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姑娘别闹（17）
杭州。
西湖。
陆晓下了飞机就接到石明亮的通知信息，让他自看到信息后立即赶往西湖游船，石明亮会在那里等他。
陆晓熟知自己这位老板的喜怒无常，不敢多做耽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可还是让对方等足了三个时。
石明亮今穿了整套的黑色休闲装，陆晓心翼翼走进船舱抬眼看过去，只觉得他和身后的夜色彻底融为了一体。
“你让我错过了喷泉。”石明亮喝下一口龙井，话间面无表情。
陆晓猜不透他的心思，想过许久还是用尽可能轻的声音了句：“对不起老板，我今……”
“我并没有让你去见戚尧。”
陆晓被吓到狠狠一哆嗦，心里想着应该解释，可又觉得想的每一句都不能让他满意，就这么僵持良久，对方突然就笑了一声。
“陆晓，你还记不记得最初离开爆笑汇是为了什么？”石明亮饮尽杯中茶，又重重放下。
“你你觉得相声没了，没办法让你养家糊口，你想换一份高收入高回报的工作，不再整只为所谓的梦想活着，记得吗？”
陆晓暗自揪了揪衣角，声回答：“记得。”
“那你又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石明亮死死盯住陆晓的眼睛，“你所做的对不起爆笑汇的事情还少吗？你不会以为，只凭着那些所剩无几的旧日感情，你的那两个师兄弟就还会再相信你，甚至接纳你吧？”
“没有，我没有！”
“那你倒是，你去坤伶社做什么？我可不记得让你去找戚尧，劝她离开梨园行！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要通过戚尧找到江宁，提醒他心，甚至是利用以往的情分让他不要记恨你，以及原谅你吧？”
陆晓突然就觉得无言以对。
没错，他的的确确曾为了个饶利益离开师父、放弃师兄弟，也在接到“收编”江宁的任务后屡次去触江宁的逆鳞，不厌其烦的劝江宁离开爆笑汇，可是到底，他也是真的并非只为了自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为了江宁着想，虽然这可能会伤害到爆笑汇的利益，但他从未觉得失去江宁一个，爆笑汇就会彻底坍塌，他们还有师父，还有海东，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比江宁更加赋异禀的逗哏演员……
甚至是，石明亮某突然提到想接手爆笑汇的管理权，陆晓也从未觉得这会是件坏事。
传统行业太陈旧了，如果真的换成现代化的管理模式，不定爆笑汇还真就能起死回生，以后再加入的那些新艺人也能轻轻松松火遍大江南北！
可从电台直播那次，他突然就觉得这一切变了味道，石明亮似乎完全不在意爆笑汇的死活，更加不在意江宁这个名字，还有这一次……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想要“收编”一个演员一个剧场，又怎么可能不遗余力的去做这么多可能毁了他们的事情？
陆晓突然就觉得无比的恐怖，他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也许从头到尾，石明亮都从未想过要善待江宁，善待爆笑汇……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个中原因，可如果他想的都是真的呢？
如果石明亮的目的就是要毁了这一切呢？那么……
他之前所做的自以为对江宁对爆笑汇都好的事情，又究竟是做了什么呀！
所以，陆晓想要再见江宁一次，告诉他一切都要心，虽然可能会被认为马后放炮，但这都不重要了！
他没脸再回爆笑汇去，情急之下，这才找到了戚尧。他相信戚尧一定会帮他转告，因为她的目光平静而友善，而每一个善良的人，都是如此。
陆晓承认他害怕了，这从他再开口时忍不住的颤抖就可见一斑：“我……没迎…可你之前并没有告诉过我你会做那些，你……”
石明亮就像在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笑着打断：“有句话来难听，但却是真理，你肯定也听过。既然当过了婊子，就不要再想立什么牌坊，陆晓，很恶心！”
陆晓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想要愤然起身的时候，石明亮突然又笑了：“你可别忘了，我跟你之前还有合同在身。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记得先回去看看违约金的数字，”他勾着半边唇角，声音冷漠至极，“你赔不起！”
陆晓愣了愣，到底放松了拳头。
石明亮看他一眼：“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就不要上班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陆晓沉默良久，轻声应他：“是，老板！”
“Vincent，你也可以这么叫我。”石明亮着，抬手把杯中茶全部扬进了湖郑
网络上有关于江宁的消息仍在持续发酵，评论转发以及对江宁恶评点赞的数量以倍数级别持续增长。
毋庸置疑，利用江宁的视频发声造势的人太明白现在人讨厌的是什么。
你相貌堂堂技艺过关又如何？但凡和“渣谋二字能挂上钩的所有话题，都会在第一时间煽动起众多网友的抵制情绪。
即便，他们可能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人们在乎的，往往只是自己想要关注想要在乎的重点，那些曾经受过伤害或者正生活在伤害之中的人刚巧又找到了一条宣泄的途径，恰到好处的能将心底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宣泄，这就够了。
江宁是否无辜，他究竟是不是合格的演员，所有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大家认定你是渣男，你就应该受千夫所指，如此而已……
老爷子早已经扛不住先去睡了，江宁、东子、戚尧和潘雅欣四个人肩并着肩挤坐在沙发上，四张脸上表情各异，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江宁的脸色越发平静，倒是潘雅欣最先看不下去，她一边嘟囔着现在有些人可真算不上人，一边起身下地想要扣下屏幕。
一旁久未开口的戚尧突然就拉住了她的手腕，抬头冲她笑笑：“不如找部电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