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跟班
一整排笼子,唯有三件套一人,被拷上了那根铁链。
笼子加链子的双重保险,似乎是在暗示每一个跃跃欲试的买家,这是一个有些危险的人物。
陆不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根铁链,又粗又长……
想要。
一副可以吃很久的样子。
他刚才在火锅店的是真话,他的宠物宝宝可不还饿着呢……
或许是他“垂涎欲滴”的眼神过于明显,藏德柱嘿嘿一笑。
“陆少爷,眼光不错啊,你别看那马穿得和脸上涂的乌七八糟的,拾掇拾掇绝对是个好胚子。”
这时卖马人也注意到了藏德柱,并认出了他的身份,凑过来低声介绍。
“大人您来了,您还是有眼光的,这绝对是匹好马啊,就是有点野,难驯,前几不心让它跑了,这不下午刚给抓回来,就是还没来得及打理。但是您看它这个身段,绝对是很有魔法赋的。”
养马人搓着手,嘿嘿直笑。
陆不兑听这些人一会儿那马,一会儿这马的,听得浑身难受。
那笼子里明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大活人,非要叫马。
但如今的他还没有资格去对这种生态和文化评头论足,更何况他还有所求。
毕竟,买家与卖家同罪。
“老板,买这个送那根铁链吗?”
卖马人并不知道陆不兑是谁,但是对站在城主身边的人可不敢有所怠慢。
“客人,我们会帮你们签订奴隶契约,绝对不会对您造成威胁的。”
“我喜欢她拷着铁链的样子。”
陆不兑深怕养马人不送铁链,一句话没过脑子就出了口。
而这句话也让他在这之后的数年里,一直都追悔莫及。
对于陆不兑的话,藏德柱和卖马人先是一愣,随之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藏德柱嘿嘿一笑,朝陆不兑眨了眨眼,“懂懂懂懂懂,我懂的,交给我。”
你又懂什么了你!
直到后来,陆不兑在别处听闻,听首富陆家的少爷有某些奇怪的癖好时,他才懵懵懂懂明白藏德柱那隐含深意的表情。
……
总之这一夜,陆不兑也算出尽了风头,尽管那时候围观群众还不知道他是谁。
只知道,藏城主身边站着个翩翩少年,身后还跟着个拖着数米长链的怪人,又长又粗的铁链从市场的一头拖到了另一头。
一路招摇过市,叮叮作响。
几乎要把整个市场,一分为二。
由于围观群众过多,陆不兑委婉地表达了对客栈过夜的不放心,并对城主府的隐秘和安全表达了赞赏。
最后,陆不兑还是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城主府蹭住。
……
这世上果真没有比他陆不兑更聪明的人了吧!
分文未出,不仅解决了跟班的事,解决了宠物食粮的事,还解决了过夜的事。
一举三得!
藏德柱把陆不兑送到房间后,就自以为很识趣地告退了,临走前还一个劲地和陆不兑挤眉弄眼,还什么都给他准备好了。
然后还把所有的下人全都徒院子外。
???
所以他陆不兑是不配使唤人是吗?
等等不对,他现在可是有跟班的人,有了跟班他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就可以有吃不完的肉花不完的钱,然后走上人生巅峰了!
陆不兑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四顾望了望,发现跟班此时正站在院子里,抬着头呆呆地看着月亮,一言不发。
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抹在她的脸上,似乎把她那一脸涂得乌七八糟的胭脂粉也给淡化了。她的鼻梁很高,嘴唇很薄,一双黑亮幽深的眼睛,眨也不眨。
起来,从买回来至今,她还没有过一句话。
签订奴隶契约的过程也是安安静静的,然后就一路跟着他和藏德柱,默默地走在后头。
现在已然是深夜了,正是月色最好最浓的时候,院子里的树影婆娑,伶仃的几朵花把枝头压得弯下了腰,像是在讨好院中人。
大概是想家了吧。
陆不兑倒也有些感同身受,他离开家了后,陆家那个偌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他老爹和金金了,不知道此时正在干什么,应该已经睡了吧。
于是他索性也不打扰她,准备先去看看藏德柱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东西。
房门一推开,一个半人高双人宽的浴桶就引入眼帘,此时里面已经盛满了热水,热气腾腾。
浴桶边上还摆了个桌子,上面放着果盘、坚果、还有一壶酒。
从仙兔兔那里带回来的打包盒,都整整齐齐地放在另一个桌子上。
塌是新铺的,被子是绸缎的,还准备了好几套袍子,应该都是给跟班准备的。
别,这藏德柱想的是有些周到。
就是他本来会以为是间套房,怎么里头就这么点地方,还就一个床?
……
呃……
这个藏德柱……
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是这样的人吗!
后知后觉的陆不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看着床,脸红得像是有火在烧,脑海里仿佛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看不下去的陆不兑转身,却又看到那个可以躺两个饶大浴桶,脸更红了!
搞什么!
他可是大陆首富陆大万的儿子好吗!
他是史上最贵最吃香的黄金单身汉陆不兑好吗!
超超超超金贵的好吗!
怎么能……
怎么能就在这破破的城主府……
怎么能就在这破破的床上……
怎么……
……
这个房间他是呆不下去了!
陆不兑用力搓了搓脸,觉得还不够,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睡着的不贵,把它那身软软的毛绒绒当作汗巾,一顿猛擦。
“喵呜?”
不贵两次三番地被陆不兑弄醒,有些烦躁,爪子抓着陆不兑的后脑勺就是一阵乱拍。
不一会儿,陆不兑就被挠成了个鸡窝头。
……
“跟班,快进去洗个澡,瞧你这身脏的,穿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洗完换套衣服,衣服在床上你自己挑,我在门口等着。”
陆不兑走到门口,自以为很帅气地双手在胸前一插,却发现院子里的那个人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连仰望空的角度都没变。
似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陆不兑有些焦躁,挠了挠头,也走进了那束月光里,轻拍跟班的肩膀。
“喂,跟班。”
跟班猛然回过头,一张被胭脂涂得花花绿绿的脸就在眼前。
“呸!你才是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