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麦芒
景瑚便道:“多挑几幅也可,让房中的丫鬟帮着描画也就是了。只要记得及时还给我就是了。”她才没那么好心,借给她描画已经很好了,想让她送给她,那却是妄想。
谢池容便将那花样子放到了一边,笑着道:“我听说八姐姐这一次仍然要和小县主同行,坐船去一趟杭州?”
这是如今谢家三房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还要这样问一遍,又是什么意思。
景瑚笑了笑,“的确是如此,是大房的宁老夫人同意了的。我和你八姐姐一向很谈得来,我去嘉禾探亲也要经过杭州,一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谢池容便笑了笑,声音渐渐低下去,“真是羡慕八姐姐。”
谢池莹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谢池容也没有理会谢池莹,只是将桌上的花样子收好了,重新装回了匣子里去,又对景瑚道:“今日见过这些花样子,已经是增长了不少的见识了。”
“前几日我挑了一块苏州进上的贡缎,正好给小县主做个荷包,以酬今日之情,就是不知道小县主喜欢什么纹样,我也好早些做出来。”
景瑚有些迷惑,怎么忽然又要给她做荷包了?谢池容今日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也有些烦躁起来了,最不喜欢和这样不光明磊落的人交往,便道:“十小姐实在太客气了,我身边的丫鬟女红都好,我并不缺什么荷包。”
“不过,十小姐既然知道莹姐姐要去杭州探望你们三姐姐,如今她身怀有孕,你不如替她,或是替她的孩子做些东西送过去,倒闭给我做荷包强些。”
谢池莹嗤笑了一声,“我的女红的确是不如十妹妹,我姐姐最喜欢山茶花,既然你已经衙布料,不如便替我姐姐做一个绣山茶花的荷包好了。”
“十妹妹放心,我这个做姐姐的是绝对不会贪没了你的功劳的。”
谢池容被景瑚和谢池莹一起抢白了一顿,面色到底变得有些白,强笑道:“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不过我也是想着,将来总还有时间。”
说完了话,便看着景瑚,一副没有把话说尽的模样。
景瑚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便直截了当的道:“十小姐今日过来,可是还有什么事?我最是讨厌别人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不肯好好说话,想来十小姐应当不是这种人。”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寿筵那一日那么多人,她也是没有顾及宁五小姐的面子的。谢池容觉得自己比名满江南的宁五小姐好在哪里?
谢池容微微有些尴尬,望了冯云簪一眼,才下定决心一般的道:“八姐姐才跟着四伯母去了一趟燕京,又被宁老夫人允准要去一趟杭州,实在是叫人羡慕。”
“其实池容今日此来,便是想问一问小县主,能不能也带着我去一趟杭州。我母亲与父亲都已经同意了,原本是打算跟着家里安排的船只过去的。”
“只是昨日忽而提起来,说是家里不必安排船只了,八姐姐会跟着小县主,倒是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八姐姐毕竟才是主角,我不过是附带的,也没有单独为我安排船只的事……”
景瑚也不由得和谢池莹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不过要让她带上谢池容,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做什么要在自己的船上给自己找不自在,而且还不是一两日。
于是她干脆利落的就拒绝了,“这倒是有些不方便。来时我船上捎带上了莹姐姐和谢家四伯母,是因为莹姐姐身体不适。我也曾写信同我母妃说过这件事,是她允准了的。”
“这一次十小姐提起这件事,实在是太匆忙了,根本就来不及等我母妃的回信。这艘船毕竟是我父王和母妃安排的,我也做不得十分的主,十小姐还是另想办法吧。”
“或是让家中的下人帮忙安排,或是去租一艘外面的船,总归手中有钱有权,不会太麻烦的。”
谢池容像是没有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景瑚反而觉得好笑,自己和她向来没什么交往,只是方才对她客气了些,那也是为谢池莹着想。
她又有什么底气觉得自己一定会答应呢?
谢池容一直没有说话,到底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恐怕长到如今这般大,也没有被人这样当面拒绝过。
虽则景瑚也找了个看起来说得过去的借口,可仔细想一想,就知道这其实根本就站不住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泾陵县主什么时候这样懂事听话过。
冯云簪轻轻捏了捏谢池容的手,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
也不再做出伪善的模样来,对着谢池莹冷然道:“看来八姐姐这阵子倒是没有少在县主面前吹我们七房的风,我竟不知道原来小县主已经这样的不喜欢我,还来求了一场。”
谢池莹掸了掸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连看也不看谢池容,“十妹妹,我是你姐姐,县主更是朝廷的封君,有你这样同姐姐、县主说话的么?难道这便是你母亲所谓的好教养不成?”
想必冯氏娘家发达之后,她也没有少以此欺侮身为庶女的四太太谭氏。若有人这样欺负她的母妃,她自然也是容忍不得的。
冯云簪又拉了拉谢池容的衣袖,想叫她不要同谢池莹和景瑚起冲突。拼命的给谢池容使着眼色,眼圈都快红了,那样子看起来真是分外可怜。
可就是这样胆小懦弱的人,也敢和自己的表哥有了私情,夜深人静时在花园中幽会,人还真是不能只看表象。
就是不知道将来这件事闹出来,冯云簪究竟能得个怎样的下场。
景瑚一时走了神,谢池容便已经和冯云簪从她的房中出去了。莫名其妙的过来闹了一场,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再一回头看谢池莹,她却也是一脸的迷惑,“谢池容要去杭州做什么?”
她们方才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