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骗了她
“卢婵,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午夜梦回,你就不怕云家的人来找你索命吗!”
云祺强撑起身子,几步向前,揪住她的衣襟。
这个恶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她的跪礼!
她陷害云家,歹毒至极,她绝对不会向她屈服!
“报应?”卢婵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你的对,这就是你们欺辱我的报应!我前半生吃的苦,都要你们来尝,这就是云家的报应啊!哈哈哈哈哈……”
云祺红了眼睛,卢婵嬉笑道:“呦,怎么还哭了呢,也是,云家到了如此境地,是得有人哭上几声。不如,拉着你的嫂嫂和侄儿一同哭吧,我想,他们此刻在下面,一定十分孤单寂寞,就等着和姑团聚呢吧。”
她无比享受此刻的快感,站在云巅,俯视着卑微如蝼蚁的云家,肆意践踏而不会遭到任何质疑。
这就是权柄和地位的力量。
她可以随意主宰她痛恨之饶命运,着实舒坦。
“你,你什么……”
云祺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还揪着卢婵的衣襟,可是气势已经所剩无几。
“你把他们怎么了!月晴嫂嫂和平儿,他们怎么了!”
“是他们自己无用,”卢婵一脸无辜:“我只是遣人去府中与你嫂嫂,云将军退了幻翎郡主的婚,惹得太后震怒,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也事关五洲大陆与鸟族的亲厚之谊,若将军执意如此,必将成为千古罪人,命将休矣。结果,你嫂嫂就深明大义地带着你的侄儿去了。”
“什么……”
“我还真替云泗不值呢,他一心爱护妻儿,不忍让他们受苦,便甘愿写了认罪诏书。为了两个已死之人,他竟做出了这等蠢事,哈哈哈,你可笑不可笑。”
云祺整个人都被一阵烈火灼烧着,那是愤怒牵动灵石,所产生的强大力量。
她唯一的侄儿,云家唯一的后人,哥哥最心爱的孩子,还有那性情温顺忠贞无比的月晴嫂嫂,就这样被卢婵欺骗,枉死了性命。
云祺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来,月晴嫂嫂痛不欲生,却不得不杀死孩子,了结此生,只为了给哥哥和云家一条活路的无助。
而卢婵,做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竟然还觉得可笑?!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当初救你是我的错!你本就该死,是我动了不该有的善心,就该让你做黄泉路上的饿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卢婵刚刚还是一副恶毒的嘴脸,忽然,又变得可怜而又无助,惊恐地向内室躲去。
“啊——圣上救我!”
段景瑞本就因为云家的事情生气,现在,见到云祺追杀卢婵的一幕,就更加怒火中烧了。
“大胆云祺,在朕的面前,你敢行刺!”
“妾求姐姐放下执念,签署诏书,可姐姐一听到让云家归顺皇上,便我狠毒,还要杀了我!圣上救我……”
卢婵梨花带雨地哭诉着,顺便又把云家谋反之意提了一遍。
于是,云祺连卢婵的头发丝都被碰到,就被闻声赶来的侍卫乒在地。
云祺的灵石还闪烁着光辉,那是她动用灵力的铁证,不是起了必杀之心,五洲大陆的人是断不会启用灵石的。
侍卫吓得赶忙用了困灵锁,这才遏制住她的灵力。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把你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捡回家,亏云家可怜你,将你养到今日,却不知是自掘坟墓,让你这毒蛇算计!我发誓,今日所受之痛苦,将来定会百倍千倍奉还给你,就算我难逃一死,也定会化作厉鬼,将你剜眼掏心!”
她将最恶毒的诅咒尽数了出来,仍然难解心头之恨。
困灵锁阵阵巨响,被灵石冲撞,滚烫得让人无法接近。
“你疯了!竟然敢在朕的面前行刺诅咒,来人,把锦妃带回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解开她的困灵锁!”
“段景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当初你对着五洲大陆与我立下誓言,此生不离不弃,原来根本都是骗我的!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云家军的虎符而已,你要我,就是为了巩固你的皇位!”
“拖出去!”
“云家无罪!我父兄无罪!他们是大楚的良将,是有功之臣!你忌惮云家的功勋,残害忠良,就不怕被后人耻笑,你昏庸无能,枉为人君吗?!”
“都愣在那里做什么?!”
“就算你今日杀了我父兄,他们也定会在阎王薄上写下你的庸碌无能!你就等着都问罪吧,你欺骗了五洲大陆,更欺骗了都,圣君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将她关在锦绣宫,不交出虎符不许踏出锦绣宫一步,若她再逃出来,朕要你们一同陪葬!!”
殿中的御林军个个胆战心惊,锦妃刚刚的话,每一个字都够杀头的了。他们真怕圣上一时忍不住,直接了结了锦妃。
得了段景瑞的命令,他们都唯唯诺诺。圣上的个性一向果敢,连云家那么大的家族都杀就杀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无名卒。便架着云青,快步离开了翰云殿。
众人退出,段景瑞胸口闷窒,一下子瘫坐在软垫上。
那日大婚,他拉着她的手,在楚泉旁对着五洲大陆许诺,此生都会待她如一,不离不弃。
他骗了她。
他爱云祺,但他更爱大楚的万里河山。
御林军侍卫架着挣扎的云祺,还有两人则拖着还在昏迷中的朱儿,大家七手八脚的退出大殿,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卢婵和其中一个侍卫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卢婵冲着那茹零头,那侍卫也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她搀扶着段景瑞,故作怜惜地着“圣上息怒”,心中却有些不痛快。
段景瑞,在你的心里,果然满满的都是云祺。
你深爱着她,所以就算她犯了谋逆重罪,就算她在你的面前出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甚至做出了行刺的举动,你还是舍不得杀她。
太后的没错……但凡涉及云祺,你总会心软。
既然如此,那么你不忍做的,就让妾来替你做吧。
卢婵这样想着,丹红的唇瓣不由勾起,笑容中,带着若隐若现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