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士农工商的平等性
苏婉婉和佟参军的谈判结果，不但没有让钟粟失望，而且让他大吃一惊。
钟粟本来的想法是，苏婉婉没有什么谈判经验，只要能够保住一成的分成就可以了，没想到苏婉婉却把分成谈成了两成。
钟粟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不会真吧边赟给坑了吧，但苏婉婉却说这一点儿也不过分。
最有趣的是，这个分成的办法最后还是佟县令自己说出来的，苏婉婉只是假装难为情地答应而已。
听到这里，钟粟都快被逗笑了，怎么会有这样狗血的事情。
不过这个分成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先按照两成执行一年，一年之后，再看情况重新谈。
果然是个老狐狸，早就想好了后手，钟粟也暗暗佩服。
佟参军提出执行一年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对火炉真正的销售情况心里没底，所以才会这样。
如果他们真正尝到了火炉销售的甜头，自然不会在时间上有这么多的考虑。
生意上的合作往往都是先小人后君子，哪怕是佟参军，虽然是老熟人，但如果要谈生意，还把友情放在第一位，那反而不利于合作。
相反，如果能够坚定立场，也许友谊还会更加巩固。
利益面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但如果能够确保不翻，只有高手才能做到。
结束之后，钟粟自然邀请佟参军一行一起吃饭，可惜没有香槟开。
“你小子的确有两下子，原来以为你要跟我谈，没想到最后派出了苏大小姐这个小娘子，弄得老夫都不知道该怎么谈了。”
“不是给你说了嘛，登封的生意现在交给苏大小姐打理，所以让她来谈没问题。”
钟粟再次解释道。
“行了，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就猜不到吗？这事情就这样了，你我心照不宣即可。”
佟参军说完以一种怪异的笑看着钟粟，钟粟却装作没事的样子。
“不过老夫还是佩服，居然能够想到用一个小娘子来跟我谈，有两下子。”然后又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娘子挺漂亮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不是已经……”
佟参军说着，脸上一脸坏笑，他对钟粟的佩服是打心眼里的，在他看来，钟粟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
佟参军的声音足够小，一起的苏婉婉应该没听见，但明显能猜到没有什么好话，拿眼睛朝佟参军这里瞪了瞪。
“老佟，不说人话不行吗，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吗？”钟粟也压低声音说道。
“好好好，喝酒喝酒，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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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佟参军为代表的洛阳一方后，钟粟一刻也不敢耽搁，他知道，汴京那里一定是在等他了。
如果他再不能抓紧去一趟汴京，赵煦一定会让人来传的，那样就不好了。
他准备在走之前，先要把有些事情安排好。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于书院的规划和将作学院的建设，这是他最关心的。
当初嵩阳分院刚刚建好的时候，钟粟还觉得地方很大，甚至还有不少闲置的房间。
但随着后面的发展，人数也在慢慢地增多。
尤其是陆桐等三个学生考中之后，书院的知名度和美誉度立刻飙升了一大截。
这是钟粟始料未及的，也是登封人民始料未及的，包括程颐得到了这个消息，也非常吃惊。
其实真正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仅仅是这里的读书环境更加宽松，外加一点好运气。
钟粟回味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
他大概掌握了一下，按照现有的条件，建立起一个将作学院后，嵩阳分院的地方虽然谈不上紧张，但也就利用得差不多了。
原因非常简单，将作学院是要用到各种设备的，这需要占去很大的一片场地。\0
将作学院属于实践性很强的那种，总不至于每天照本宣科吧，那样培养出来的学生有什么用，所以主要还是要是实践操作为主。
也许一开始并不会立刻开展，当随着后续的发展，需要的场地可能还需要扩大。
这样一来就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将作学院在开展学习的时候，恐怕还会产生大量的噪音，这可不是个小事情。
别说古代的隔音技术，就算是后世，也没法做到不影响到周边。
而且他的嵩阳分院主要是潜心读书的学子，这两者实在是水火不容。
醒来想去，钟粟决定，在书院中只保留将作学院的生活区，而学习实践的区域干脆放到车坊附近。
好在车坊附近地方还不少，书院和车坊这里相隔又不远，这样的安排也还算合理。
钟粟其实隐隐有一个设想，如果能够把墨家的技术和将作监的手段能够完美融合一下，说不定还能有新的成果。
不过目前的情况，想要做到这一点还很难。
首先两者可能代表着不同的方向，将作监完全是以服务皇家为主，别的考虑不多。
而墨家主要在民间活动，主要还是为了广大的民间需求着想，这两者恐怕不是那么好结合在一起的。
再说之前也有过分析，在将作监，李诚和杨九间的合作就是一个例子。
李诚主要负责的是宏观的布局，而杨九间更擅长细节和局部的设计，这也完全体现了两人的分工和差异。
两人之所以能够有这么完美的合作，那是因为两人都达到了顶级水平。
如果要指望这些初学者一开始就能够完美融合两家学术之长，显然是不现实的。
如果能够编创出来一套完美融合两家技艺的教材，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但事实情况就是太难了。
仅仅从李诚编写新版的《营造法式》就可以看出来，那都要消耗大量的心血，想要结合在一起，难度那就加倍了。
想到这里，钟粟突然觉得，这样的想法说不定本来就是错的，有些东西恐怕根本就不存在融合的可能，也不需要。
就算两种有共同特点的学科，他们已经是独立存在的，也就没有必要非要融合在一起。
这样看来，自己想要将两者融合的想法，可能有点荒唐了。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暂时不考虑，首先解决有无的问题再说，等到有一批学生出师后，再设法继续提高他们。
钟粟其实还想开设一门关于三观方面的课程，里面的内容主要就是要让学生们意识到士农工商的平等性这些。
但转念一行，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如果自己这样做了，那就是在宣扬异端邪说了。
士农工商的排序问题不是赵煦定下的，也不是大宋定下的，而是封建王朝长期以来形成的认识。
如果想用一本教材就要改变这些，本身就不现实，教材编写的再有水准，怎么也干不过四书五经的。
既然不能公然宣扬“异端邪说”，那就干脆潜移默化吧。
只要在他的书院能够顺利开展起来，其实就是对士农工商这种阶级固化排名的冲击。
而且这是一种不知不觉的冲击和改变，一时之间也许不会有太明显的效果，但几十年后就不一定了。
只要自己的产业还存在，不会被别人吞并，这些书院必定还会按照固有的模式进行下去，那这种若有若无的理念就会一直贯彻下去。
再次将所有的头绪理了一遍之后，他便开始让现有的人做一些简单的准备工作。
毕竟将作学院要怎么设计怎么建设，钟粟可没有什么把握。
与其瞎折腾，还不如等他回汴京一趟，然后直接用挖来的人，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