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红衣

    睡到自然醒当真乐事，用过午膳后我便开始乔装打扮起来，女扮男装多好玩的事，我自然不能错过。

    长发一挽，发冠一戴，银簪一束，我回忆着宋珩的发型把自己拾掇得干净利落，然后环上裹胸布，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玄色鎏纹长衫，绑起系带再悬上一块圆润玉佩。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颇为满意，随即喊来桃翠让她们出门时记得喊我公子。

    步行在大街上和坐在车辇里感觉又颇为不同，只觉得自己浸泡在这繁华喧嚣中只觉人生应当风风火火，好不快意。

    虽然朝堂之上内政外交水深火热，但是江湖之远确是安居乐业太平安宁。路过茶馆还听见有人在夸新上任的这位年轻皇帝贤明有德，治理有方，我思忖着哪日讨好他时就这样。

    其实我出来不只是为玩，我默默查看着京城的路线，要摸清这城的几扇城门在哪个方位，街道又是如何连接相通，最好是能在书馆里淘到这的路线图。

    本来当初我是想循序渐进先请江太医带话本，再请江太医帮我带路线图进来，可自从上次被宋珩发现后，我连话本都不敢让江太医给我带了，江太医还曾取笑我我看书慢。

    边淘东西边走，桃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只见她眼巴巴地望着前面一个贩举着一棒红彤彤的糖葫芦，我笑着点点头，她便飞快朝那厮跑上去。

    “不卖不卖！”那贩皱眉回绝了桃。

    “这么多糖葫芦一根都不卖？”桃很是疑惑：“那你上街来干嘛？”

    “懒得和你多！”那贩抱着木棒就继续往前走，桃也急了上前就拉住他。

    贩立马甩开她的手，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呢？不要耽误我时间！”桃也有些恼了，还要追上去。

    “桃！”

    “阿金。”

    我连忙叫住桃，与此同时一驾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了那贩和桃旁，一个男子撩开幕帘叫住了那贩。

    闻声我们都向彼此看去，他半探出头，只用了一条红绸带高高扎起一束发，其余青丝随意地散在身后，双眉入鬓，目光灼灼，领口也是一袭暗红衣衫绣着乌黑色流纹。面目还有些少年意，但一种强压豪迈的气场却从他周身自然向四周铺开。

    他比我先转过头去，语调从容又有些随意：“既然姑娘想要，送她们几根便是。”

    “是，公子。”刚刚还臭着脸的贩立马恭顺起来，正从草扎中抽出糖葫芦来。我走上前去拿出银钞，准备递给那贩。

    “姑娘这就多此一举了。”男子张扬笑开：“我送，姑娘却要塞钱给我仆从，这不是叫我难办吗？”

    他原来看出了我是男扮女装。此番我要是强塞钱反而显得我太束手束脚，我干脆收回银钞，大方接过那仆从手里的三根糖葫芦：“那就多谢公子了。”

    他放下幕帘，我朝着马车道：“只是来而不往，亦非礼也。”未等他再拉开幕帘我已经转身走到了茫茫人群中，翠桃也立马赶了上来。

    “姐你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啊？”翠先好奇开了口。

    “就是他送我东西，我不送他，不礼貌嘛！”我把糖葫芦拿给她们，自己咬下一颗山楂道。

    “啊？”桃皱着眉：“你怎么自己自己不礼貌啊！早我就不要了……”

    “谁我没送他东西？”我嚼着山楂含糊地：“我可把给阿娘准备的那一盒精致的海棠酥放在了他马车外的木板上！刚他仆从应该也瞧见了！”

    “嗯嗯，我也瞧见啦！”翠在一旁附和：“我还以为姐是顺手一放呢！原来是回礼！”

    “那海棠酥可比糖葫芦贵多啦！”桃叫出了声：“我们刚刚可是排了好久的队呢！”

    “总比白吃好啊，”我满不在乎：“还有，叫我‘公子’！”

    “哦哦，“桃应道：”到公子，我觉得刚刚车上那公子真好看呢！之前觉得皇上和江太医就很好看了，没想到宫外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想不到这妮子还有这些心思，我饶有兴致地嚼着酸酸甜甜的山楂。

    “京城卧虎藏龙，风流贵公子自然不少。”翠应道。

    “可是相貌这么好的男子，两年前我们还没进宫时怎么没听过？”桃皱了皱眉：“没道理啊！”

    “也是。”翠也思索起来：“……公子你了解得多，你以前可曾听过他？”

    我了解得可真不多……闻言我吞下一颗山楂，缓缓道：“真相只有一个。”

    “什么？”

    “他也是某个姐假扮的。”

    “呸！”她俩一人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主子当得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真是气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