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波澜又起
听到高澄还要再接再厉,继续对钟粟进行弹劾,赵佶觉得有些累。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在赵佶看来,高澄这人平时也不吭不哈的,突然之间不但变话痨了,还把攻击的对象直指钟粟。
钟粟可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基友啊,而且为大宋做了不少事情,当然也得到了侯爵的封赏。
可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朝臣,哪怕是有些毛病,生活上不太检点,喜欢做大宝剑之类,都不是大问题。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嘛,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人是不存在的,那还是人吗?
人见过说要给钟粟找些毛病,这小子显然太能琢磨事情了,有时都让人看不透。
可说来说去,这好像也不算毛病,他琢磨出来的可都是好东西啊。
就像眼前正在创建的生产建设兵团,显然对大宋非常有力,按照钟粟的设想,弄不好还能带来一桩泼天之功。
还有就是为自己组建的天子之兵,不得不说,禁军的战斗力差了些,有了这支天子之兵,绝对可以保自己无虞。
可惜他想错了,钟粟只是打着建设天子之兵,真正的目的是为大宋建设一支类似特种部队的军中。
当然,这也是钟粟慢慢想明白的。
赵佶有些郁闷,群臣也觉得有些无聊。
扳倒位高权重的大臣,本来也算是一件非常有看点的事情。
这也是朝堂中唯一充满虚拟刀光剑影的时刻,可惜高澄的实力似乎弱了些,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攻击。
好在御史参奏大臣没有什么成本,不然这差事还真没有多少人愿意干。
这时高澄又要说什么,到是让一部分人觉得有点意外。
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找抽吗?
“高卿家有事请讲。”
赵佶有些不耐烦,但面对的可是言官啊,是男儿再难忍也得忍着。
“钟侯所办书院,不宣扬我儒家正统之学,反而钻营与旁门左道,罪不可赦。”
果然是波澜又起了,高澄果然准备充分。
什么玩意儿,不宣扬我儒家正统之学?钟粟轻轻摇摇头。
还旁门左道?
居然都罪不可赦了。
好夸张的评语啊。
除了高澄一起的几人,其余人都震惊了。
钟粟有这么混账吗?这是大家共同的疑惑。
“高卿家,此事事关重大,可不敢信口开河。
没有真凭实据,要将一位大宋勋爵严办,我大宋朝可无此先例。”
太祖赵匡胤倒是办了不少勋爵,只不过不是冠以罪名,而是让他们提前买断退休。
所以大宋的理念就是,多发点奖金补助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不生出幺蛾子就行。
钟粟现在身为侯爵,按理来说已经有了混吃等死的资格,可他还是奋战在大宋强国之路的前列,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异数。
好在他不亲自掌兵,赵佶才没有什么忌讳。
按照御史高澄的说法,钟粟差不多可以归入十恶不赦的行列了,可真有这么严重吗?
“据臣所知,钟粟汴京大学,设有多家学院,医学院这些倒也没什么,他的理工学院、农学院、兵工学院,显然都是逾矩的存在。
我大宋提倡儒家之道,怎可容忍这些人与我大宋士子共存?长此以往,我大宋士子恐怕也会心旌摇曳,恐于大宋不利。
就算不说这些,钟粟名下还有车坊、铁坊、酒楼这些末业,称作乌烟瘴气也不为过。
更有甚至,钟粟居然让学子同在多学院学习,如此一来,儒学正统不在,长此以往,我大宋天下危矣!”
说到最后,高澄居然还有一点声泪俱下的意思。
钟粟听得几乎要感觉到牙痒痒了,这种货色能活在大宋的公务员队伍里,简直就是个笑话。
毕竟事涉儒家正统问题,所有人的面目一时之间都变得庄重起来,哪怕是装,也要装得足够像一些。
看到钟粟不说话,高澄显然得意起来了。
“钟侯,我敬你也为我大宋出力不少,但功过不能相抵,
所谓‘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望钟侯痛改前非。”
高澄居然开始掉书袋,钟粟现在觉得已经不是可笑,而是有了一丝愤怒。
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次的手段显然高明一些,但也就是一些,钟粟真没有太在意。
“高御史,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来说几句如何?”
钟粟的语气极度平静,朝臣们也重新提起了精神。
其实钟粟汴京大学的有些情况,此前就有人议论,只是因为赵佶的鼎力支持,没有人犯糊涂说这个。
没想到今天终于有人提到了这个,朝臣们还是很好奇,不知道钟粟又会怎么解释。
要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说不清楚,恐怕会有麻烦的。
赵佶也稍稍有些紧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必须关系到大宋的意识形态和路线问题,弄好赵佶这个皇帝都有可能被拖下水。
一旦真牵连上赵佶,到时候恐怕还得下一道罪己诏之类。
那玩意儿虽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的确不怎么好受。
“钟侯,别以为你是三品侯爷,我就怕了你了,我倒是想听你怎么狡辩。”
高澄已经不再掩饰,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几乎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高御史,我且问你,你所说的正统儒学,可是孔老夫子之学?”
高澄一听,稍稍一愣,但还是说道:“那是自然,孔夫子乃儒家先师,其学震古烁今。
门下有弟子三千,其中贤者七十二。治六经,定礼仪——”
“打住,这些我都知道,大家也明白,不用你说。
我倒是想问问你,孔夫子都教学生什么,高御史可知道?”
高澄一愣,这算什么问题。
如今大家都学儒学,当时孔老夫子自然也在研究儒学,六经之类自然是学习的内容之一。
一一说来自然有些难,但着名的几个弟子主修的课程,高澄自然清楚。
“孔老夫子弟子自然是‘通五经贯六艺’,这个众位都知道的,何必要说出来。”
“好,说得好,那我再问你,何为‘六艺’?”
钟粟心中微微一喜,终于上道了。
“自然是礼、乐、射、御、书、数。”
高澄一口气说完,突然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了,他还没有完全想清楚。
可看到钟粟脸上露出的淡淡笑意,他感觉好像真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