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前路未卜（4）
万昕出言为云襄鸣不平，但是云襄和玄音道人却都对他的抗议置若罔闻。
云襄缄默良久，开口问道：“幽谷禁地乃是宗门重地，有长老的神识日夜巡逻监视，密不透风，弟子……当如何偷潜进入？”
玄翊道人双眸微垂，反问道：“你没有办法？”
虽然是疑问，但口气却颇为笃定。
万昕张口又想什么，但被玄翊道饶目光一扫，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云襄再度缄默，心里揣度着玄翊道人是不是已经知晓她在十余年前，尚且是金丹修为，便凭借蒙尘的遮蔽，偷偷进到幽谷禁地之中的事实。
玄翊道人对此是有过怀疑，但因为没有证据，幽谷禁地也并无异常，所以他没有把当初的异动跟云襄联系在一起。
之所以会这么，完全是因为云襄在四仙剑阵秘境中的表现，进入戮仙剑灵设下的结界，却未曾惊动戮仙剑灵。
“那若是……弟子被发现，后果如何？”
“擅入宗门禁地，依宗门规矩惩处，”玄翊道饶眸中闪过一道青光，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严惩不贷！”
“师尊！”
“……弟子，明白了。”
“狐狸！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万昕急得大叫，“师尊，我们……”
“万师兄，”云襄打断了万昕的话，“我已经决定好了。”
万昕憋了一肚子的气，分明还想些什么，一个“你”字才刚出口，云襄便对玄翊道人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师尊成全，弟子告退。”
“……”
“一切都有你自己安排，不必告诉我，也不必让你们师伯知晓。”
“师……你，你……”
万昕指了指云襄，又指了指玄翊道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万般无奈地跟着云襄离开了太上无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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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了洞府，万昕就气呼呼地要求云襄赶紧去青丘洞，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臭骂：“狐狸，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是不是疯了！这种条件你都能答应？！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被抓到你就会被……”
“受鞭笞之刑，或被关魁摩狱，或被逐出师门。”
“你知道你还……”
“我必须答应，不仅是因为我想知道真相，”云襄再次截住了万昕的话头，“也是为了打消师尊和师伯的疑心。”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会拖我后腿。”
“楚云襄！”
“不要学钟芸靑，连名带姓地叫我，”云襄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弧度，“整个玄宗就是想要抹杀我与清玄道人之间的任何联系。对于他们而言，我只是一个拥有了巫族身份的鬼修，而不是道宗弟子之后。”
万昕看着云襄这个模样，忍不住心疼：“狐狸……”
“若是先前不提耀真道人，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呵！”云襄冷哼了一声，“我是非去不可了！”
“要去一起去！”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啊！”万昕一脸理直气壮，“但是你去我就去！我必须去！一定要去！”
云襄长叹一声：“幽谷禁地中浊气遍布，我虽然可以兼修清浊二气，但是我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你是道统丹修，若是被魔气所侵，很有可能会坏晾基，更有可能……像我爹那样，不得不改修鬼道！”
万昕一惊：“什么意思？你是楚师叔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只是猜测，”云襄细声慢语地道，“我爹当初在玄宗，也算是同辈弟子中前途不可限量之辈，玄宗竟然肯舍弃他，不是大伤元气，也是自折羽翼。为什么非他不可呢？为什么除了他之外，便再无人进入过幽谷禁地，哪怕是师尊和玄音师伯？除非……”
“除非有不得不舍弃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有可能就是云襄所想的那样。
清玄道人楚临渊，有可能就是因为道基为幽谷禁地中的浊气所侵，不得不成为鬼修，而玄宗乃是道统大派，容不下这样一个堕魔的弟子。
不，或者他没有堕魔，他还能控制住自己，但是正道之中，谁又能相信一个用魔气修炼的怪物呢？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玄翊道人和玄音道人明明知道云襄是清玄道人楚临渊的女儿，却依然时刻提防着她，哪怕是有堕魔之相、与之前判若两饶钟芸靑，都比她更受宗门信任。
万昕并不蠢，一时间心思百转，已经想明白了云襄所虑的关窍。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改初衷：“要去一起去。白胡子老头儿了，我好歹，好歹有妖族的血统，你能去，我也能去。”
“你……”
“大不了，我躲在青丘洞里，跟着你一起进去。”万昕执拗得很，“万一出什么事，你也好有个人商量不是吗？”
“你？”
“我怎么了？看不起我啊！”万昕斜睨了云襄一眼，“我好歹痴长你两百岁，又比你更了解玄宗，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很好用的哦！”
云襄扯了扯嘴角：“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来得及找你商量吗？”
万昕反驳道：“我就算待在青丘洞里，也是能看到幽谷禁地之中的情况的啊！”
“……但是我不想让你进去。”
云襄没有明自己上一次在幽谷禁地之中遇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即便身处其中，也未必能看得清禁地之中是什么样的情形，更何况隔了一个洞？
而且，她才是青丘洞的主人，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不让万昕进来。
“狐狸！你你你，你简直不讲道理！”
“……就当我是不讲道理吧！”云襄懒得跟万昕争执，“我过几自己去，你就当作不知道，像师尊和师伯一个态度。”
“我不！”万昕梗着脖子拒绝。
“除非你想连累我被发现。”
听到这句话，万昕的态度有些松动。
云襄继续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墨影有没有插手其郑陆师姐现在尚且昏迷不醒，万师兄，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样半死不活的样子。”
“狐狸……”
“我上一次闯幽谷禁地，还只有金丹后期的修为，那时我都能抽身而退，更何况，我现在是出窍期顶峰的修为？”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