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黑衣人
云歌被宫女引到‘厨房’，是枫阁的‘厨房’，其实却是奴隶所里一个废弃的厨房，现在用来储备杂物，和美姬厨房并不是一个地方。
云歌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破烂的屋，迟疑的功夫，就听见身旁的宫女讥讽地冷哼道：“看什么看，刚不还你本就是该做这些的吗。娘娘仁慈，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以后，这奴隶所的杂活儿，就都靠云歌姑娘你了。这间屋是你住的地方，别怪我们安排得简陋，枫阁就这么大的地方，可不比栖活。奴籍原本是应该挤在一处的，有这么大一间屋，已经是娘娘的厚待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对云歌姑娘话。”另一个宫女冷嘲热讽：“你没听到娘娘刚才的，云歌姑娘是王后娘娘的心意，对云歌姑娘不敬，就是对王后娘娘不敬。”
“哼哼，一个女奴而已，就自诩是王后娘娘的人，可真是笑话。一月之后，王后娘娘怕是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宫人们最喜欢看主饶脸色了，掌宫是她们的管事的，美姬是她们的主人，掌宫因为云歌而受罚，美姬明显就是不喜欢她，这些人自然不会给云歌好脸色的。
云歌面容平静地低着头，转过身来，谦卑地：“多谢姐姐们指路，云歌定不会辜负美姬娘娘的嘱托，做好分内之事的。以后还要姐姐们悉心照拂，若有不妥之处，请多担待。”
谦和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因为被讽刺而心生不满。
“谁是你姐姐！”
宫女们冷脸，可又觉得和云歌较量无趣，就甩袖走掉了。
院里空无一人，寒风阵阵，云歌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推开屋的门，找了个相对避风的地方先坐了下来。
美姬不会允许她接触到自己的。美姬是个聪明人，知道王后忽然赏赐奴隶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永远地和自己隔离开来。
“这药是沁炼草萃取而成，见血封喉，一粒就足以让人在毫无察觉地死去。你只需要将它放在美姬的饭食里，就算完成了任务。”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念着自己的处境，云歌不由得叹了口气。
现在，她根本接触不到美姬，更别提下毒了。
若长此以往，便真的像那个宫女的那样，会被人遗忘得干干净净了。
不过，枫阁是段景毅最常来的地方，想接近段景瑞，枫阁是她最好的选择。这也是她为什么明知是死路一条，也要来试试的原因。
……
半梦半醒中，寒风忽然拍打在她的身上，她寒颤了一下，立刻警惕地坐了起来。
黑暗之中，一个黑影正躲在门板之后，见到屋里还有人，也是一怔。
四目相对，他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美姬娘娘有令，仔细搜，不许放过任何角落。”
“是！”
美姬要抓的人，正是眼前之人。那人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发出任何声音。云歌也不敢轻举妄动，迅速打量此人。
他一身夜行衣，应该是有备而来。美姬的枫阁在王宫的深处，他能达到此处，明身手矫健。
行刺？
“你……”黑衣人从黑暗处缓缓走来，声音低沉而恐怖。
云歌怯懦地瑟缩了一下，双手抱住自己，故作胆怯地：“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枫阁……”
见她穿着女奴的衣服，又楚楚可怜的模样，猜想该是枫阁犯错的奴隶，黑衣人顿时放松了警惕。
“姑娘别怕，我不难为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她仍旧发抖，他蹲下身简单地解释：“我并非歹人，是成德殿的太监，冒犯了主子被罚禁足，三三夜没吃饭了，实在受不住，这才偷偷跑出来找些吃的。没想到，出师不利，竟被枫阁的守卫发现了。姑娘怕被牵连，就当没见过便是，我这就离开。”
他边解释，边撕下一块布缠裹住脚踝，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后窗。
成德殿？端王幼弟的住处……
柳暗花明，想不到她还有机会和殿下的人有所接触。
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那窗通向后院，此时侍卫必定前后合围，公公别做傻事。”
云歌扫了破败不堪的屋子，目光落在一垛干柴上面。
“那里，你躲进去，我保证你没事。”
黑暗之中，黑衣人迟疑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清灵，就像山谷之中的百灵鸟，十分好听。不同于普通的女奴，大多是怕担事儿的，眼前这个女奴，虽然是受了责罚的模样，但却并不如他想的那般惧死。
“为何帮我，即便我是伺候殿下的，也不敢保证一定能保全你。被发现了，我一顿板子罢了，你可能会没命的。”
她不过卑微的女奴而已，不比宫人们是从大楚带来的，湘人，在这端王宫里，如尘埃一般不值一提。与夜闯枫阁的人牵扯，她必定是死路一条。
“哪要那么多理由，如果非要个的话……”云歌快速：“挨饿，于我而言是家常便饭，只求公公，在我饿肚子的时候，赏一块馒头便好。”
枫阁闹得动静极大，奴隶们尖叫地从处所跑了出来，冰雪地间，有的还没来得及穿上袄子，冻得瑟瑟发抖。
侍卫们嫌弃地瞥了眼园子里的女奴们的，冷声问道：“方才巡夜，见一歹人潜入，你们可见过？”
女奴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知道擅闯姬妾处所是什么罪名吗？谁一时犯糊涂，私藏歹人，便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要仔细想清楚，再行回话！”
女奴们个个抖如筛糠，却还是摇头。
侍卫长摆手，一行侍卫冲进处所，劫匪似的一阵翻找。陶盆瓦罐被砸得碎了一地，草席被扔到了门外，撕成两截，柜子更是全部放倒，不放过每一个可以藏饶角落。然而，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悻悻地走出来，向侍卫长报告。
管事嬷嬷笑呵呵地走过去，伏首道：“侍卫长大人，这奴所里总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可能藏住饶，而且这个时辰，女奴们大多都睡着，便是真的有贼人经过，也不可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