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赵佶登场
小然和苏婉婉虽然不明白钟粟的意思，但也没多说什么，几个人又拿出了一坛百日醉，开始小杯小杯地开喝。
果然不久，两人去而复返，但后面还跟了一个中年人。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喜欢你做的吃食，不知这有缘人是怎么个说法？”
这个又跟来的中年人显然举止端方，不像前两个人那样着急。
“很简单，我这吃食叫烧烤，我这酒叫‘百日醉’，想吃烧烤，想喝‘百日醉’，写下一幅字，写得要好看，而且还要特别。”
钟粟说完，中年人开始打量了一番钟粟。
“好，我去告诉我家主人，看他如何定夺。”
中年人一转身，钟粟暗暗祈祷，这一招不一定灵验，说不定赵佶会嗤之以鼻，万一不来自己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想到这里，钟粟突然高手说道：“我有澄心堂宣，却无云烟之笔落纸，可惜可惜！”
钟粟连续呼喊几遍，中年人脚步一滞，然后头也不回继续往回走去。
“就看是不是识货了。”钟粟嘀咕了一句。
钟粟立刻站起身子，小然和苏婉婉帮忙，羊肉蔬菜不断地放到了烤肉架上，热油滋滋地响着，阵阵香味继续疯狂地往球场的方向飘去。
很快，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公子翩翩而至，身后跟着六七个随从。
钟粟知道，正主儿应该到了。
“这位仁兄，小可学书尚未有成，但想借用先生澄心堂宣一试可否？”
年轻公子往来走的时候，小然和苏婉婉就悄悄告诉他，这人就是之前球场中的红袍公子。
钟粟已经了然于胸，这家伙多半就是端王赵佶，不过但还得最后验一下货。
钟粟使了个眼色，小然和苏婉婉迅速从车上取下一张可以折叠的桌子，然后在上面迅速铺开宣纸，紧接着开始研磨。
年轻公子立刻走到折叠桌子跟前，用手轻轻摩挲了一下。
“先生诚不我欺，果真是传世之物澄心堂纸，此物世上存留已经不多，不知先生从何处得来？”
钟粟笑而不答，心中吃惊，这家伙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看出来了，如果是端王本尊，认识澄心堂纸倒是正常，就怕冒充。
“公子果然识货，偶尔从朋友处得到了几张。”
年轻公子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追问。
墨很快就研好了，年轻公子毫不客气，拿起毛笔立刻出手，下笔刚健。
钟粟一惊，果然是赵佶无疑。
虽然这个年纪的赵佶还没有正式创造出自己的“瘦金体”，但这个时候的字体，已经具备了“瘦金体”的雏形。
钟粟心里有数，“瘦金体”的鼻祖是唐朝的薛曜，此后学习“瘦金体”的人也很少，所以始终是一种非常小众的书法体式，很容易分辨。
等到赵佶落笔，钟粟突然开口见礼：“下臣钟粟见过端王。”
赵佶稍稍有点吃惊，“你猜到了本王的身份也不奇怪，本王嗜好蹴鞠，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蹴鞠者未必就端王一人，但这字却独一无二。”
钟粟指着赵佶刚刚完成的书法说道。
“看来你也算有几分见识，钟粟！钟粟！莫不是和国子监斗智的钟粟，汴京理工书院山长？”
“正是下臣。”
“本王算是有缘人吧？”
“那是当然。”
“那咱们能不能边吃边说。”
其实他已经发现，赵佶是真的有点着急，一直时不时瞟着烧烤架上的食物。
赵佶这么一说，钟粟心中狂笑，世人只知道赵佶是个亡国之君、艺术皇帝，现在看来还是一条馋虫，一枚吃货。
钟粟的猜测没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钟粟不断地烧烤，赵佶旁若无人，两只手都各拿几串烧烤，在狼吞虎咽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幅场面一度让跟随他的中年人连声咳嗽，大概是提醒他注意形象。
可赵佶充耳不闻，嘴里还嘟囔着：“都来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一开始几个随从还在硬撑，过了不久，他们也开始加入了饕餮之列。
钟粟和小然、苏婉婉立刻手忙脚乱，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当一会儿厨子也不是什么问题。
等到赵佶吃撑的时候，他又对钟粟问道：“你刚才说有什么酒来着？”
“百日醉。”
“对百日醉，小王也尝尝。”
钟粟毫不犹豫，从车上再次取出两坛百日醉。
没想到赵佶吃烧烤的时候吃相格外夸张，喝酒时反而讲究了许多。
他让随从拿出了两只玉杯，倒上之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味着。
“果然是好东西啊，钟先生的确有两下子。”
赵佶品了几杯，大概是酒量不佳，或许是蹴鞠累着了，开口说道：
“小王今天向告辞了，改日小王做东，专门邀请钟先生如何？”
“求之不得。”
“那这酒坛小王就先带走了，回去慢慢品尝。”
赵佶这么一说，小然和苏婉婉都快忍不住了，就差拿眼睛瞪赵佶了。
但赵佶也感觉到了俩姐妹不善的目光，讪讪笑着说道：“钟先生有两位能持家的红颜知己啊，不错不错，不像小王，身边没有一个体己人。”
嘴上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满，很快便把酒坛子塞到了几个随从的手中，然后又开始打包没吃完的烧烤。
“做得太多了，不能浪费，小王带回家中慢慢享用。”
钟粟也有点不淡定了，好歹是端王啊，半年后就要登基上位了，可这幅样子，连一国之君的影子都没有，别说影子，毛都没有。
以后得慢慢来，自己这个教书匠要给赵煦好好上上课，现在即使问题青年，往后这问题皇帝没啥悬念啊。
就现在这幅德行，还没登位，就已经提前朝着亡国之路上狂奔了。
赵佶走得干脆，但没忘了让随从交给了钟粟一个样式精致的牌子，钟粟看了看，做工极其精致，上面有四个小字“宣和主人”。
看来是有了这个小牌子，以后就有机会进出端王府邸了。
钟粟其实心中也有些纳闷，端王赵佶虽然生性好玩，但自己就这么认识他了？
而且看最后给他的牌子，这恐怕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0
实在太容易了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想想也是好事，如果端王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那有这么容易就入彀的？
“来，他们走了，咱们继续吃喝。”
钟粟招呼着小然和苏婉婉。
“哼９吃什么喝什么，这帮家伙，把我带来的酒全都拿走了，羊肉一口都没剩下。”
苏婉婉唠叨着。
“婉婉，别这么说，我觉得这是钟大哥刻意安排的，拿走吃完是好事。”
“我也明白，你说他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这个样子？”
“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这家伙事情荒唐事情多着呢，不过没办法，有些事情你们以后就明白了。”
钟粟出口解释了一句。
送走了端王赵佶这帮瘟神，几个人其实也没多少兴致了。
钟粟看到小然和苏婉婉有些意兴阑珊，突然说道：“走，咱们也去蹴鞠，就用端王的这个球场。”
小然和苏婉婉眼前一亮，之前她们也观察了很久，觉得有点意思，却没想过去试试。
钟粟一提议，两人马上来了兴趣。
“钟大哥，我看这个球场就是端王自己的，我们去能行吗？”
苏婉婉倒是想到了这个。
“刚才不是给了钟大哥一块牌子吗，说不定拿出这个就有用。”
小然想到了刚才牌子。
几个人把现场收拾了一些，立刻开到了球场跟前。
“钟先生原来还没走啊，是不是也想玩两把？”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来到钟粟跟前问道。
“你是？”
“小的是端王的球伴高俅。”
钟粟突然觉得自己头大了，高俅，这家伙也出现了？态度如此谦卑？
好吧，撞在了老子手里，非得把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家伙打压下去不可。
钟粟脸上不动声色，带着小然和苏婉婉入场开始了蹴鞠初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