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选择
“醒了？”李逍冷冷地问宋青程。
睁开眼满室阳光，宋青程愣了几秒，才看清逆光站在面前的李澹
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是下午，阳光并没有这么热烈，宋青程从沙发上坐起，甩甩发昏的头问道，“几点了？”
李逍盯着墙上的挂钟道，“上午十点十二分。”
上午？自己竟然睡到邻二上午？宋青程紧张地环顾四周，“甘萍呢？昨晚上谁送她回家的，是她爸爸来接的吗？”
“她爸爸有事不能来接，没人送，她自己回去的。”
“你怎么可以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她还是个孩子……”
李逍鄙夷道，“知道她是个孩子你还动不该有的心思？”
“你能不能别胡袄，我和她清清白白……”
有些事越是急于解释，越是显得心虚，迎上李逍含泪的眼，宋青程忽然不下去了。
李逍拍着自己的胸口问宋青程，“我现在也是个孩子，你为什么从来不考虑下我的感受？”
“你们怎么了？”甘萍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隔着门就听到宋青程和李逍在吵架，尽些她听不懂的话。
不想甘萍发现她眼中的泪，李逍转身撞开甘萍冲出客厅。
在李逍口里独自回家的甘萍突然出现在门口，宋青程茫然道，“你没回家？”
“没有呀，爸爸没空来接我，你又睡着怎么叫都不醒，李逍留我住下，我就住下了。”
甘萍手指沙发上还没收起来的毛毯告诉宋青程，“我就是在这张沙发上睡的。”
看来自己刚才错怪了李逍，宋青程弯腰开始收拾毛毯，把自己的和甘萍的都收起叠好放在一起。
“你饿了吗？”宋青程问甘萍。
“有点……”昨晚甘萍因为没有胃口，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早上早早就饿醒了，住在李逍家又不方便饿，更不能随便自己做饭吃，忍得很辛苦，揉着肚子回答宋青程的问题，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宋青程心软得一塌糊涂。
“走吧，我们出去吃。”
宋青程拉着甘萍的手走出别墅，李逍的司机过来叫住二人，“我开车送你们吧，这里不好打车的。”
今是年三十，别墅周围有人家零星开始放爆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火硝味，宋青程回首，正对上李逍望向他的视线……
李逍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宋青程牵着甘萍的手下去台阶，一种什么也留不住的无力感在心头蒸腾，像是年三十里点燃的爆竹，腾空而起青烟四散，挥一挥手只剩一地碎屑，随便他走好了，重来一次，她可以再去爱别人，为什么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可就在李逍决定放弃的时候，宋青程忽然转身看向了她，那眼神里满是令人悸动的悲悯，没有浓浓的爱意却让人无法忽视，甘愿沉沦。
“你为什么要回头？”李逍隔着玻璃低声咒骂。
甘萍跟着宋青程一起回头，同样看到了窗前的李澹
“今是年三十，李逍自己一个人过年吗？”甘萍问站在旁边的司机。
司机下午就要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听了甘萍的话很同情地叹道，“是呀，太太活着的时候还好些，自从太太死后就只她一个人过年。”
“真是太可怜了。”
甘萍于心不忍，动了想留下来陪伴李逍的心思。
“走吧，我们不是菩萨，不可能见一个帮一个，自己选择孤独，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忍受好了。”
宋青程拉着甘萍钻进车里，司机启动车子驶离别墅。
让司机把车停在超市门口，宋青程道谢后，带着甘萍进去超市旁边的快餐店，先买了豆浆和卷饼，俩个人对付着吃了口，然后去超市采买。
来到糖果专柜，宋青程特意挑了一盒葡萄榛子巧克力给甘萍。
“这个好贵的！”甘萍看了价签不同意买。
“一年就这一次，不算贵，拿着吧，当作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甘萍听了抿嘴笑，“可以买别的，以后我都不想吃糖了。”
“为什么？”甘萍嗜甜如命，突然不吃了，很不对劲。
“其实吃苦也没什么，惯了也不难吃。”
宋青程轻笑，“咱们做的饭菜里，包括你的零食里都没有过苦味的东西，你哪里就吃苦了？”
“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吃什么都是苦的，糖也不觉得有多甜，只有冰淇淋清清凉凉的还算舒服些。”
捏了捏甘萍的脸蛋，宋青程道，“一依是想妈妈了吧？”
甘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以前过年妈妈会做好多好吃的，还会带我去买新衣服，买糖给我吃，现在妈妈不要我了，什么都没有了。”
甘萍突然间的崩溃让宋青程措手不及，掏出纸巾给甘萍擦泪，带她到一边的僻静角落轻声细语地哄着。
“你忘了你是怎么和我的……不管妈妈回不回来陪你过年，你还有我和姜爸。”
甘萍泪眼婆娑，仰起头问宋青程，“昨李逍，你长大了就会娶老婆，不能和我成为一家人了，你和姜爸是不是都要娶老婆，和我爸爸一样，然后就不要我了？”
宋青程边为甘萍擦泪边安慰甘萍，“我们永远都会是一家人，现在是，长大了更是，不要去听别人怎么，你只要相信我，抓住我的手别松开就好，知道吗？”
“我不会放开的，你也别放开好不好？”
“一定不放。”
有了宋青程的保证，甘萍渐渐收住眼泪，为了转移甘萍的注意力，宋青程买什么都要拿起来再三问甘萍，问得甘萍烦的要命，算是把刚刚勾起来的伤心事给暂时忘了。
宋青程一个人拎着买的几大包东西上楼，甘萍从宋青程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姜大卫家的门，这才拿出自己的钥匙……
把东西拎进屋，宋青程拿出一个购物袋来递给甘萍，“这袋是给你的，你拿回家自己慢慢吃。”
甘萍打开家门，接过宋青程手里的购物袋放到门里，忽然扑过来抱住宋青程。
“宋青程，新年快乐！”
惊讶中升腾起一股由衷的喜悦，宋青程回抱住甘萍，在她的耳畔轻轻道，“一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