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集体沉默的结果就是一个字：等！
康大官人不仅为贸然断供的事情后悔不已，只是当着所有人，这种想法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当然，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只是心照不宣。
能够提供白酒销售的加上钟粟也只有十三家，但从这十三家进货的正店脚店却超过了一百多家。
突然断了一家，反而造成了大面积的恐慌。
钟粟却在转瞬之间就将林掌柜的断供危局给破了。
现在的结果是，其他各家酒楼有点人心惶惶的意思，到底是要支持钟粟，还是要站在康大官人这一边和钟粟死磕到底？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本来这不是一个什么问题的。
一开始大家看到的局面，自然是看好康大官人。
钟粟无非就是一个崛起不久的新秀，再怎么有本事，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康大官人这些大佬，才是汴京餐饮业的主宰者。
这本来就不是个问题，看现在的局面，其实就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钟粟和康大官人各有各的目的，而这些小兵却不得不看大佬的脸色行事。
总之，规则掌握在大佬的手里，大家可以按照规则执行，但大佬如果突然想改规则的话，也没必要征求所有人的意见。
这就是汴京餐饮业的现实情况，也是大宋商贾界的正常状态。
既然决定要等，那就等吧，等待天时、等待地利还是等待戈多，谁也说不清楚。
只能说，等到大佬说不用等了，那就不用等了。
对于钟粟来说，看起来康大官人已经无计可施，可事实上还是很要命的。
说来说去，康大官人的断供行为并没有继续下去，除了林掌柜之外，其他人并没收到影响。
这样一来，康大官人这一伙人的利益其实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可钟粟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没有多少时间。
眼看美食节的既定时间就到了，一旦没有多少商家入驻，效果必定会大打折扣。
钟粟也有些郁闷，自己第一回合不是赢了吗？可赢了怎么会是这么个效果。
只有让康大官人这些人动起来，然后他才能现招拆招，可现在倒好，康大官人不动了，他这个难道叫无招胜有招？
康大官人已经彻底躲进了乌龟壳子，坐等美食节到来。
钟粟心中暗笑，你们不动，就意味我没办法了是吧？
好，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钟粟觉得，还有一种老办法并没有用，现在该试试了。
很快，一支全城巡回品酒活动随之展开。
队伍的人数不多，几乎就是两个人一个小组。
他们带着钟粟酒坊出产的百日醉之类，开始活跃于汴京的大街小巷。
其实也不是大街小巷，而是集中在汴京各大酒楼的附近。
尤其是十二家正店附近，每个正店附近总有一个小组出现。
两人组的标配就是，一坛酒几个碗。
只要有人愿意高呼一句口号“喝好酒就去美食节”，那就可以免费品尝一碗百日醉。
这么沙雕的主意，钟粟本来是不想用的，但大宋人性情相对率真，这么喊虽然有点儿羞耻，但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
紧接着，这些小组干脆采取了更为浮夸的手段，直接买些糖人之类的玩意儿，给经过的孝子每人送一个，孝子大喊十遍就行。
对于冬天的孩子来说，这时候是最无聊的，大喊十遍口号，就可以换得一个糖人，这样的交换条件不要太简单。
随着这种方法的实施，汴京街头，主要是十二家正店范围，成天此起彼伏地响着“喝好酒就去美食节”的口号。
众多的酒楼老板气得跳脚，但康大官人还没发话，？大家只好装聋作哑。
“老陈，你感觉百日醉的味道到底怎样，大街上成天高呼着。”
樊楼的街道对面，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对一个卖糖人的老头问道。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去啊。”
老陈就是不说，倒不是为了帮助钟粟，就是想逗中年人玩玩。
中年人本来就想试试，可总觉得拉不下面子。
随着一个五岁的孩童拿了一个糖人，然后用稚嫩的声音搞喊了十遍之后。
中年人动摇了，最近酒虫严重作祟，可偏偏老婆管得太严，说自己纯属浪费粮食。
现在有这白白喝酒的机会，他实在不想放过。
中年人心里嘀咕着，喊一声又能怎么样，又不会死人。
再说，看老陈的那样子，恨不得再起喊一声骗一碗酒尝尝。
只是这百日醉喝过的人都感觉到了，酒劲儿不是一般的大，如果贸然喝了第二碗的话，很可能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中年人走到送酒二人组跟前，“给我也来一碗吧。”
“好嘞。”
一人说完，从坛子里倒了一小碗。
中年人正要接过，送酒的伙计说道：“先喊后喝！”
“为什么，大家不都是喝完了再喊吗？”
“规则变了，有些人喝完酒借口醉了，然后就溜了。”
“什么，规则变了，你看我像要溜走的人吗，不就大喊一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当然像，在没有喊之前，谁都像。”
中年人郁闷无比，怎么就认定我像了。
“好吧，我喊，我喊还不成吗？”
中年人说完，对着大街一声咆哮：“喝好酒就去美食节”。
刚刚喊碗，一碗烫好的百日醉就到了眼前。
中年人拿到酒碗，先猛吸了一口气。
这味道的确很不错，看来刚才喊得值了。
为了防止规则再次发生变化，中年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他突然对着樊楼的方向再次放声大喊：“喝好酒就去美食节，东西南北中，好酒在汴京，天上琼浆液，地上百日醉……”
一开始还算正常，到了后来，居然满口就是顺口溜。
中年人终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是好酒，能为我改一次规则吗？”
“当然没问题，给这位兄台再来一碗。”
钟粟插了一句话。
送酒二人组一看是老大钟粟居然亲自到场了，自然没有什么犹豫，一碗酒再次送到中年人面前。
钟粟敲赶到现场，一下子就看出了是什么情况。
这中年人显然是个酒鬼，看样子为了喝碗酒已经不顾廉耻了。
当然，钟粟这做法，也有点不顾廉耻，但这也是不得已的，对抗康大官人这种缩头乌龟，钟粟不介意更无耻一些。
中年人喝完，正准备再次高喊，但却看到樊楼冲出来了几个人，方向正是自己站着的位置，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