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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惊(4K)

    苏小酒静静伏在他胸前,也是,若真有足够宠爱,大皇子墨辰也不会因为旁人一句话就被送到宫外八年,换了墨冉你看?

    出去才几天,皇上就随便找个借口留下了,还为此跟娘娘闹了不愉快,一对比,高下立现。

    这件事扑朔迷离,苏小酒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皇上他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世?”

    皇上的贴身侍卫一般都从世家宗亲中挑选,萧景的身份明显不符,却毫无阻碍的被送了进去,明显不合理。

    而且还越过所有人,当上统领,就更让人怀疑了。

    当然她并非质疑萧景的能力,只是在这种等级分明的社会,有时候想要上位,并不是单纯看实力的,萧景当局者迷,再加上自身足够优秀,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听到她的话,不由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可他若知道,为何又不肯相认?”

    苏小酒叹道:“所以才让人看不透啊,你跟随他这么多年,他就一丁点都没透露过吗?”

    萧景摇头:“不曾。”

    越说越理不清,两人默默依偎一会儿,萧景担心她着凉,不舍道:“很晚了,你先休息,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经常来看你。”

    苏小酒仰起头,正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未及弱冠,那上面还不曾冒出青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剔透,随着他说话,喉头带起胸前的震动,带着温热一起传送到她身上,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发自内心的安宁与愉悦。

    “你也要注意身体。”

    比起身体,其实更累的是心吧~~

    她知道安慰只是徒劳,因为绍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萧景势必要争分夺秒。

    目送他离开,苏小酒一拍脑袋,自己这记性,怎么没让萧奶兔出来见见大哥呢?

    萧奶兔一如既往睡的天昏地暗,这大概是苏小酒见过的最贪睡的兔子了,将它从笼子里拎出来放到桌上,小家伙却依旧不醒,大大咧咧的躺着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苏小酒戳戳它的小肚子,喊道:“喂!萧兔兔,你大哥刚走了,你也不知道起来打个招呼。”

    萧兔兔眼皮抖了抖,没醒。

    苏小酒叹口气,一手托着腮,一手来回翻腾它的臭脚丫子:“唉,你说萧景到底是不是绍帝的孩子啊?若是,他就成了南夏皇子,说不定还要回去认祖归宗,那我们是不是就要异地恋了呀?”

    古代异地恋跟现代可大不同了,现代能语音能视频,再不济买张机票几个小时就见面了,在这里却只能靠飞鸽传书,一来一回就得小半年的时间,黄花菜都凉透了吧?

    最重要的,他一旦成为皇子,身份跟自己就成了天壤之别,只怕~~~

    呼,还是不要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么说,他能查出身世是好事,就算到时候两人缘尽,她也只会祝福他的。

    张姑姑回来以后,荣妃的心绪明显稳定了许多,苏小酒也放心不少。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张姑姑虽然在一些育儿理念上跟自己有所出入,但毕竟年长经验多,又经历过娘娘生产,有她坐镇,整个荣华宫都踏实了。

    正月十五过完,紧接着就要准备太后的生辰了。

    不得不说,元和帝在孝道方面还是无可挑剔的,该有的排场一样不少,不过太后这次却不知为何与皇上置了气,听说已经连续多日拒了他的请安。

    十七也深居简出,每天就陪着太后下棋念经,久违的母慈子孝,又是后宫一大奇事。

    苏小酒每天忙活着给荣妃的搭配膳食,跟姑姑学着飞针走线,日程安排的满满的,倒是没注意到,只是这天正在跟张姑姑讨论着虎头鞋上的胡须该用深蓝还是棕色的时候,侯府来人了。

    说是侯夫人精心为太后准备了一尊琉璃菩萨尊作为贺礼,却不想大少夫人魏娟带了麟儿少爷观赏时,小娃眼疾手快,竟将菩萨玉净瓶中的柳枝咽进了肚子里。

    为求逼真,那玉净瓶虽只有小拇指大小,却是中空的,而那柳枝则是单独用了翡翠雕刻而成插进去的,不想麟儿觉得好看,趁大人没注意爬过去,将那柳枝取出来把玩,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摔成两截。

    又看起来翠嫩翠嫩的,便捡起来含进了嘴里。

    待魏娟发现时,小娃生怕娘亲给自己夺了去,竟一使劲,咽了。

    这下侯府可是炸了锅。

    若是什么珠子之类的也就罢了,大不了等小娃排便排出来,可那雕刻而成的柳枝极细,上面还带了柳叶,若是将肠子划破~~

    情况紧急,陆侯前脚派人快马送信进宫,后脚亲自带了麟儿正往皇宫赶来。

    荣妃得了消息险些站不住,麟儿可是陆家唯一的孙辈,也是大嫂喝了好几年苦药怀上的,万万经不起一点闪失。

    张姑姑见她六魂无主的样子心疼坏了,可恨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小酒,你办法多,快帮帮他们,麟儿可不能出事啊!”

    苏小酒手腕被荣妃掐的生疼,忙安抚道:“娘娘别着急,您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容奴婢好好想想。”

    这里又没外科手术一说,吃下异物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催吐,要么排便,荣妃却摇头道:“那东西有棱有角,若这么简单就能出来,侯府也不会乱成一锅粥了!”

    对,难点就在于翡翠柳枝的棱角,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变得圆润起来呢?

    屋里一时静下来,荣妃跟张姑姑屏佐吸看着苏小酒,生怕打断她思考,结果春末从外面抱了允儿回来了,咋呼道:“娘娘,殿下早上吃了蒜苗,这会又原样便出来了,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

    苏小酒瞧着团子的精神头好得很,没有不舒服的样子,便道:“有可能蒜苗不太好消化,只要没别的症状,一般是没关系的。”

    荣妃不悦,这么点事就来大惊小怪:“你先带殿下跟公主去暖阁玩会。”

    “哦。”

    娘娘和小酒都这么说,春末也放心了,又抱着团子退了出去。

    苏小酒看着她出去,忽然就想到了办法,击掌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

    苏小酒喜道:“还是春末启发了奴婢,记得小时候邻居孝也曾吞下过带棱角的异物,最后被一个赤脚医生用韭菜给救了,咱们现在虽然没有韭菜,但是有蒜苗呀!”

    荣妃与张姑姑惊讶对视:“那是怎么个救法,你快仔细说说,好让人去回了侯爷!”

    “很简单,就是将蒜苗团起来,囫囵咽下去,食物进了胃里都是来回搅动的,蒜苗很长,纤维粗不好消化,便能将异物纠缠包裹起来,这样再进入肠道的时候,就不怕划破了!”

    发生这种事,又是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法子应该有些用处。

    苏小酒说完,又担忧道:“不过这蒜苗味道可不好,就怕麟儿少爷不肯吃,再者,这个法子也不敢说百分百有用,奴婢只能尽量试试。”

    “这都什么时候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说话的功夫,内侍又来报,说侯爷已经带着小少爷到了太医院。

    “备步撵!本宫要亲自过去看看!”

    苏小酒让安心安然想侍候娘娘更衣,自己则披了件斗篷道:“娘娘,奴婢跑的快,先过去瞧一眼,您慢慢来便好。”说完先小跑着去了。

    到了太医院才知道,王院判自年后便不在宫里当值了,只有偶尔给太后请脉才会进宫,侯爷抱着麟儿,如热锅蚂蚁一般团团转,见众太医无一人敢接,唰的抽出佩剑吼道:“老子出生入死,便是给为了保护你们这群废物不成?今日若麟儿有何闪失,你们通通给老子滚蛋!”

    太医们纷纷告罪,生怕这位爷把他们脑袋当成韭菜一般砍了去。

    “侯爷!”

    “苏丫头?!”

    陆侯一见到她,铁铮铮的汉子竟急出泪花,捧着不断哭闹的麟儿无措的像个走丢的孩子:“苏丫头,你一向主意最多,快救救麟儿,救救麟儿呀!”

    苏小酒几步跑到他身边,确定麟儿不是因为腹痛儿哭闹,对侯爷道:“侯爷别急,奴婢有个土法子,请问今日小少爷大便过没有?”

    陆侯一介大老爷们,哪会留意孙子拉不拉臭臭这等琐事?

    被她一问,脑门立刻布满了汗珠:“这个很重要吗?你且好看麟儿,老夫这就回去问问!”

    “来不及了,先试试吧!”

    苏小酒不再废话,将带来的蒜苗卷成小团,喂进了麟儿口中。

    小娃突然被塞了一嘴异物,味道又是辣的,哭的更厉害了,小身子也不住挣扎,把陆侯看的心惊胆战,颤声问:“你、你给宝宝吃的什么草药?宝宝怎的看起来如此难受?”

    “还请侯爷帮着奴婢让少爷咽下去,只是蒜苗,有点辣,所以小少爷才会挣扎。”

    不光是因为辣,才七八个月的宝宝,牙都没冒两颗,被塞进一团菜叶子肯定本能就要反抗。

    众太医看着眼前一幕交头接耳,有些不住摇头,这个宫人也太自不量力,他们都束手无策,她又有什么好法子?吃上几根菜叶也不能将那翡翠的碎渣化掉呀!

    费了一番功夫,好歹是让麟儿吃下去了。

    因为被强迫塞了些难吃的东西,还那么难以下咽,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荣妃赶到的时候,小人儿脸蛋涨红,哭的肝肠寸断,还以为是肚子疼的太厉害,吓得她差点站不住。

    好在苏小酒及时解释了原因,荣妃镇定下来,扶住了父亲的肩膀。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麟儿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哭声渐小,伏在爷爷宽厚的肩膀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见周围跪了一圈人,感觉到气氛不对,又撇着小嘴要哭。

    陆侯十分自责,亲亲孙子光悠悠的后脑勺道:“此事说来都怪我,好端端的,让娃娃看那观音作甚?我竟不知八个月的娃娃动作这样利落,你嫂子眼看着他将碎片放进嘴里,都没来得及抠出来!”

    荣妃抚着他后背,明显能感觉出父亲的身子还在抑制不住的轻颤,心疼道:“孝子都这样,哪能时时刻刻盯的住呢?您也无需太自责。”

    苏小酒命人搬来凳子让他们坐下,想要接过麟儿让陆侯歇会儿,陆侯却不松手,不时亲亲孙子的小脑瓜道:“老夫不累,只是不知咱们还要等多久?”

    苏小酒为难道:“这可就难说了,要看小少爷什么时候排便。”

    陆侯也知着急没用,却实在静不下心,又怕麟儿哭闹,便将他放在地上抓玩,好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

    这下小娃果然不哭了,满眼新奇的盯着满院子装着草药的簸箕,挨个草药抓起来看看。

    这次侯爷可谨慎了,孙子手中捏了几片叶子都要看清楚,生怕他又吃下去,但凡那小手有一丝向往上抬的动作,都第一时间制止。

    娃小脾气不小,总是被爷爷阻拦,也又有些生气了,将手中攥着的草药呼啦扬到了地上。

    见草叶纷纷落地的样子好玩,又捧起一些扬了,如此乐此不疲,很快就将满院子晒的草药扬了个遍。

    周围的太医既心疼,又不敢出声,只能跟在那爷俩身后吭哧吭哧捡。

    如此爬了几圈,小娃忽然坐在地上不动了。

    苏小酒一喜,这小表情,定要便便无疑了,于是上前将麟儿抱起,对太医道:“烦请速去取个盆子来。”

    那太医以为她要给娃娃洗手,应了一声,颠颠去宿舍将自己的脸盆取了来,还特意强调:“这是小人自己用的,每日都会清洗,干净的很呢。”

    苏小酒道声谢,然后十分淡定的将小娃裤子褪去,架着两只小腿腿蹲下了。

    盆子的主人眼皮一跳,她要盆子竟是为了给小娃接便便?!

    苏小酒向来是不主张给小娃把便便的,但这里也没有宝宝专用的便桶,也只能如此,麟儿便的不怎么顺畅,小小的五官皱成了包子褶,荣妃和陆侯则十分紧张的盯着那白花花的小屁屁,就听小娃一用力,拉出一块软黄色的粑粑,父女俩失望的塌下肩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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