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
毁灭并没有来临,一切都在一刹那间突兀地消失,空间不再动荡,时间不再流逝,物质不再被分解,元素不再被湮灭,粒子也都恢复了平静。
阳光再次照射在翡翠谷中,照在满地的狼藉中,似乎在提醒两大高手,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干裂的大地,消失的群山,都是见证。
苏无名和言随风就这么怔怔的站着,然后突然想起现在是在决斗,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可惜的是,对方并没有消失,还是好好的站着。
“我们继续吧,苏无名!”
苏无名没有答言随风,他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突然就笑了起来。
轻笑。
大笑。
狂笑。
苏无名一直笑,笑个不停,一点也不像正在和同级对手生死相搏的样子。
笑了许久,苏无名轻松的道:“不用了,没意思,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樱”言毕转身欲走。
言随风看着苏无名转身,他想点什么,但那个转身在他眼中却仿佛有着无穷的玄奥,似乎就那么一个转身,苏无名不再是苏无名。
“等等,我想见识一下。”
言随风明白了,苏无名已经再次突破,再斗下去,的确是没意思,但他不甘,不甘于失败也不甘于不能见识更高的境界,所以,他要见识一下。
“好吧。”苏无名很明白这种寻道的心情,所以他转过身来,双手握剑慢慢举到头顶,没有能量的波动,但坚硬的金剑却不住发出阵阵呻吟。
剑划下,那一刻,苏无名眼中流过他的一生,他的剑,他的心,地在那一瞬间仿佛融入到苏无名的剑上,不是时间,不是空间,因为那一剑,已经是一个世界,时间和空间只是世界的一部分。
剑停在言随风的头顶,不是苏无名不想砍下去,因为他知道,死于这一剑绝对是言随风最大的心愿,可是他无法砍下去。
一把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一个世界,苏无名窥铁蛋星抚灭时空暴动而碰触到了世界,所以他挥出了这世界之剑。
这一刻,他已经踏足了那个传的领域,这一刻,他就是神。但是,正因为成为神,苏无名看到了时间长河彼赌波澜壮阔,于是他再也无法把这一剑挥完。
“可惜啊,不,也并不可惜。”苏无名发出一声感慨,然后由金剑开始,整个人慢慢的化为一片片晶莹的光粉,向四面八方飞散。他挥出了世界之剑,现在,他化为世界的营养,滋润着整个世界。
日落月升,月沉日出,言随风忘却了时间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在想,想苏无名那一剑。
言随风很明白,想通了,他就要死,想不通,他也不想活,可以,在苏无名转身的刹那,他就在努力地寻死。
时间就在沉思中流过,终于,言随风笑了,随即坐下,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身下的大地。
“无名啊,我们一开始以为超越玄级就是神,可惜,那只是半步神,还是你先我一步啊,不过现在,我来了。”
下一刻,变地动,言随风身下的土地慢慢升起,如同坐卧而起的庞然巨兽,发出巨大的咆哮,四周的土地便纷纷化作臣服的弟,汹涌着向巨兽聚拢,越聚越多,越聚越高,最后俨然化作一片巍峨的群山,其中最高一座主峰,高耸入云,气派威严,如九地君王。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慢慢的渗入这片新生的群山,雨水汇聚成溪,溪变成大溪湖泊,然后青草绿树飞禽走兽完全不顾生物学的理论纷纷无种子发芽,无胚胎生育,不过一夜功夫,昔日的翡翠谷上便拔起连绵青山,山上兽吼鸟鸣,生机勃勃。
这片群山被世人称为神山,在所有人心中,这片群山便是真正的神迹。
只是没人知道,他们眼中的神迹的缔造者,此时正盘坐在神山群最高峰之中,化为一具永不腐朽的完美尸体,也没人知道,群山之下曾经是两大绝世强者的战场,那里曾经是世界毁灭的原点。
苏无名用世界之力挥出毁灭一剑,结果化为漫尘埃,但却在时间长河上留下了几缕印记。
言随风用世界之力创造出一副神迹般的棺木,他留下了全尸。
这一切,似乎都在诉着冥冥中自有定数。
但无论如何,人类历史上绝对称得上惊才绝艳的两人,都已经流逝在历史长河之中,无人知晓。
苏哲并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什么事,他只知道他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他就这么缓慢挪动着那巨大的身体向拉斯维佳镇走去。
是的,离开了翡翠谷,苏哲便又变回那个没钱的孩子,更不幸的是,他现在是一个没钱的胖孩子。
这一趟路程苏哲走得非常顺利,连个贼都没碰上。
不是因为下太平,实在是苏哲卖相太不行了。
一般来,胖子都是比较有钱的主,毕竟吃好睡好服侍周到很难不胖,但人人都知道,太过肥胖绝对是一种病,而且是非常严重的病,所以现如今大凡有钱人,身板都是壮实中带点膘,要是倒过来,满身膘带点瘦,那肯定是一个没钱看病的穷人。
而像苏哲这种一看就像欠了全世界每人几两肉的胖,绝对是今不知明事的人了。
在铁蛋星,大凡落草做强盗偷的人,都是一些武力高强的人,按道上的法,盗亦有道,能开饭的绝不打劫,能劫富济贫的绝不欺凌穷人。
所以苏哲这个一看身材就是离死不远的胖子,没人愿意去光顾他。
借了身材的光,苏哲很是轻松的回到家,也正因为这个轻松,苏哲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去的时候,一路披荆斩棘,也不过花了几功夫就到翡翠谷了
可回来的时候,苏哲一路顺风顺水居然花了半年才依稀见到苏府的轮廓。
更可恨的是,没有元素车愿意给他坐顺风车,人家就一句话,你能给出买一台元素车的钱,我就载你,然后苏哲只能郁闷地走开了。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远远地看到苏府庄园门口两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他终于忍不住一阵哽咽,“爸,妈,我回来了。”
这几个月,苏哲的爸爸苏东博和妈妈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他们唯一的儿子苏哲的历练结束已经半年了,按理他应该早就回家啦,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影。
虽都是18岁高级武士的人了,应该没有危险吧,可儿子远行,有哪个父母不担心的,这几个月,他们夫妻几乎每都驻在府门口张望。
苏仁九出来劝了几次,再这么下去,他就把门口两个石狮子卖了周转一下了。不过这两夫妻就是铁了心要和石狮子争位子,谁也没办法。
今,当他们以为又要失望而归之后,突然听到一声朝思暮想的声音。
“爸、妈,我回来了!”
两人惊喜地向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地平线之上出现一个硕大的黑影,而和苏哲极其有缘的夕阳,又再次成为他出场的布景板。
“老头子,我是不是有幻听啊,明明听到儿子的声音啊。”
“不,我也听到了,可是儿子在哪里啊。”
老两口东张西望找儿子,却硬是对那个硕大的黑影视而不见。
“爸、妈,我在这儿!”
“老头子,我又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可真奇怪,怎么就是看不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