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信息量有点大
王三秋皱着鼻尖,若是方春妮做这动作就是俏皮可爱,她做起来,挤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想来也是本尊的习惯。
赵六忙转开眼,撇嘴道:“你可别瞎哈!我还不是看在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老庚份上,怕你把钱都花在那个卖肉的乔九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的,王三秋拍拍胸口,若是这个不省事的丫头跟这个孩子有什么扯不清的,她都要气死了!
“你放心吧!我今有正事,不买吃的。”没有了心里隐患,王三秋话语气也和缓许多。
“我也没事,就跟你一起去,要是你要跟人打架,我还能帮上忙。”赵六笑嘻嘻的跟在身边。
王三秋又站住脚,打架?跟人打架!
见王三秋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赵六知道是三丫头落水磕了头,又开始犯迷糊记不起以前的事。
挽了挽袖口,露出麻杆一样的胳膊,豪气干云的:“镇上总有几个嘴碎的女人,你家没有儿子,是绝户。你就跟人打架,每次都打不赢,还是要我拉你回去。”
原来是这样,王三秋看向赵六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六哥,谢谢你每次帮我。今我真的不打架,也不买吃的。”
被三丫头叫一声六哥,赵六浑身一个激灵,搔搔脑袋,憨憨笑一声:“嘿嘿!你这声六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叫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是喊六瘟神习惯些。”
王三秋呵呵笑起来,她觉得叫六瘟神也不好,把自己也给熏霉气了。
两人一边着话,又挤在人群里往上走,这次她没有再赶赵六,而是头挨头,肩靠肩的絮叨着话。
“六哥,你整闲逛,怎么不寻个事,也好挣钱娶媳妇。大叉树下的方春妮,你可是很喜欢她的,都在我面前提过几次了。”
“她娘老喜欢钱了,我又出不起那么多聘礼,再了,她也嫌我家穷。砍青节上她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赵六叹息着,不过很快又欢喜地起来,“我爹托人在县里给我寻了一个活计,等忙完秧这一月,县里的茶铺生意就好起来,他们需要人手,我就去当伙计卖茶水。等我回来,就给你带好吃好玩的。”
“是得挣钱,你好娶媳妇。”王三秋鼓励道,这样一个大伙子闲荡,不出事才怪。
“三丫头,你实话,你真的是为了那个卖肉的跳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晓得吗?你根本就不喜欢他。”赵六一语惊人。
“我不喜欢他?每一个人都我是想嫁给他才跳的水。”王三秋惊讶的张大嘴,用拳头敲敲脑袋,“我真的忘记了!”
“记不起就记不起,以后你别在他面前晃荡就是。还有,我发现开赌局的蛮牛看你的眼神不对,你也得防着他点。”赵六还不是一般的话多。
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炸得王三秋脑袋嗡嗡响,她揉了揉太阳穴,叹气,这些事太多,还是慢慢理。
旁边卖东西的地摊上,有妇女在尖声叫骂:“把你这个挨千刀砍脑壳的贼娃子不得好死,?你家先人板板,老子才几个钱,你都看得热……”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晃而过。
王三秋侧过脸去不敢看,赵六声的咋呼:“嘿!那个赖头又搞到钱了!肯定一会就要交到蛮牛桌子上去。”
“我真的要去买东西了!我们各走各的!”王三秋有点胆战心惊的巡视着周围一切人物,跟着六走一处,熟人多,目标太大。
身边赵六没有开口搭话,王三秋转头看他,只见他正痴呆呆的望着一处卖烟叶的摊子出神。
那里是几把捆扎好,金黄笔直的烟叶,那摊位后,除了一个黑巾缠头,花白胡须的老头,还有一个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姑娘。
一身碎花扎染的土布蓝衫,裹出圆润饱满的身材。看样子是第一次来赶场,正紧紧挤在自家爷爷身上,一脸紧张、恐惧和兴奋的看着周遭乱如麻的人群。
“嘿!我走了哈!”见他没有反应,王三秋拉了拉赵六的袖子,只见已经看痴聊人头也不回:“晓得了,你去嘛!莫来打扰我。”
“这个牲口……”王三秋暗骂一声,这些场镇上的青年,每到逢场的时候,最喜欢就是看人家姑娘,胆大的还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着看,被骂了就嘻嘻哈哈笑。
不过像六瘟神这样的虾米,还没有胆子尾随,就敢在旁边打望。
再加上有姑娘的爷爷在,只要这些鲁莽子敢到跟前去,铁定会被老头手上锃亮的铜烟杆打得他们满头包。
甩开六,王三秋尽捡些边边角角蔽静处走,生怕又遇上熟人,尤其是以前“自己”的那些所谓朋友。
不过混在人群中,她很快就放松了心情。
喧嚣的山镇充满生机与活力。
路边上,被主家绑了双脚和翅膀,“嘎嘎”叫着的鸭子和鹅死到临头都不知道,现在还在掐架,你一嘴我一嘴的互啄。
有人把家里的藏了一冬的豌豆,胡豆都拿来,用布袋子装好,规规矩矩一长排摆在路边,袋口整整齐齐的翻开,尽量露出里面精挑细选过的豆粒,就跟要排队打仗的士兵一样。
摆得最漂亮的还是菜苗的,一把一把用谷草捆着,掐去黄叶泥脚,菜叶还用水洗过,看上去清爽绿油,那是卖给镇上爱干净的人吃的,比其他村里送来的菜要贵。
镇集市有鸡鸭鹅蛋和猪肉卖,就是没有卖鱼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鱼是在码头上。
那里每早上都有夜钓的人打来鱼卖,至于能买到啥,就靠自己的运气和打鱼人头晚上的运气。
整个镇上,卖东西的人和买东西的人都用充满希望的心情在等待着,等着下一个好买家,也盼着遇上一个傻卖家,让自己捡到便宜。
王三秋一边看,一边往十字路口最大那个杂货铺子去,她要买的纯碱,只有那家在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