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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但为惊鸿(2)

    “真不是你?”

    卸过妆的戚尧坐在台下第一排,扭头一瞬不瞬盯着江宁看。

    江宁抿紧嘴唇,轻轻摇摇头,像是在自己没那个本事,紧接着就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你这一脸的严肃,和你这个不问世事的模样可是太不相配了!”

    戚尧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饶思维可以这么的跳跃。

    算了r许真是她自己想得太多吧!

    戚尧转回头往后靠了靠,声呢喃:“也是……不然最先受益的,应该是你们爆笑汇才对……”

    江宁愣了一下,心想着以前怎么没注意过,这姑娘浑身上下都藏着满满的冷幽默细胞呢?

    也真配得上她这由内而外散发的清冷气质……

    江宁憋笑:“我好像忘了恭喜!全场爆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爆笑汇这几年也没有过这种时候!看来,你们坤伶社这是要时来运转了!”

    “希望吧,”戚尧顿了顿,“网上这几,看不到那人发消息了。”

    戚尧的语气很轻,可江宁听得出来,她的是先前那个职业场闹胡乱污蔑坤伶社的事情。

    也不知道真是性格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江宁总觉得越到关键时刻,戚尧就越是低眉顺目,却又和妥协没什么直接关系。

    相反的,那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抗争,让人不大能看透这个外表柔弱的姑娘,骨子里究竟藏着怎样的坚韧。

    至于在烤肉店时,浮现在戚尧眼周那圈可疑的红色,多半是他歪打正着才能看见一次的极特殊事件。

    停顿半晌,戚尧突然又:“还是来找我们吃饭?”

    江宁猝不及防,条件反射般连连点头,临了却又忍不住暗自后悔,他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给自己贴上了目的性太强的标签?

    戚尧没什么反应,依旧淡淡的:

    “今是第一满座,我还想看看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真像你的一样,坤伶社时来运转,兴许也是帮你们一场得来的福报,做后辈的,自然应该亲自登门去看看老人家。”

    江宁反应过来,不出的开心,心里禁不住想着,你们肯定会时来运转的!

    接连几,坤伶社但凡开场,场场爆满。

    按照月内节目单安排,本就应该连唱《马嵬坡》,更何况最初满场,也是因为这出老戏,班主思来想去,跟后台演员们简单商量过后,决定戏目不改,唱满半月。

    虽戚尧嗓子的负担冷不丁加大,但每当看到剧场里可观的人数,她总会觉得,就算是累死在舞台上,那也是身为一名演员至高无上的荣耀!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前些日子空场的损失,包括在网上被诬陷后的潜在损失都能够一举补回。

    戚尧怎么也没想过,这么快就会出现偏差。

    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戚尧是很少会去刻意观察观众反应的,毕竟按她的基本功来,是极少会出现不该存在的舞台事故的。

    可是这会儿戚尧实在没有办法,她这里念白还没结束,那边剧场一角的观众,早已是呼噜震。

    戚尧余光看过去,那大约是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人,也不知是真的太困还是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听戏,睡得极死,连口水顺着嘴角淌到了衣服上都不知道。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有人睡觉,而是在剧场睡觉这种事情真的会大面积传染。

    戚尧连带着扫过全场,发现有大量的观众不知何时早就舒舒服服窝进椅子,早已睡着了。

    戚尧:“……”

    到底还是坚持着唱完了全场,最后谢幕的时候,零星的掌声次第响起,然后迅速散开,掌声雷动。

    不出开心,也不出不开心。

    戚尧站在台上,安安静静看着观众们哄乱着离场,以及他们脸上那种无限接近于解脱的神情,隐隐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隐藏多日的真相。

    下场以后,戚尧第一时间找到了班主刘慧郑

    “我想跟您商量件事!”戚尧的语气罕见的提高了两分。

    刘慧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点点头:“你!”

    “再有两戏目就要换了,接下来这两场,请您换个演员来唱唐明皇!”

    “可以,我同意。”

    戚尧有些为难:“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换个新来的演员来唱……”

    刘慧中的眉心蹙了蹙,给出的回答依然是可以。

    这倒是让戚尧忍不篆了个问号:“您都不问问我原因吗?”

    刘慧中直接笑了:“你从入行开始就一直在咱们坤伶社唱,既是演员,也算得上是园子的创始和见证,这么多年了,我信得过你!坤伶社是我们共同的家,无论如何,你绝不会害它!”

    戚尧暗自攥了攥衣角,默默在心底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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