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求诘难
周鼎昌也有点迷糊，这些老家伙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合着就是故意制造声势，然后骗得用上好的茶来招待。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害得把多年珍藏的出手了，就算是赵煦，也未必天天龙团。
在众人的期待中，钟粟纳闷归纳闷，但他还是不觉得有多么突兀。
“大家稍等片刻，小子的冲泡花茶很快就到。”
钟粟说着，走出门去，路贲就在门外。
他交代了几句，路贲迅速消失。
钟粟虽然没有把茶叶带在身上，但马车中常年都有储备，这也是因为他自己比较喜欢的缘故。
路贲不但带来了茶，还顺带用马车接来了百日醉正店中的茶艺师。
苏婉婉之前有过交代，这次冲泡茶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出现意外。
两名茶艺师也是信心十足，内心暗暗立志，一定好做好。
为了吸引汴京的消费者，钟粟当时招收培训出的茶艺师，大多都是姿色绝佳的女子。
而且为了确保培养出的人才不至于流失，这些女子大多都是来自民间的孤儿，有一部分的身份还是艺妓。
这些女子大多都吃了不少苦头，突然开始接受良好的培养，然后能够获得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自然是格外珍惜。
她们在百日醉正店之中一直记着钟粟的恩典，但钟粟却从来没有给机会让她们报答，也算是一些遗憾。
现在能够在关键时刻帮钟粟一把，她们自然激动万分。 大宋教书匠 来自我爱看书网，，
这里面显然有道德绑架的因素，但换做别人的话，这些女子的结果一定不会有这么好。
她们苦学茶艺，自然也明白，这是她们人生中的一次重大改变，必须抓会。
茶艺这种东西，显然是一种艺术和技术的完美结合，女子的温婉和优雅的姿态，最适合茶艺展示。
钟粟在后世的经验还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百日醉正店自从推出了这些美女茶艺师，生意明显火爆了许多。
路贲去告诉苏婉婉之后，苏婉婉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自然派出了百日醉正店最优秀的两名茶艺师。
当路贲带着两名茶艺师进入会客厅的时候看，先一波的点茶正好喝完。
两名茶艺师想对众人盈盈一拜，然后又对着钟粟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
钟粟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两人就开始了冲泡茶。
跟抹茶的工艺相比较，冲泡茶也简单许多。
但和抹茶不同的是，两名接受过培训的女子，开始极尽所能地展示。
什么孟臣沐淋、高山流水、乌龙入宫、百丈飞瀑、凤凰三点头、关公巡城、乾坤倒转、空谷幽兰、三龙护鼎……
两女子使出浑身解数，一个个美轮美奂的操作，让在场的人目不暇接。
很快，每人的面前，都出现了一白瓷杯的冲泡茶。
的确是白瓷杯，白净的程度，就算是周鼎昌、程颐这些人都觉得稍稍吃惊。
虽然没有之前五彩曜变龙凤花碟纹茶盏的堂皇富丽，但却有一种淡雅高妙蕴含其中。
程颐看了看茶杯，对着钟粟小小，轻轻呷了一口。
“各位觉得如何？”
程颐问道。
“钟司业果然是茶中妙手，如此冲泡茶，就算是福建一带，也不过如此而已。
赏心悦目，秀色可饮。”
陆一州情不自禁地评价道，两名女子听到后，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恢复正常。
陆一州在福建也见识过冲泡茶的茶艺表演，但钟粟这次带来的这两位女子，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其实说起原因和很简单，茶艺表演也有一个随着时代演进的过程。
钟粟在其中加入了大量后世的做法，在大宋人看来，自然是无比新颖。
钟粟也看出来了，在茶艺一道，陆一州也许就是几个人中最为熟稔的，自然代表了大家的意见。
喝茶继续进行中，大厅之中很快热气腾腾。
这时候，另外几个人也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们开始对茶艺品凭了一番。
周鼎昌则和钟粟来到人群中间，和大家一起探讨了一番。
“咳咳——”
突然，程颐咳嗽了几声，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周祭酒、钟司业，老夫对国子监这一年的情况也算知道不少，对钟司业了解更多，可不代表大家都知道。
今天和各个书院的人一起来，没有找茬的意思，只是想多知道一些事情。
这样吧，大家都说说，对钟司业如果有什么疑问，尽管开口。”
程颐这么一说，其实已经在表明，自己对钟粟没有任何意见，其他人如果有想法，他也不阻止。
“钟司业，老夫没有不敬之意，只是觉得，钟司业开办书院固然是大宋盛事，只是为何又要行商贾之道，而且似乎已经不可自拔？”
陆一州最先张嘴，喝了周鼎昌和钟粟的茶，不代表自己已经被收买，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原来陆老师没想明白这个，我想问陆老师的是，我汴京书院只有三百多亩的学田，白鹿洞书院又有多少？
我汴京大学办学之初百废待兴，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我能怎么样？
相对而言，白鹿洞书院已经有几代基业的积淀，这又如何比得上？
汴京大学包括七个学院，读书科举只占一个方面，一切用度都要靠自己想办法，可白鹿洞书院多年来人才辈出。
更有不少士子成为的朝廷要员，我汴京大学自然没有这些作为依凭……”
钟粟顿了顿，接着又说道：
“正因为有了这些原因，我只能介入商贾之道，然后再考虑别的事情。”
钟粟义正辞严地回答了陆一州。
“老夫倒是听说，钟司业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在汴京大学周边，还建起了一叫商业街的东西，听说已经茶肆林立、酒楼云起，可有此事？”
应天书院白孔宣也开口了。
“茶肆林立、酒楼云起倒也称不上，这同样也是为了满足学生的日常所需之列。
而且这些和各位所在书院附近总有几家青楼相比，好像算不了什么吧？”
钟粟说完，自己首先笑了，其余人也跟个不由自主地大笑。
自古书院周边总有青楼，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但事实上，统治者和书院领导层从来不会制止。
其实这也正常，学习生活乏味而枯燥，青楼里面可是一条龙服务，可以起到释放压力的效果。
另外，青楼之中不乏色艺双绝的女子，也便于学生去时常切磋，然后教学相长。
最后就是，高级书院的学生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也有社会交往的正常需求。
这些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钟粟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商业街在附近不是什么坏事情。
“哪位前辈还有什么疑问，请继续。”
钟粟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反而主动开始求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