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二)
“真的不知道吗?”薛摩负手在杨玄展跟前左右踱步,道:“既如此,那我来和你捋捋。”
“杨玄展,你为什么要一路偷听跟过来呢?你既然知道池笑鱼找你们掌门是为了寻他四叔的下落,池四爷是生是死于你有什么干系,找到了恭喜句叔侄团聚,找不到宽慰句来日方长,用得着跑这里来偷听?”
薛摩这话听得沈放和王起互望一眼,两人显然也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我……我……我只是好奇!”
“呵C奇吗?”薛摩冷笑一声:“那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薛摩没给杨玄展喘息的时间,步步紧逼道:“还是说,当年池四爷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就在现场,又或者……池四爷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杀的!”杨玄展情绪激动地惊叫了起来,池笑鱼配合默契地往后收了收匕首,防止他一个不小心自己抹了脖子。
“当年我才有十岁,我怎么杀得了池山海?!”
“当年?”薛摩眸光一寒:“那我问你,当年究竟是谁杀了池山海?”
“我……”杨玄展还在吞吐,池笑鱼急了:“是不是沈天行?!你现在还在袒护他有什么用,都死成一滩血水了,难不成我还能掘墓鞭尸?还是你忠心可鉴,哪怕去给你的老掌门陪葬,也要死守秘密?!”
“我……”杨玄展一脸慌张地望向沈放,薛摩走上前直接隔断了杨玄展的目光,道:“你别看沈放了,你看他也没用,当初他要报仇找不到沈天行,可是来找的我,他说了,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万死不辞!我薛摩不脸薄,那可是天大的人情,我向他要个你,不过分吧?只要把命给吊住了,我景教要逼供,有的是办法!”
沈放和王起被面前这两人那天衣无缝的一唱一和给惊呆了,果不其然,杨玄展哭丧着脸:“别别别,我说我说,我都说……”
池笑鱼和薛摩下意识地互望一眼,面露欣喜,杨玄展怏怏道:“那你先把匕首收了,我好说话。”
池笑鱼将太阴流光匕给收了起来,杨玄展往前走了几步,蹙着眉道:“我当时也是不小心偷看到的,池五爷暗中来和老掌门议事,不知道怎么地就吵了起来,我当时窝在墙外睡觉偷懒,被吵醒后,我就悄悄地往屋内看,结果发现屋内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就是池四爷。”
“池四爷一直在责备池五爷,说他怎么能做那种事情,说他们商量的他全都听到了,于是两人便争执起来,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听谁的,池五爷十分地愤怒,说要回去告诉大哥,然后……”
“然后怎么了?!”池笑鱼面露凄色:“我五叔难道……杀人灭口了?!”
“没……没有。”杨玄展摇了摇头:“但是,老掌门出手了,他直接封了池山海的几个大穴,我记得他说你们聚义山庄要怎么闹我不管,但是休想坏了我的大事,然后老掌门便要杀了池山海。”
“可是这个时候,你五叔可能是于心不忍,所以就劝下了,但是既不能放又不能杀的话,便只能是囚禁了。”
“囚禁在哪了?”
“密室,老掌门的房间里就有现成的密室。”杨玄展摇摇头道:“我说他不可能还活着,就是因为老掌门和池五爷都过世几年了,没吃的没喝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沈放听完忙道:“玄展,你有去看过那个密室吗?”
杨玄展点点头:“老掌门身死后,我有去看过,可是那个密室打不开,反正和灵山派也无甚关系,我就没有再管了,后来,我也想过要不要说出来,可是我转念一想,池山海已经死在里面了,若我现在说出来,岂不是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嘛……所以,这一拖,我便更不敢说了。”
“你!”池笑鱼举手就要朝着杨玄展劈下去,杨玄展忙躲了开来,求饶道:“我当时突然被派了出去执行任务,我想着也就两三天的时间,等我回来再研究研究那密室,可万万没想到追那人直接追到了长安,一去就去了月余,等我返回时,已然是……”
杨玄展躲到了沈放身后,池笑鱼气得是脸颊通红,薛摩望了一眼这河流波光,问道:“沈兄,你们这山上水系很发达吗?”
“山高且陡,暗河溶洞十分得多。”沈放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不好说,我觉得我们先去看看那密室,再做定夺吧。”薛摩说完,众人皆点头。
灵山派沈天行的房间已空置了好几年,他的住所在灵山派的最里面,自他身死后再无人踏足,连打扫都一次未有过,如今一开门灰尘扑鼻,惹得沈放直打喷嚏。
杨玄展疾步而入窜到里间,他走到一座物架前,使劲推着那檀木架子,王起见他推得艰难,连忙上前帮忙,那厚重的实木物架一被挪开,青色石门便露了出来。
薛摩急忙上前敲了敲,声音回荡悠长且空旷,他望向沈放道:“里面空间极大。”
沈放却是紧紧盯着青石板门一处,恍然道:“这门不难开。”
众人循着沈放的视线望去,那里有一处凹槽,花纹十分繁复,是一丛丛竹子,镂刻得十分精细,不等人询问,沈放直言道:“这是灵山派的掌门令。”
说完,沈放便将掌门令从衣袍里拿了出来,杨玄展惊喜地勾头去望,掌门发号施令从来不需要什么掌门令,是以,就连杨玄展都没有见过灵山派的掌门令究竟长什么样子,如今看到,倒也觉得惊喜。
“我来试试看看。”说着沈放便将那掌门令往凹槽上合去,不出意料严丝合缝地对上了,再旋手一扭,咔咔声大作,石门往两边开启了。
里面长明灯依次而亮,一股非常诡异的味道扑面而来,众人皆掩了口鼻,在适应了片刻后,还是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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