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琉璃的出口
樊楼的一处雅座中，钟粟见到了康元龙康大官人。
“真是稀客稀客，钟侯能亲临樊楼，康某不胜荣幸。”
康大官人盯着眼前这位官场商场场场得意的风云人物，脸上满是由衷的佩服。
钟粟目前的情况，只要了解他的大宋人，只会羡慕嫉妒恨。
康大官人这个起初丝毫不服的人，现在丝毫没有了以往的傲慢。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所以最好别瞎比，瞎比的结果就是被打脸。
这几个月中，康大官人也是痛定思痛，虽然自己有一家店名列七十二楼之一，同时又是樊楼的负责人。
他却没有了任何骄傲和自满，他将旗下的产业上上下下都好好梳理了一遍，然后吸收了不少从钟粟那里学到的经验。
姑且不说别的，樊楼之前店大欺客的想象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遏制，康大官人就差将自己乔装打扮钓鱼执法了。
至于业务上的合作，康大官人也慎重了许多。
他也非常清楚，有些人愿意和樊楼合作，还不是因为看在樊楼的排场上。
和自己真没有太大的关系，走了一个康大官人，马上就会有第二个顶上来的。
至于和钟粟的合作，好像还真没有什么。
对于这次钟粟的突然来访，康大官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但他觉得一定要招待周全。
“康大官人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拐弯子了。
康大官人可是看到了《汴京头条》，我最近的琉璃坊烧纸出了一批工艺品，咱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把？”
钟粟直接说明了来意。
康大官人一愣，随即明白了。
《汴京头条》现在是个识字的人都愿意看，上面有趣的东西，重要的资讯还真不少。
也许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从《汴京头条》中干上一碗毒鸡汤，人马上变得走路腿不酸心不慌了。
至于那些琉璃工艺品，康大官人也自然是注意到了，但也没多想。
“好啊，钟侯说说，该如何合作？”
康大官人并没有看出合作的点在哪里。
“其实也简单，听说康大官人认识的契丹商人不少，此物毕竟稀有，而且烧制甚是不宜，如果向契丹出手一批，康大官人觉得怎么样？”
钟粟说着，拍了拍手。
路贲立刻上前，打开了一口箱子，里面已经有不少成品。
康大官人也不客气，从中拿出了几件仔细瞧了瞧。
东西的确不错，即便康元龙自视甚高，这种东西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每件都有着不同的色彩，哪怕是同一间工艺品，也是各具特色。
当然除了瑰丽的色彩之外，这些工艺品表面光洁无比，一看就很有吸引力。
琉璃制品康大官人自然是见过的，但他今天看到的这种琉璃工艺品，显然已经超出了不少。
至于自己和契丹人有交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钟粟怎么知道那也无所谓。
“此物晶莹透亮，比之美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可以试试。
不过有句话我想问问，如果钟侯觉得不合适，大可以不回答。
此物究竟是否为琉璃所制，老夫只是好奇，并无窥视其中奥秘的想法。”
康元龙说完，脸上一副讪讪地笑意。
“这些东西，的确是琉璃所制，只不过我在配料上做了一些调整，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康大官人如果真有兴趣，改日可以来琉璃坊来看看也无妨的。”
钟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倒不是因为担心知识产权被康大官人盗用，最主要的是，这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
如果自己告诉康大官人，什么石英的纯度啦、玻璃的流体特性了这些话，康大官人只能听天书了，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不必不必，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接下来有劳钟侯等待几日，契丹商贾那里，我自会去引荐，有结果了我让人来知会钟侯一声。”
康大官人不是傻子，随即聊了一会儿，他已经明白了。
这种琉璃工艺品，显然不是偶尔做出来的。
如果长期对外出售，恐怕也是一笔巨大的收益。
钟粟如果借助他销售给契丹，自然不会完全绕过他，只不过这里的利益瓜分问题，康大官人觉得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康大官人不必着急，这琉璃工艺品，做出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的意思是，契丹商人那里，就交给康大官人了，至于收益的瓜分。
耗费除外，你我三七分成如何？”
钟粟说完，康大官人吃了一惊。
钟粟这话他自然听明白了，显然包含两重意思。
一是钟粟不会过问他是如何和契丹人谈的，价格高了自然赚得多。
二是他只要将东西卖出去，就可以白白得到三成的利润，总有一种躺着赚钱的感觉。
虽然自己具体说不清楚，但看这工艺品的独特之处，价格必定不会太低。
而契丹人那里，就连铁器都很难得，何况这种可以媲美宝石美玉的东西。
他从商多年，自然明白，有些东西本来其实并不值钱，但胜在数量稀少。
这琉璃工艺品，放眼大宋，恐怕也只有钟粟能拿得出来，里面的利润空间自然很大。
他也明白，钟粟如果绕过自己直接去找契丹商贾，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自己现在能够拿到三成的利润，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怎么，康大官人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妥，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嘛。”
钟粟当然看出了康大官人脸上的惊喜，笑着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如此这般，受之有愧。”
康大官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再次暗暗庆幸，当初还想过要和钟粟过不去，现在看来，后来决定和钟粟化敌为友，那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从此以后，就要稀里糊涂多出这么一笔收入，他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但钟粟却有他的想法，虽然自己在汴京已经能够完全立足，但对于康大官人这种地头蛇，他们如果非要跟自己过不去，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再说，等待几种高产农作物大丰收，他还要将其打入汴京餐饮界。
现在早早将康大官人这条关系维持好，后面会省事很多的。
大体的合作方案已经确定，至于一些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磋商，但都已经不成问题了。
两家的合作，就算是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从此，琉璃工艺品就要走出口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