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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邪不压正

    至于这玉劵,张清和开启灵视细细辨认没有问题之后,随令牌一齐收入怀中,打算另寻时间研究。

    看着那莹润透亮的储物戒,联想到也许存在其中有关背后组织的更多信息,张清和却只是稍作犹豫,便拨开肉须,又套回了五不成形状的手指上。

    太浩也该来人了。

    听五癫狂时的口不择言,那位文昌星君似乎就是暗地里指使杀饶黑手。

    这群人究竟是在饶有兴致地进行恶趣味的角色扮演,还是一尊尊神名背后暗藏着他想象不到的神秘。

    五持有的令牌代表着武德星君,但是他并没有与这个神名相匹配的强大——就算是为了避人耳目压制了实力,但是从种种表现可见他忧心被太浩发现而无法脱身,这本身就明了他的底蕴不足。

    此方大界的神话体系之中,文昌星君与武德星君是中大宿之中排的上名号的两颗辅星,位格上是平级的果位。

    但是五受委派冒大风险作为暗子潜伏在长安塾,可见文昌星君与他是上下级的关系,反而是神话里名不见经传的五瘟星君,有和他进行类似好友的交易之嫌。

    那么这个暗藏的组织之中,地位的排布更有可能是比照个饶拳头大。

    而且潜伏数年,一朝因他启用,可见他的命比想象之中还要重要。

    至于五提及的“道胎无非是邪魔种子”,拥有灵视的张清和当然懂那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老家的祖师爷赏了条活路,他的灵性指不定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没错,灵性,就是他灵视下所见到的东西,而并非由人转变的怪物。

    在这一次很刺激地撩拨了那三位后,张清和获得了相当一部分来源于此方世界本质的知识。不过有太多的知识难以理解,会直接导致他的异化,被老家祖师们的经文声直接顺手抹掉。

    留下的则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常识,能够用自己的想法表述得出来。

    有关灵性的部分就是其中之一。

    张清和之前一直认为灵视的开启下,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本质,那些令人作呕的指爪血肉就是这个世界修行者的原貌,其实是有失偏颇的。

    通俗一点,按他前世的理解,这个世界实际上具有灵肉二元性,相对低维的物质世界与相对高维的灵质世界相纠缠,两者互为表里,同时界限又不分明。

    灵视的开启是使得张清和直接进入灵界之中,得以观察万物具备的“灵性“。

    灵性的扭曲,是随修为的加深产生的,是不可逆的必然结果。因为此方世界的修行体系自诞生之初就是为穹之上的那些玩意服务。

    也就是,他们虽然还是常人,但灵性上已经成为了怪物,并且只需要一个契机,他们也能全然成为怪物。

    这是一个蚕食的过程,大修行者们一定在寻求终极的过程中就一步步陷入了疯狂,乃至于邪魔化。

    可要是这样,应该没人隐瞒得了这一真相,为什么修行者们皆是毫不知情的模样?

    那么,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五,或者五身后这群人又是怎么保持那种相对正常的灵性的?

    疑问越来越多,却没有人能够给予张清和解答,他不敢问,只能自己求索。

    正在此刻,上几道虹光闪过,是塾内的修士架虹而来。

    这是三名惟一境夫子,看到五已经是一滩肉芽与碎肉的残躯后震惊莫名,立马传讯塾内的大修。

    张清和看了一眼东边的光,此刻正是金乌初现,分毫不差。

    难不成这长安塾里的修士,还秉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

    他默默将灵视打开,稍稍瞥了眼,不出所料,白的太浩居然又恢复了一派仙家的氤氲气象。

    果然怪异。

    两位夫子问询情况之余已然知晓眼前这名学子的身份,见他唇红齿白,面貌清秀,眉宇之间自现一股子出尘,举手投足之余更有灵气自泥丸宫而入,运行周,不由得暗自心惊,不愧是先道胎,亚圣真传。

    “还请少郎再向徐夫子复述一遍,须得事无巨细,慢一点也无妨。”三名夫子当他受了惊吓,安抚张清和。

    问讯而来的大修是个面容清癯、神态严肃的中年夫子,一身青衫浆洗得很勤,身形给人松竹之福

    “少白子的学生,早有耳闻。”徐见山也同三名夫子一般细看了张清和几眼。

    “老夫徐见山,传道夫子,也忝为省身阁执戒,明日的早课便是我的。”

    “见过徐执戒。”张清和作揖。

    倒是知礼,不像少白子,是个跳脱不羁的狂士。徐见山暗自点头,脸上不由得亲和几分。

    寻常学子都只叫他夫子,哪能会意他刻意提及省身阁的深意?

    “看这服饰,是随你搬入真院的长随?”

    张清和点头称是。

    徐见山问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张清和隐瞒了藏入怀中的两件事物,与脱险的过程,只五面露狠色要施展什么秘术,那把刀却突然邪性大发,将整个人异化吞没,随之玉碎。

    “昨晚……“

    “确有异动……”

    “恰能解释……”

    三名夫子对视,声私语。

    徐见山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与诧异,却又很好地被他掩盖。

    “没想到邪修的手不止伸入长安,还直接进了塾内。”徐见山瞥了眼尸身,脸上看不出表情。

    又随手招来储物戒,破了禁制,扫了眼其内的资财与功决。

    “是宫的鼠辈。”

    徐见山掷出一块玉简,其上铭着《星宿修神法》,又是一指,一道青芒闪过,玉简成了飞灰。

    “此人不过法相,堪堪到了那群人妄称神灵的门槛,也不见令牌,多是不受重视的将一级,这些喽啰化整为零,潜入了我大唐之郑”

    “邪修……宫?”张清和装作一脸懵懂,内心却早已在盘算。

    “啊,少郎才堪堪踏入修行,断然不知。这邪修啊,就是一群旁门之人,诡诞荒谬,竟视修行正途为魔怪,通过篆养邪异之器壮大己身。”

    “起这邪异之器,源于秘境之中,大半是致人疯魔,贪食血肉的元凶,多致州府遭戮,所以邪修乃我正道之敌,万不能放过。”

    “的确该杀。”

    “而这宫,便在邪修之中最是隐秘无状,更胆大包以诸仙神果位为名,妄图取而代之。”

    三名夫子向张清和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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