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插班生
贺松风的到来,让蒙馆的师资力量大大提高,钟粟有先进的办学理念,贺松风却有正统的大宋办学思路。
贺松风一旦认真起来,连钟粟都有几分吃惊,他是要把小小的开蒙教育当成一番事业来干。
《三字经》的教授,贺松风表现得超级认真,但好在孩子们经过钟粟之前的打磨,基础已经很扎实,所以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困难。
这一天中午,钟粟和贺松风趁着闲暇,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手谈,王保长突然带着十几个大人孝走进了蒙馆。
钟粟和贺松风停下来手,对眼前的情况很是纳闷,王保长这是要干什么。
“两位小先生,这五个孩子是赵家岔的,也想来咱们王庙村蒙馆学习。”
钟粟一愣,自己可是从来没想过要扩招,这王保长玩的哪一出,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钟先生,我这里有封李员外写给你的信,你先看看吧。”王保长笑眯眯地将信交给了钟粟。
信的内容很简短,李员外已经知道了贺松风来王庙村蒙馆的事情。
另外他的《三字经》和那些独特的学习方法也传播到了各处,当然他在“瘟﹡疫”发生时大显身手的事情也被大家知道了。
因为这个原因,李家岔的几户人家就是想将孩子送到王庙村蒙馆。
他们也知道了李员外认识钟粟的事情,其实都是李员外拿着钟粟的诗到处炫耀造成的。
几户人家一起来求李员外,李员外想了想就答应了,他给王保长带了个口信,让这几户人家直接找王保长。
王保长得到李员外的口信,觉得李员外的面子不能不给。
加上钟粟又认识李员外,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才直接将大人和孩子直接领到了蒙馆。
钟粟看完信,稍作思考,虽然自己没有将大宋开蒙事业进行到底的想法,但这事情还非答应不可。
既然要答应就答应得痛快一些。
“王保长,这李员外也真是的,就这么点小事,又是托人又是写信,既然王保长都没话说,我能有什么想法,那就全都收下吧。”\0
钟粟尽量把话说得慷慨激昂,场面话不能没有,实际上也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无非就是多几个孩子,增加了几个插班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钟先生答应了,那就行拜师礼吧。”
在王保长的安排下,在蒙馆的正屋设置了两把椅子,钟粟和贺松风端坐其中,五个孩子端端正正地叩拜下去。
随后几个大人又恭恭敬敬地交上了束修。
钟粟是个比较随意的人,在后世就对各种礼仪极为不感冒,他觉得好多礼仪性的东西就是大家互相逼迫的结果,其实都觉得没意思,但却又不得不干。
大宋就这么一个小小蒙馆,都要这么折腾一下,钟粟也只能被逼入乡随俗。
拜师礼结束后,几个孩子的父亲前来和钟粟贺松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留下孩子走了。
王保长掏出两个锦袋,一个交给钟粟,一个交给贺松风。
“这是李员外送给两位先生的,李家岔和王庙村不远,五个孩子散学后可以结伴回家。”王保长说完也走了。
下午的课程是《千家诗》,贺松风讲学,五个孩子根基如何还不清楚,只能暂时安插在进阶班让体验一番。
钟粟打开锦袋,里面居然是一个银锭子,掂量了一下,应该不会少于五两。
土豪就是土豪,一出手就是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够钟粟忙活一段时间的。
钟粟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他知道这种东西在平民阶层并不常见。
想了想,随手交给了小芳子。
“钟大哥,这是银锞子?”小芳子满脸惊讶。
“是啊,李员外送来的,你先收起来吧,等有机会去登封城,给你打一对银镯子,戴着多漂亮。”
“钟大哥,你说什么啊,这是李员外送给你的,我不收,你自己收着吧。”
小芳子心里一喜,知道钟粟说这话,表示心里还是有自己。
钟粟一把拉过小芳子的手,硬塞到了她手里。
“什么你的我的,拿着就是了,现在又不是没钱花,以后银子多得是。再说这些时间以来,你也很辛苦的,两天休息时间,还得跟我去登封集,平时还要做饭。”
小芳子想把银锞子还给钟粟,但钟粟说着话就走出门去。
等小芳子追出去,发现外面不远处有几个乡亲正在边说边走,只好回来了。
五两银子对于小芳子就是天文数字,钟粟却不在意,如果是单纯赚钱,他有很多种方法。
第二天,贺松风对着五个插班生进行了简单的摸底测试,发现勉强达到钟粟的初级班水平,便安排他们以后只上初级班的课。
这几个插班生的到来,也是很有意思的。
最开始还是由于小雷子和几个好朋友到处炫耀,乱发朋友圈,以至于让邻村赵家岔的孩子羡慕得不得了。
但大人们没想法,不发话的情况下,自然由不得孩子们,后来发生了“瘟﹡疫”,谁都顾不上这些了,但不少人却意外在买药时得知的配药的人居然是王庙村蒙馆的钟粟。
“瘟﹡疫”结束后,有人终于从李员外那里听到了消息,钟粟还真不是一般人。
他们马上动了来王庙村蒙馆借读的心思,便一起去求李员外。
李员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知道贺松风去了王庙村蒙馆,也了解钟粟的为人,便打发几个大人直接带着孩子去找王保长。
他虽然看不透钟粟的想法,但觉得钱这种东西,没有人不喜欢,便为两位先生每人准备了五两银子,当然王保长那里也有一份。
区区十五两银子,李员外还真不怎么在意。
李员外的心里还是有一笔账,钟粟要去登封城已经是明摆着的,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靠着登封集的这些小生意,攒够进城开店的钱也是有可能的,但可能需要很久。
他觉得以钟粟的性格,一定等不了这么久。
与其这样,还不如推他一把,就送他五两银子,不多不少。
太多,担心他一下子被银子砸晕,保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太少不是李员外的性格,还不如不送。
就算钟粟自己攒足了开店的钱,那也不是谁开就开的。
在登封城,可不是有几个小钱就能混下去的,还得看一些地头蛇的眼色,心情不好,砸场子的也不是没有。
李员外在赌,他暗暗祈祷钟粟做一个聪明人,不要临时犯糊涂,所以这五两银子也算是赌局入场费。
钟粟同样要赌,但他的赌法就简单了许多。
就算攒足了钱,他也不会承认,别说区区一个登封城,比登封城大百倍千倍的场子他都见过,里面的伎俩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根本不需要提醒。
其实如果真要马上开店,加上李员外的五两银子都快够了,但他不会这样做。
不就五两银子嘛,我还偏偏不用,宁可成为小芳子的奢侈品也不用。
李员外你不是财大气粗吗,我就偏偏磨一磨你,不到第二年开春,这店我就偏偏不开。
两人的赌局其实早就开始了,只是这次的插班生事件将赌局稍稍推进了一步。
钟粟也感觉到了,李员外这家伙有点沉不住气了。
钟粟想了想,赌局必须继续,诚意也得有,就此不理不睬也不好,干脆给李员外写了一封信,大致内容就是约定在一个多月后在登封集见面。
地方选择也是有意味的,一开始钟粟本来准备登门拜访,但这样做显然把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一面,不如选一处中间地带,登封集才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