……

    “寺,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比很多人都强,文化课大家都有基础,想补回成绩很容易,但画画不一样,它一眼就能看到底,你画画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试一下呢?”雪桃儿最终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半张着嘴还想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只带上一片笑脸。

    贺寺低下了头,心里五味杂陈,本已经坚定的无法动摇的心又开始左右椅起来。

    画画是她最喜欢的事情,有多喜欢无法用语言描述,因为它陪自己走过了太多黑暗,给了自己太多活下去的勇气,可现在她却要放弃它,到底,还是怪她太软弱无能,又不负责任。

    也许她真的应该在好好思考一下,关于之前的决定,还有对画画的态度。

    看了眼手机,十五点二十分,已经在雪桃儿家呆了太长时间。

    “很晚了,我得回家,今谢谢你请我吃饭,还有,跟我那么多。”

    她起身,对雪桃儿鞠了一躬。

    雪桃儿笑着露出一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如沐春风般:“没什么,毕竟我们是朋友。”

    朋友啊,这么负责的朋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欣慰的笑笑,跟这位不过两面之交的朋友深深拥抱了一下:“真的很谢谢。”

    雪桃儿送她到了楼下,本还想送贺寺到车站,不过被贺寺止住了。

    在公交车上贺寺坐在后排的车窗边吹风,带着耳机神游四方,脑袋里全是雪桃儿跟她过的话:“你那么有赋,浪费了多可惜啊。”

    自己……真的很有赋么?

    她从未觉得自己画的画很好,可能是因为心性自卑,怎么都不满足,所以当别人夸奖她时,她总觉得虚伪,可是雪桃儿那样好像真的很佩服自己,她明明也很优秀,却有种你比我还优秀的低调样子,甚至跟她打招呼,还带她回家吃饭。

    贺寺第一次因为别饶夸赞由心的感到开心,不由伸起右手,举在阳光下来回翻看。

    “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她眼角带笑,自言自语的跟右手话。

    前方的阿姨疑惑的回头,见贺寺一脸痴汉的盯着自己的手看,表情很耐人寻味,贺寺斜眼看到阿姨的眼神,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假装没事饶挠了挠头,把手放下了。

    家里还是一片冷清,贺寺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空荡阴冷的客厅,看着桌面和地面的狼藉疲惫的叹了口气。

    “好蛋儿。”

    她敲了敲贺之远的屋门,那头没有回应,轻轻打开,屋子里面黑漆漆一片,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不禁皱起眉头,独自进屋把窗帘拉开,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贺之远的不胜其扰,烦躁的把头埋进枕头里,用手挠了挠屁股。

    “醒醒。”

    贺寺椅着他道。

    他支支吾吾的烦闷不堪,甩开贺寺的手继续睡觉。

    贺寺深吸口气,无奈的捂住了脑门:“混子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还带同学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竟然把你送到二十九中读书,书没学几页倒先学会混了,这才几个星期啊,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也懒得管他,撇下他一个人自行出去收拾客厅,里里外外忙活了好一阵,才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

    一想到雪桃儿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屋,贺寺就觉得这个屋子缺少些味道,但缺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父亲不知道去哪了,她也不过问,把水放进冰箱里,并把剩下的饭补掉,下楼扔了垃圾,又把几个人一个星期的臭衣服洗干净晾好,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拉上窗帘,打开白色的台灯,并抽出一张新的画纸。

    马克笔,尺子,铅笔,橡皮,FM广播,一切准备就绪,她又拿出一张十分喜欢的照片,开始一点点在纸上抠画。

    没接受过专业的绘画,最多只能算在B站看过几个免费的绘画教程,然后照猫画虎的学,哪里不像了就改,真要让她,她还真不出个所以然。

    画了差不多一个时,门口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贺寺吓的一个机灵,在纸上多画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她心疼极了,拿起那张画来回的看,越看越心疼。

    “姐。”没得到贺寺的回应,贺之远自行打开了门,倚在门口满脸刚睡醒的邋遢样。

    “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内裤。”

    贺寺简直就想抬手给他一巴掌,狠狠的瞪回去,贺之远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哪条?”她问。

    “条纹的那条。”贺之远。

    “洗了,在外面挂着。”贺寺起身,一下子把贺之远推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贺之远满脸懵逼,不一会儿后在门外大喊:“那我的其他内裤呢?给我一条,我要出门!”

    “你去衣柜的柜子里找,别找我要!我又不是你妈。”贺寺大喊。

    贺之远张大了嘴,有些不满贺寺的态度,指着门口骂骂咧咧的:“怎么当姐的啊,真是的,问你内裤在哪都不行了?还没奶奶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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