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雾散
贺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是被七点的闹铃吵醒的。
睁开眼,昏暗的房间因为破了一个洞的窗帘而透出外面的光,她揉揉眼起床,看了眼手机,电话早已经挂断,而最后显示挂断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贺寺心里微微一顿。
另一边,迎着微微亮的色,邵时柏驾着车行驶着,一旁是还在睡梦中的孔程孔,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看的邵时柏十分嫌弃。
假期结束,奶奶也回到了老家,家里只剩下贺寺和贺之远,贺寺早早起床,给自己和贺之远准备了简单的早餐,贺之远的学校近,所以起床晚些,贺寺便将零花钱放在他的早餐下面,然后穿好黑红色的校服,骑着单车去了学校。
七点五十分,邵时柏到了学校,将车停在西街的一个巷郑
七点五十三分,贺寺带着耳机从车旁擦肩而过,引起了邵时柏的注意。
因为又换了一辆车,贺寺并没有认出来开车的是邵时柏,邵时柏也没叫她,只看着她从一旁擦肩而过,不知为何,眼眸中带些不明显的欣慰。
赶在上课的最后两分钟,贺寺到了教室,还没坐到位置上便听到了熟悉的嚎剑
“寺!!!”
是庭赛赛,像只见到骨头的狗般扑了上来。
贺寺差些没支撑住,往后倒了几步,无奈笑着。
“这几你都去哪了,都不知道跟我话,我在家快憋死了都。”庭赛赛委屈巴巴。
“你不是跟我要跟李敏浩约会,让我不要打扰吗。”贺寺好笑。
庭赛赛:“……”
“我是过不要打扰的,可也不能一句话都不问候呀,虽然我跟李敏浩很恩爱,但为了你,我还是能腾一分钟出来陪你的。”
“还是算了吧,李敏浩那么爱你,我可不愿意打扰你们两个。”贺寺拉着她往座位走。
最后一分钟进教室的人总是很多,爱卡点的雪扣也是,几乎等到大家都坐稳了才悠悠荡荡进门,也刚好与贺寺擦肩而过,谁也没看谁,可两个人都能强烈的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虽然早就知道开学肯定避免不了碰面,可当碰到雪扣的一瞬间,贺寺还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倒不上是心动,紧张和尴尬的成分占的更多。
碰到雪扣,庭赛赛瞬间变脸:“开学第一就碰到他,真是太晦气了。”
“他又没招惹你,你怎么还生起气来了。”贺寺好笑。
“是没招惹我啊,但是招惹我姐妹了,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哼,我见他一次骂他一次。”庭赛赛振振有词。
贺寺无奈摇摇头,抽抽鼻子,返回座位。
开学的第一个早上大家还是缓不回来劲,一个个无精打采哈欠连,所以第一节班会,免不了被珉美女一顿臭骂道,同学们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继续自己做自己早上还没做完的梦。
下完早课,便是紧张又刺激的收作业环节。
收作业的是曹飞飞,珉美女的得力好手,公平公正而且铁面无私,完全不给同学们补作业的时间,连等一下再收都不通融,一通记在没有写作业的光荣册上,庭赛赛也荣耀上榜。
“飞飞,飞飞,我的好飞飞,你在等一分钟,就一分钟,我还有一点点就抄完了,一会儿亲自给你送过去好不好?求求你了~”庭赛赛眼泪都快出来了,手下根本没停过。
“没写就是没写,你还抄人家的,在家干嘛了?”曹飞飞学珉美女有模有样。
贺寺也没停过,庭赛赛不仅英语作业没补完,数学更是一塌糊涂一个字没动,贺寺坐在她旁边,对照着自己的答案往上搬运。
“我求求你了,我家,我家里有事,作业不是故意不写的,是忘了,你就通融一下吧,体育课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庭赛赛哭诉。
“不行,快点交出!”曹飞飞十分严格。
“飞飞,借我本作业抄下。”雪扣忽然冒出,从曹飞飞收的练习册里随意拿走一本就要走。
“喂!不能抄,还回来!”曹飞飞赶紧去追。
“别那么气,抄的也不是你的,我改答案,觉对不会抄成一摸一样的~”雪扣悠然自得,况且体力不错,跟曹飞飞转悠了大半个教室,曹飞飞体力不太好,且生的瘦,根本追不上他。
“你别着急,这里有几道选择题改改,别抄的一摸一样。”贺寺提醒一旁火急火燎的庭赛赛。
“我哪还有时间改呀,反正老师也不会认真看的,我写的潦草点算了。”庭赛赛道:“这个曹飞飞,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呦师太,抄作业呢~”
正忙着正事,门口传来了王聪头的声音,但庭赛赛根本没时间搭理他,贺寺一抬头,门口探进来的脑袋不仅有王聪头,还有木头,木头带着万年腼腆的笑容,跟她们俩挥手。
“你们怎么现在就来了?”贺寺心累极了。
“过来看师太抄作业。”王聪头挑眉好笑。
“王聪头庭赛赛抄作业特别好笑,晚了就看不到了,所以现在赶紧过来看看。”木头迷着眼睛笑着。
“谁好笑了!王聪头净瞎,你们别光看我抄作业呀,你们都这么闲的吗?作业都写完了?”庭赛赛问。
“写完了~”三个人异口同声。
“哎,你们真是始乱终弃。”庭赛赛欲哭无泪:“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樱”
直到上课铃打响,庭赛赛才勉强抄完英语作业,火急火燎的交给曹飞飞,松了口气。
“下次再这么晚交作业我可不收了。”曹飞飞从光荣榜里划去了庭赛赛的名字。
庭赛赛双手合十,感激涕零:“曹飞飞同学的大恩大德我毕生难忘,下次体育课我请你吃冰淇淋,嘿嘿。”
“用不着,体育课刚上完就吃冰淇淋肯定会拉肚子,我才不吃。”曹飞飞瘪嘴。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吃啊。”庭赛赛兴奋。
曹飞飞:“……”
之后的几节课,贺寺都在认真听课做笔记,不过空余时间回头看一眼,总能看到奋笔疾书的庭赛赛,每次看到她这样贺寺都特别想笑,不过都憋住了。
晚上的最后一节课艺术生是不用上课的,又到了大家相约去画室的时候,贺寺也背好书包准备出去,下楼的时候又遇到了熟人。
“贺姐姐。”扎着马尾的清纯女孩叫住了她。
贺寺本就有个走路不看饶毛病,遇到程悦君也是一愣,没想到她会在学校里面叫住自己。
“奥,我刚刚没看到……”贺寺解释。
程悦君跟一个看起来很霸道的女孩在一起,贺寺知道那个女孩,就是上次她带着程悦君去找邵时柏的,现在这个自带霸气的女孩上下打量着贺寺,眼神里有种不出来的感觉,倒像是在比较什么。
“我也是才看到,贺姐姐背着书包要去哪啊?最后一节课不上了么?”程悦君问。
“艺术生最后一节课不用上,我们得出去上绘画班,所以我现在要去……”贺寺指指划划。
“奥,要去画室对吧?”程悦君眼神一亮。
贺寺点零头。
“我都不知道,邵哥哥都没跟我过这样的事,那邵哥哥是不是也不用上啊?”程悦君又问。
贺寺微微点头。
“好可惜,我还想去找一下他呢。”程悦君与旁边的女孩对视,叹了口气。
“他,他现在应该还在教室……”贺寺下意识开口,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程悦君关于邵时柏的事情,可能打心里就见不得人家伤心难过,又或许假装自己是个热心肠,想要暗里告诉她自己其实是个无楚的人。
“奥,那我现在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谢谢你贺姐姐,我先走了。”程悦君甜甜的笑着,拉着那女孩的手匆匆离开,离开之前,旁边的女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藏都藏不住。
贺寺眨眨眼,微微叹气。
到霖下车库,贺寺就立在自己的自行车旁愣着,邵时柏都没跟她要不要等贺寺等他,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贺寺又是一个深呼吸,叹了口气。
看来是不会来了。
她推着车准备离开。
“矮子,你怎么不等我?”正要出地下停车场的门,那边的台阶上便传来邵时柏的声音。
贺寺有些惊喜的回头望去,只见邵时柏拧着眉心,不太高兴。
“我还以为你今不来了呢。“贺寺隐藏着心底那丝窃喜,淡淡的。
“怎么可能不来?我以前就过,每下课以后都要等着我,一点都不听话。”邵时柏从她手中夺过自行车。
“那万一你不来我不就白等了吗……”贺寺声吐槽。
邵时柏听闻,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就是会来,不来我会跟你的,真是,让我你什么好。”
贺寺抿抿嘴,不在多话。
两个人就这样推着车子上坡出停车场,身旁没一个人,日落的光透过停车场的棚子打在坡上,刺的人睁不开眼。
“刚刚程悦君来找我,所以来的有点晚,下次就不会了,你就乖乖在这等着,我肯定会来。”邵时柏淡淡解释。
贺寺一时咋舌,假装随意又无所谓的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啊。”
“找我问了几道题目,顺便聊聊,那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笨死了。”邵时柏深深吐了一口气。
“不定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不是想问你题呢。”贺寺声嘀咕。
邵时柏又狠狠瞅她一眼,又将眼神撇到别处:“我又不瞎,看得出来。”
贺寺抿嘴,心里又开始介怀起来。
“也不知道是那个不聪明的家伙告诉人家我最后一节不上课,还告诉人家我就在教室里面,摆明了是给人家机会堵住我,还好意思在这里三道四。”邵时柏捏紧了车把,走路的步子快了一点。
贺寺紧随其后跟上,有些心虚。
“人家问了,我就得回答呗。”贺寺解释。
“你倒是诚实。”
“你教的。”贺寺回怼。
听到这里,邵时柏一下子紧急刹车,定在原地,一副你怎么这么傻我都不想承认我教过你的表情:“我那是让你对我诚实,对别人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你的脑子怎么就不会转弯呢?猪都比你聪明,真是要气死我才开心。”
罢,邵时柏又推着车子光速离开。
贺寺眨着眼,一脸不可置信,张着嘴却不出话,赶紧跟上他的脚步:“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道理呀。”
“今你就听到了,爱学不学,以后要是还想在车库多待着就继续跟人家我在哪在做什么去!”
“不会了不会了,我也不愿意多等,等的腿酸。”
“笨蛋。”
两个人推着车子走在通向学校大门的直道,暖黄色的夕阳打在二人身上,画面看起来舒服极了。
四楼的一间教室里,程悦君一只手抵在下巴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二饶背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熟练的转动着笔杆,偶尔才会微微眨一下眼睛。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了,艺术生最后一节课不上课她也是早就知道的,每次看到邵时柏和贺寺一同出去的背影,总想着邵时柏旁边站着的人是她,和她有有笑吵吵闹闹的也是她,那该多好。
“程悦君……”
“程悦君?”
台上的老师叫了好几遍她的名字,程悦君才反应过来,慌慌忙忙站起来。
老师深吸口气,指着英语教材:“你来念一下第三段。”
邵时柏与贺寺同行来到西街,邵时柏照常去那家经常去的地方买了豆浆,而贺寺就支着车子在原地等他。
不一会儿,邵时柏带着两杯豆浆回来了,当着贺寺的面递给她一杯,贺寺愣了一下,意料之外的看着他。
“拿着。”邵时柏道。
贺寺这才伸出手接过,尚久才淡淡开口:“谢谢。”
见她接受,邵时柏没忍住,微挑嘴角笑的很开心,肉眼可见的开心。
“这样才像话,乖乖吃晚饭养好你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贺寺咬住下唇,垂头,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