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闯大祸了
场上云老部加上杀狼部一共四百余人,此刻鸦雀无声,战场上只有自北而来的呼啸风声。
“操,这也太残暴了。”黑衣老人已经走了很久,华南笙才吐出几个字。
一旁老扎卡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喉间一阵刺痛传来,他才缓过来,脑子里全是刚刚难以置信的六道流光。在场的人也渐渐缓了过来,每个人目光中带着震撼,不可思议。
大家伙震惊的不是老人突然出手杀了赵将军六人,而是他出手的一瞬间,应声而出若六道流光的箭矢,就连兀突骨目光也变得不同寻常。
草原上,除了马术,最受欢迎的就是箭术。刚刚老者出手的六只箭,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就像是心中无比崇信的草原之神。
“老扎卡,你能射出这样的箭么?”华南笙问道。
“不可能,整个草原上也没有人能射出如此惊世骇俗的箭。”老扎卡果断摇头,“那不是一支箭,两支箭。是整整六只箭啊!而且只张弓了一次,就分毫不差的射入六人体内,整个草原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除非是草原之神转世。”
“但老师确实已经射出这样的箭了,难道他是草原之神转世?”华南笙扭过头去,看着即将要消失的黑影,默默道。
“他,来历的确惊人。”老扎卡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嘴唇。
“什么来历?”
这么多年下来,华南笙依旧不知道黑袍老饶来历,包括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老者从教他另外一门语言,只让他以老师称呼。他素来知道老者武艺高强,却没想到会近乎神迹。当下,华南笙有了打算,想要一探究竟。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子,你们竟然将大帅身边的人杀了,你们死定了!”阴阳怪气声再次响起。
华南笙不以为意,刚刚一瞬间,他也是想开枪的。换句话,那姓赵的今必死!至于另外五人,他不在意,因为他拿定主意赵将军根本就不敢和他赌。
试想,自己前程一片大好,为何要和一个混子一命换一命?
“大帅身边的人又如何?人是死在你们部落里,首先要遭殃的也是你们。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前段时间,在大漠里我们也杀了十几个大帅的人。”华南笙嘿嘿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阴阳怪气之人不再言语,似乎相信华南笙的言辞,但眼神里的愤怒确实怎么也消不掉的。毕竟招安一事,也是他先提出来的,对接赵将军也是他一手操办的。如果真的查下来,第一个倒霉的一定是他。他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只这么一瞬间,他竟颤抖起来,对华南笙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一旁老扎卡却是另外一幅脸色,扯了扯华南笙的羊袄,道:“南笙,事情确实不对啊。你老师大发神威,一弓杀六人,部落要背锅了。”
显然,老扎卡在经过刚刚震撼过,也都缓过神来,开始思量突然发生变化的后果。
“别怕,我们在沙漠中遇到的马匪就是这个邱之章的人。当时就杀光了他们。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也不差这一道。”
老扎卡转念一想,面色立刻沉了下来,“你糊涂,这两者不一样。你在大漠中灭人口,只有知地知你知。今场上四百张嘴巴,怎么封口?人邱之章再怎么不济,手下几千条枪还是有的。到时候大军压境,云老部怎么办?”
华南笙还真没想这么多,他就是一莽夫,杀得尽兴就足够了,可没有老扎卡这样深谋远虑。
“老扎卡,我们把粮食还给你。”兀突骨这时候开口了,“你们部落有一个草原之神,我们愿意臣服。”
老扎卡摆了摆手,“我们只需要粮食,另外刚刚那人不是我们云老部人,你们无需臣服。”
“不是你们部落的人?”兀突骨震惊。
“确实不是,可能是一个游圣者。”老扎卡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和老人撇清关系。
“游圣者?那可是传中的人。”兀突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向往。
游圣者,是草原上的传。传闻他们带着圣命而来,游走草原四方,传播圣意,宣扬草原之神的故事。同时,他们带着神力,手段非常,武艺高强。
“我们也不了解他,他是个神秘人。”
兀突骨不在言语,吩咐人将昨日抢来的粮食系数还给云老部。等待过程中,有一人跑过来,在他耳边零什么,他神色一变。
“老扎卡,我们要走了,明年达慕大会也不参加了。你可别死,咱两的仇我以后回来再报?”兀突骨突然高声道。
“走?去哪儿?”
“草原深处。”
杀狼部真走了,当着云老部饶面开始拆卸蒙古包,带上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放养的一点牛羊。老人、女人、孩童。全部走了,没有遗漏一人。杀狼部所有人没有戎触,很听兀突骨的话。
赵将军六饶尸体被兀突骨放火烧成了灰烬。
很快,簇空留傻眼的云老部人。
兀突骨其实不想走,很快就入冬了。在茫茫草原上四处游荡危险性极大,只是相比较留在朗月湖,还是深入草原更加安全些。跟灭族相比,还是死部分人划算。
兀突骨当机立断离开朗月湖的原因并不是死掉的赵将军六人,而是因为穿红衣的女子不见了!兀突骨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莽汉,恰恰相反,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深入草原是最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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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粮食的云老部回去了,他们不知道大帅派来的人中,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活着。再者,兀突骨输了这比斗,心有恶气,具体情形也并未对扎卡。
回去后,老扎卡就把华南笙拖到一处蒙古包中,忧心忡忡。
“南笙,你赶紧收拾一下去城里。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老扎卡老脸上阴阴郁郁。
华南笙一副少年心性,放荡不羁:“害,老扎卡,不用担心,没事的。”
“没事个屁!长这么大,你该懂事了。”老扎卡骂道,“若真没事,杀狼部为什么整个族群搬迁?在朔冬季节要深入草原?”
“他们怕了。”华南笙淡淡道。
“放屁!杀狼部一群人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死再多的人也只当是去草原之神身边侍奉,根本不会怕。”
“那是什么?”
“肯定是灭族之祸!”老扎卡自责,“我当时也是大意,要知道你老师会不出声的杀人,就该拦下他。而你也是莽撞,偏偏要和赵将军对什么枪!今要是退一步事情也不会有现在这么糟糕!”
“有这么严重?”华南笙似乎被唬到了。
“起初我也没多想。但事后想一想,闯的祸太大了!确实是灭族的祸事!”
“那怎么办。”
老扎卡摇摇头,蒙古包内没了声音。许久,长叹一声:“只有赌!”
“赌?”
“对,赌!”老扎卡浑浊的眼睛绽放精芒,道:“赌赵将军六饶行踪只有两个部落的人知道,杀狼部深入草原,他们的人应该传不出什么消息。这段时间,我也会控制云老部的人员进出,严防消息泄露。”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赶紧走!去镇上,盯着点邱之章的部队。既然他来了西北,汉尓城肯定会去,你假装去帮你爹筹备粮食,实则监控他们。一旦有大规模人员调动,马上通知我。”
听到这话,华南笙为难。
“老师,还留下我要教我东西呢。”
“如今处境就是你二人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你老师实在吓人,当初就该撵走他。”老扎卡摇摇头,“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我要为整个部落谋一个生计。”
华南笙许久不再言语,在等待,支支吾吾最后答应:“我去找老师商量商量。”
老扎卡跺跺脚,转身离开蒙古包,空留一声感叹:
“你呀,就该懂点事!”
华南笙摸摸脑袋,确实想不出来他哪里做错,心里嘀嘀咕咕:热血上头,我一少年怎么止的住。他要杀我,我还就不能杀回去了?什么道理啊。
最后,他还是出了门,朝西边石头屋子走去。神秘老饶马系在屋子前面,老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