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路贲归来
契丹使者来了四个人，这也是钟粟之前猜测的结果。
可惜精心谋划一番，还是跑了一个，没有做到一网打尽。
“钟山长，有两个人好像进入了藏典阁，你还是抓紧让人去看看。
听说有一本军备打造的《研造手册》，不知道还在不，斩杀的几个人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窦统领开口说道。
钟粟一听，失笑不已。
“钟山长，你笑什么，没有搜出来可说明不了什么。
就算没有落到契丹人手里，可如果流出去恐怕也不合适吧。”
钟粟笑得摇头道：“窦统领都被我骗了，契丹人不上当才怪呢？”
钟粟这么一说，三名统领都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听说过的《研造手册》就是假的，看来真的早就被藏起来了。
能不能宰了契丹人是一回事，如果弄丢了东西，后果照样会会很严重的。
“几位大统领，我得向各位请罪。”
“请罪？”
“对，说句实话，在这件事情之前，对几位统领其实我都不太放心。
我担心万一有人被契丹人收买了，所以才信口瞎说了一本根本不存在的《研造手册》。
现在看来，几位统领都是赤胆忠心的大宋忠良，我倒是小人之心了。”
钟粟说完，向三个人就是一躬。
“钟山长思虑周详，我等佩服，都是为官家分忧，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个人都是军人，自然懂得，这种事情，钟粟谨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了两句后，柴统领和葛统领离去，他们不是真正的侍卫统领，算是任务已经完成。
窦统领也准备要走，却被钟粟叫住了，还有些事情要要说清楚。
窦统领也稍稍有些意外，他实在想不到，钟粟还有什么要说的。
原来钟粟在猜测到契丹人会有动作的时候，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最初契丹人来想来窃取军备机密，这些完全就是猜测。
但是在确定契丹人观摩书院的事情上，这个猜测得到了进一步的证明。
耶律真松可是一心要参观汴京大学，要说没有一点儿企图，钟粟打死也不信。
至于契丹人究竟要干什么，还得看他们后面的动作。
果然，路贲后来发现了有几个人果然在兵工学院的外围出没，显然是来踩点的。
此后，钟粟悄悄安排路贲继续留意契丹人的动向。
在大概猜到了契丹人的企图之后，钟粟又找到了老许。
从第二天开始，汴京坊间开始传播一条谣言。
大概的说法就是，兵工学院中存有一本《研造手册》，记录了所有重要军备的情况。
果然，四处打探消息的契丹人很快掌握了这个说法。
耶律真松一开始也在怀疑这本书的真实性，主要是这个消息出现的过于巧合了。
可他们之前也获得了其他一些情报，兵工学院的确有刺探的价值。
不得已之下，耶律真松居然用重金买通了一个内奸，窦统领手下的一名侍卫。
这名侍卫一开始并不愿意，可是在耶律真松甩出二百两黄金的时候，他动心了。
五十两黄金，这可是自己几辈子不吃不喝的薪俸。
契丹人也表明，这次合作就是一次性的，完事之后再奉上二百两，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这名侍卫终于倒在了黄金的灿烂光辉之下。
他觉得完事之后的二百两，给与不给都无所谓了，光是二百两的定金，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他开始谋划，这次事情结束，他就要想办法炮制个工伤之类的，然后离开禁军。
到时候天高云阔，想去哪里去哪里。
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从一些途径打听到了《研造手册》的大概位置。
后来又借故和其他侍卫换岗，摸清楚了更多的情况。
当然，为了确保谣言的真实性，钟粟还真让人炮制了一本《研造手册》，里面的内容却是版本古老的《孙子兵法》，以小篆写成，一般人也不认识。
这名买通的侍卫随即把探到的消息传递给了契丹人，耶律真松果然信以为真。
至于后来迟迟没有采取行动，也是因为这名侍卫传来的消息，说兵工学院戒备森严。
耶律真松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自己在的时候戒备森严，那他们走了以后呢？
果然，耶律真松离开汴京的同时，戒备果然松弛了不少。
他当即决定，必须立刻杀一个回马枪，至于能不能成功，他都要试试。
至此，钟粟把自己一手炮制和推测的情况都告诉了窦统领。
“钟山长的意思是，我的人里面出了奸细？”
窦统领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非常吃惊，脸色变得非常吓人。
“一切都是推测，不过刚才我也说了，契丹人能够摸到藏宝阁，其实证明了一些我的猜测。
如果不是我们自己人，谁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窦统领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难道真是自己人出了问题吗，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查实，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钟粟的分析似乎没有什么破绽。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虽然恐怕面临得罪钟粟，但关乎自己的未来，还是说了出来。
“钟山长，下官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今日形势所迫，不得不说。”
“窦统领，你在想什么我知道。
之前如果你这样想，我恐怕真的无话可说，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你还是先去查一查，自己的人最近有什么异常。”
窦统领一愣，钟粟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路贲，你怀疑路贲合情合理，这个我可以理解。
不过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路贲天亮之前就能够回来，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我希望趁着这个时间，你去查查自己的人。
如果路贲天亮前不会回来，我也无话可说，这样可好。”
钟粟知道，自己的想法毕竟是自己的，无论如何无法代替窦统领的想法。
最能够说服对方的手段，自然是事实。
“也好，下官立刻去盘缠手下侍卫，咱们天亮后再说。”
窦统领神奇复杂，说完后就准备离去。
“不用等到天亮了，我来了。”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钟粟一喜，路贲总算回来了。
路贲进来后，顺手把一件包裹丢在地上。
“窦统领，给你送一件东西，看看吧。”
窦统领看了路贲一眼，迅速打开了地上的包裹，里面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是……”
窦统领大吃一惊。
“不是跑了一个人吗？被我顺手宰了，还算满意吧。
尸身携带不便，就在外面树丛中。”
路贲说得一脸平静。
窦统领也不召唤仵作，直接开始验看了一番。
“没错，果然是契丹人，尸身不用看了。
两位，之前的话我收回，我现在立刻去查手下的人。
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摘下他的狗头来见两位。”
窦统领一脸羞愤，立刻就要离开。
“窦统领，听我一言，不要随便出手，此事关系重大，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钟粟说了一声，他已经有了打算。
“下官听从钟山长的吩咐。”
窦统领风风火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侍卫。
“钟山长，下官无话可说，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的确是我的人出问题了。”
窦统领说着一脚踢了过去，绑着的侍卫立刻跪倒在地。
“抬起头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钟粟的声音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眼前的这名侍卫，在厮杀中也受伤了，似乎还伤得不轻。
“小的见财起意，无话可说，窦统领，念在我跟随你多年，可否留个全尸？”
这个侍卫也是一脸坚毅，居然没有流露出怕死的眼神。
“展鹏，十五岁跟随我征战西夏，洪德城外我的小队遭遇铁鹞子军，你小子身受十余创，硬是保护着本将没有受伤。”
窦统领说着，直接撕开了侍卫身上的衣服，只见上身伤口累累，钟粟都觉得不忍心再看下去。
“可十年后的今天，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窦统领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窦统领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刀，猛地向还跪在地上的侍卫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