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无可替代的存在
好在姜羽说得小声，诊室的帘子也挂好了，小小的空间只有她们俩，这让妇人多了些安全感，于是小声答道：“上次月事是上上个月来的。”
“来了几日？量有多少？颜色是红的还是黑的？”姜羽依旧语气平淡地问道，好似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妇人似乎被姜羽平常的态度感染，也配合着回答了姜羽的问题。
姜羽悄悄松了口气，又问了些问题，终于知道妇人的主诉——不孕。
其实妇人之前也找过一些大夫诊脉，但是也基本仅限于诊脉，像月事之类的问题，就算大夫好意思问，她也羞于启齿啊。
也断断续续吃了一些药，却依旧时好时坏。
这不，听邻里说百草堂来了个女大夫坐诊，她这才来碰碰运气。
如今见姜羽都问到点子上，妇人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希望……
一番问诊，姜羽对她的情况也基本了解，她甚至悄悄用异能看了看她的子宫和输卵管，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开始开方……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平时的饮食习惯导致身体不易受孕，我开个药，你回去调理一段时间……”
妇人有些不解，“我平日吃得挺好的啊……
我家小姑子出嫁前和我吃的一锅饭，可她的月事就很正常……
嫁出去第二年就有孕了……”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从来没想过是食物的问题。
“这很正常，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你本身体质就是外燥内寒，又爱吃一些寒性的瓜果蔬菜，这才导致你月事不调。
而这月事不调又可大可小，有的人就是受些罪，但有的人却是会影响受孕。”姜羽解释道。
“之前的大夫倒是也说过我体寒，可是平日里我又时常上火、口干，便忍不住吃些凉食……”
姜羽：“这其实也是一个循环，因为你时常吃凉食，导致月事不调，而经血不畅又会让你身体的虚燥越发严重。
所以除了坚持服药，还要调整你的饮食习惯。”
妇人见姜羽说得头头是道，心定了定，不过想到要坚持服药调理，她抿了抿嘴问道：“这药要服多久啊？”
姜羽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妇人身上那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裳上，心中了然，提笔一边写药方一边道：“要看你身体的情况，我现给你开一个月的药，再给你写一份食谱，你搭配着吃。
如果调理得好，那后续就可以只吃食谱。”
妇人有些高兴，随后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食谱贵吗？”
她是知道的，大夫开出的药都能拿到分成，自己想要便宜的药这是在挡人财路。
姜羽察觉到她的情绪，安抚地笑了笑，“放心吧，你不是什么大问题，用的都是比较常见的药，不费什么钱。
至于食谱，都算在诊费里，不另收钱的。
食谱里也只是些寻常吃食，只是要你注意着点，调整一下，不是让你刻意吃一些进补的东西。”
说罢姜羽写完药方，又埋头写起食谱来……
妇人见状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看着姜羽写出的娟秀字体羡慕不已。
姜大夫真厉害啊……
身为一名女子，字写得又好看，还会治病救人。
虽然人长得黑了些，不像平常女子那般娇弱，但是那双眼睛却长得极好，笑起来却十分和气亲切……
这么好的人说的话肯定没错！
那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有孕了？
妇人有些激动。
暗自盘算着：最好先生个女儿，夫君以前说他喜欢女儿。
到时候定要抱来给姜大夫看看，沾沾姜大夫的福气！
然后再生个儿子，儿女双全她就知足了！
妇人浮想联翩中，甚至连孩子将来长大要干什么的事都想到了……
姜羽足足写了一刻钟才把食谱写完。
除了几道搭配好的菜谱，还细细地把从主食到蔬菜、肉食等建议的品类和每天的量。
只是等到妇人接过菜谱的时候，妇人突然一愣，欲哭无泪道：“姜大夫，我、我不识字……”
姜羽也一愣，随后哭笑不得。
以往都是写好药方，患者拿去柜台抓药，这是她第一次给人写食谱，倒忘了这茬。
“咳咳……那，邻里可有识字的？”姜羽尴尬地问道。
妇人搅着手指道：“这、怎么好去问外人……”
“这……不如我给你念一遍？你记一记？”
反正也没什么患者来找她，她有的是时间，姜羽悲伤地想。
妇人点点头，随后看到姜羽手上那足足写满两张纸的食谱，又道：“姜大夫可以把纸笔借给我一下吗？我做些记号，不然我怕太多了会忘记……”
姜羽十分体贴地取了一支炭笔给她，妇人试了一下发现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掌控，便点头示意姜羽可以开始了。
等到姜羽读完，看到妇人纸上画了一排的图案，暗道一声“人才”。
这画画水准，要是给她一套彩笔，她估计能画一幅彩绘出来。
早知道自己就不费那功夫写了，直接念给她听，让她自己画去……
罢了，就算省下时间，自己也就是发呆，难道还能等来患者不成？
果不其然，送走妇人之后，姜羽又继续陷入漫长的等待之中……
一直到下午的坐诊也结束，姜羽一共就看了三个患者。
另外两个，一个是老妇人、一个是小女孩，都因为是身上的皮肤被虫咬了，溃烂了，不方便给男大夫看，这才来找她。
随着医馆的锣声响起，姜羽直接瘫在椅子上。
只觉得这一下午，比往常一天都累，心累。
常子瀚站到诊室门口，淡笑道：“别这么丧气，你可知道我第一次坐诊，有几人找我？”
姜羽闷闷道：“反正比我多。”
常子瀚摇摇头，“只有一个。”
姜羽有些意外。
常子瀚摊手道：“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人们都想找经验丰富的大夫看诊，自然觉得年轻的大夫不可靠。
与其找我看诊之后还觉得不放心，倒不如直接取找年纪大的大夫看诊。
可是你不一样，你的女子身份就注定了你是个无可替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