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分赃代言人
“下臣的问题是，之前官家让开封府去驱赶消灭狼群，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钟粟知道再不说是不行了，开封府里又没住着神仙，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他们有错还不让人说吗。
“开封府驱赶消灭狼群跟你有关系吗，不要把话题扯远了。”
赵煦也是纳闷，这钟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提到了狼群的事情，他都快把这一茬忘了。
“官家，的确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的。”
“这还奇怪了，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你听清楚了，如果之后还吞吞吐吐，别怪我治罪于你。”
“多谢官家，下臣洗耳恭听。”
“开封府不但去驱赶消灭狼群，甚至从殿前军中借走重甲骑兵两百，二十几头狼被驱逐数百里之遥，最后全部进入嵩山之中，此事开封府尹早就已经具表详呈，明白了吗？要不要看看开封府的表文。”
赵煦存心要和钟粟杠一下，干脆把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至于表文就不看了，呵呵。”
钟粟心中的疑惑算是解开了。
当时说出现了一群狼，足有四十多只，一开始钟粟都有点纳闷。
狼是群居动物，但一般的狼群也就七八只，多则二十来只就算很大了。
当然，如果是在食物非常紧缺的时候，它们也可能会结合成四五十只以上的队伍。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集合全体的力量，然后却对付那些大型猛兽或者干脆袭击村庄。
如果说开封府赶走了二十来只狼，那就是说这群狼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后来分成了两群。\0
自己消灭的这一群其实是分开后的另外一群，开封府也没有说谎。
“不知开封府会不会秉公考虑，如果来找小子的麻烦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钟粟又开口问道。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可是说得很清楚，只问一个问题，我是不是现在可以治你的罪了？”
赵煦笑呵呵的问道。
“不不不，官家先不要着急，如果开封府赶走的是四十几头狼，那臣就不会问第二个问题了，可这数字不对，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话在赵煦听来，显然莫名其妙。
什么叫数字不对，这又和第二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别再卖关子了，想说什么就说，我还有奏章要看的。”
“下臣大胆替开封府尹向官家求个情，不知道官家是否应允？”
“你这话怎么越说越莫名其妙了，你都不知道开封府尹是谁，这时候又要替他求情，什么意思？”
赵煦已经彻底懵逼，这家伙什么意思。
“官家，其实狼群并不是开封府所说的二十几头，而是四十几头，开封府驱赶到嵩山之中的狼，只是狼群的一半。”
钟粟知道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揭秘，再不说出真相，赵煦恐怕会抓狂的。
“四十几头，你的意思是开封府并没有把狼群全部驱赶完？”
“下臣就是这个意思，的确是四十几头狼，只是后来分为了两群，我知道的和开封府赶走的。”
“你先等等，先别说话，有点乱，我理理。”
“下臣等着呢。”
“就算是四十几头狼，你为何要替开封府求情呢？”
“现在把事情告诉你，不就相当于告状吗，小子要在汴京卖火炉开煤场，如果得罪了开封府，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钟粟觉得终于可以大胆地说出正题了，费尽了心思，总算是把赵煦拉入了自己的思路。
“瞎说，什么告状，这能叫告状吗？只要你小子没有胡说八道，自然不会治罪于你，但如果你随口乱说，我也不会袒护于你。
说吧，有什么证据证明开封府驱赶的狼只是其中的一半？”
赵煦知道，钟粟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没有那么正正经经，但应该不至于毫无缘由指出开封府的问题。
“要证据很简单，另一半狼是我带人围捕的。”
“什么，你围捕狼群，二十几头狼？越说越离谱了，我没有听错吧？”
“官家耳聪目明，自然没有听错，的确是下臣和两个朋友所为，狼群虽然强大，但毕竟是畜生，稍稍用点心思，围困自然不是问题。
狼群全部被围困后，被愤怒的村民猎杀，此事就发生在庞家村，官家派人一查便知。”
“说得有名有姓的，你的话我信了，不过此事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我自然要派人去查。”
赵煦虽然已经基本相信了，但他也不是文弱书生，对狼群的攻击力又不是一无所知，看钟粟说得轻描淡写的样子，他觉得查证还是有必要的。
“那开封府……”
“开封府驱狼疏忽大意，自然不能放过，不过钟卿既然求情了，重罚就免了。另外，附近村庄牲畜如有损失，视情况给予补偿，有人伤亡的，也要抚恤，洪六记住了吗？”
“小的记住了。”
洪六还在全神贯注听围捕狼群的事情，本来以为后面会有一番精彩的前情回顾，可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没了。
他可不想就此放弃，等到钟粟陛见结束后，一定要抽时间问问钟粟。
赵煦说完，钟粟看这个情形，开封府的事情就算结束了，至于所谓免去重罚，自然意味着还是会有惩罚，具体是什么，赵煦没说，他也不方便继续追问，也许就是罚薪俸之类。
洪六说完，在心里默念几遍，这是做黄门内侍的习惯，必须要把官家的话牢牢记住，不可遗漏。
“怎么还不快去？”
赵煦突然对着洪六吼到。
洪六一听，赶紧弯着腰小步走出了勤政殿，他有点莫名其妙，这事情也不算紧急，怎么让自己立刻去说。
走了几步，他突然明白了，赵煦是要对钟粟说一些私密事，才把自己支开，真是该死，太没眼色了。
洪六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洪六出去后，赵煦的脸色立刻变了，满眼都是对真金白银的渴望。
“钟卿，你那陶土火炉不错啊，现在汴京的大多数瓷窑都要准备烧制了，下一步怎么弄，你得赶紧安排好了。”
听到赵煦迫不及待地提到了火炉的事情，钟粟心中暗暗发笑，原来这才是着急召见自己的真正目的。
“官家心忧我大宋百姓饥寒，着实令人钦佩啊。”
钟粟不忘趁机在加一把火，哄高兴了事情会好办很多。
“身为一国之君自当如此，先不说这个了，你可有谋算？”
“官家请放心，小子在汴京也有几个朋友，到时候瓷窑烧制出的火炉，全部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统一销售，这样便于控制价格，也可以限制某些奸商批量囤积哄抬价格。”
钟粟知道赵煦担心什么，开口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钟卿果然明白我的心思，这火炉出售，关乎我大宋小民生计，自然不可大意，钟卿一定要托付可靠之人去办。”
“官家请放心，都是多年的老主顾，不会有问题的，到时候内库部分，我会让人送来。”
有些话还是得说明白，钟粟知道赵煦其实就在惦记自己的那一份。
“钟卿客气了，另外，此事我不方便多说什么，以后有任何情况，你直接去将作监找李诚就行，如果还不能解决，那就去工部找张商英。”
这一席话其实已经挑明，李诚和张商英就是知道内情的人，而且就是以后赵煦的影子，火炉销售分赃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