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养猪事业
“朕的确没想到，豕肉还可以做到如此美味。”
赵佶感叹了一句。
“官家，你这是豕肉歧视，苏东坡先生也对豕肉的吃法颇有研究，有东坡肘子、东坡五花肉，甚是美味。”
钟粟发现赵佶对猪肉实在有些无知，顺带便说起了苏东坡吃猪肉的事情。
“朕倒是听说过苏学士的《猪肉赋》，没想到还有如此吃法。”
赵佶说着，眼睛里面已经流露出浓浓的渴望。
“官家如果有兴趣，改日我将这些吃法给官家一一做出来试试。”
钟粟一说，赵佶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了。
“官家，下臣今日来此，其实还有一家事情要说。
官家可知道，我大宋边军，常年的肉食供应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
钟粟一问，赵佶一脸懵逼。
他虽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但对这边军的具体情况，还真不是很了解。
“我大宋边军虽然也能吃到肉，但因为保存不易，味道并不如何。
这金华火腿因制作方法独特，就算长时间存放也不易腐败，如果供应给边军，我戍边军士一定会对官家天恩感激涕零的。”
“朕怎么就没想到呢，此物如果易于保存，自然可以为边军供应。
只是此前你说此物是两浙路一带盛产，恐怕要制作还得从两浙征召几人。
不过此时也不难，朕这就让洪六去办。”
不得不说，赵佶在自己和一帮贤臣的耳濡目染之下，显然已经摆脱了原来迅速堕落的轨迹。
但钟粟也明白，这种时候更不敢放松，就算他没有雄才大略，也要让他能够尽量听取大臣的意见。
眼前的金华火腿就是一个例子，他一经提出，赵佶并没有考虑太多，便要安排，这个做法让钟粟很是欣慰。
“官家不必着急，无须如此，下臣也是偶尔在汴京发现了一人，此人擅制火腿，今日官家吃到的火腿，正是下臣从那人店中得到。”
“原来如此，朕算是明白了，你想用此人，为我大宋百万边军制作火腿？”
这显然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但如果做好了，显然可以造福边军。
“下臣这想法或许有些理想化了，但不妨试试，万一不行再想别的法子。”
钟粟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计划，只不过到底能不能顺利试试，还存在好多问题。
“无妨，此是朕为你做主，你需要什么？钱粮？”
赵佶也迅速下定了决心，虽然他对大宋的百姓生活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普通人家想要吃到肉还是不容易的。
有些贫苦百姓家中，最多也就一年到头能够吃到一些。
这就是古代社会的普遍状况，历代统治者都想改变这种现状，但事实上真的很难。
赵佶当然也有这样的野心，但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有着大概的评估。
别说跟太祖相比了，就算跟自己的前任皇兄赵煦相比，都觉得有所不如。
但他运气好，手中现在有皇兄留下的大臣钟粟，总是能够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经常能帮助他解决很多麻烦事情。
“其实倒也不需要什么，官家只需要下一道诏令即可。
在诏令中允许各地广泛养殖猪仔，等到这些猪仔长大，便可以制作成金华火腿。
到时候别说是大宋汴京，就算是我大宋百姓，也可以用较少的钱买肉吃了。”
钟粟侃侃而谈，赵佶只觉得眼前似乎已经有千万头草泥猪奔腾而过。
可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如果说养猪就养猪，那以往为什么不这么干？大宋现在固然富庶，但真还没有到猪肉自由的地步。
别说猪肉自由了，每年青黄不接之时，各地总有各种灾情上报，再加上旱涝灾害，有时候真的不胜烦恼。
赈灾每年都在做，但灾民似乎一直都是有增无减。
就算可能和官员贪墨有关系，但有些情况也是属实的。
看钟粟现在的样子，似乎对发展养猪事业成竹在胸。
“老钟，我有一不解之处，这繁育猪仔之事，以往为何无人愿做？”
“官家问得好，此事的确有原因的，一来我大宋宫廷普遍喜欢牛羊肉，认为猪肉属卑贱之物，豕肉者,猪肉也,屎肉也,脏肉也，故而我大宋士人对此敬而远之。”
钟粟说到这里，赵佶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豕肉地位不高是事实，但被说得如此不堪，他真是第一次听说。
说他孤陋寡闻也行，事实更多的人不愿意在他跟前提起这些。
别说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了，就算在此之前，他也是人人敬重的端王。
钟粟似乎对赵佶的表情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这二来自然是不少地方居然不会烹饪豕肉，以至于无人养殖猪仔。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猪食量极大，想要养殖代价颇大。
有此三种，因此猪仔养殖始终不成气候。”
前两点赵佶倒是一听就明白了，朝廷导向如此，必定上行下效。
如果要找原因，那可是在大宋统治者的根子里，自然不便深究。
至于烹饪之法，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第三个原因就很现实了，没有了猪的食料，这还真不好办，总不至于把猪养肥把人饿死，那显然就本末倒置了。
“老钟，那你说说，这猪食量极大，食料的问题怎么解决？”
如果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赵佶倒是很有决心推广养猪。
“官家问得好，但官家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我大宋从今年开始，可是在大力推行高产作物。
这些作物的秧苗就是猪的最好食料，还有玉米的秸秆无比高大，只要用磨盘粉碎，照样不错。
如此一来，人吃高产作物，那些秸秆、秧苗之类可以作为猪的食料，岂不是一举两得。”
其实钟粟的话也是有所保留的，别说秸秆之类了，如果高产作物全国推广，粮食产量必定暴涨，到时候玉米很可能都吃不完，自然可以用来喂猪。
但在这种情况还没出现的时候，如果贸然说出来，自己恐怕会被世人的唾沫喷死。
“妙啊，钟卿家，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赵佶一脸得意，似乎这个计划是他制定的一样。
“官家谬赞，下臣也是偶然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