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可惜已经晚了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惜对自己的亲子下手，所以不管是当初还是多年以后，亲手杀了她的平厉，不仅没有后悔过，心中连一丝愧疚也没樱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包袱的。

    他忘不了那双属于他哥哥的，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

    为了方便以后替代平厉，他被乔装打扮，安排在了他的身边，只为了观察和模仿，免得以后露了馅儿。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心中是非常不平的，他不甘心的是，为什么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一个吃喝不愁只需要安闲度日，另一个却殚精竭虑，以杀人为生。

    所以他学得很用心，只希望有一，能够顺利地抢走他的一切，代替他的生活。

    于是那日，真正懂得平厉被杀的时候，他是故意出现的，他让他看到了自己。

    他以为他会很震惊，当然，他的确震惊，然而震惊之后，却带着一丝惊喜。

    那时他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看在到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时，都会觉得烦躁。有一些人，看到有人长得那样像自己，会觉得高兴，甚至惊喜。

    可惜已经晚了，他亲生杀了他，在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明知道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

    最后，他只记得他那双震惊中带着惊喜的眼睛，以及那句没有出口，只来得及做出口型的疑问。

    他想问什么呢？

    你是谁？还是：是你啊？

    忘了，忘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分很好，学得很努力，计划也很顺利。平厉一死，他就变成了真正的平厉。

    或许是真的太有分，也或许是他们本就是双生子。当他真代替了平厉的身份之后，一下子，他也就变成了真正的平厉。几乎是一瞬间，原本他并不能理解甚至明白的，属于平厉的感情和想法，就全都明白了。

    那些，对于嫡出兄长的崇拜和尊敬，自己想要努力却下不了决心的丧气，以及看到喜爱的姑娘的自卑和欣喜，一股脑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于是顺其自然地，他帮他杀了他们的母亲。

    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当成过自己的孩子。他们是她手中的棋子，只要能达成目的，便不在乎谁会活着谁会去死。

    但死聊人，怎么会不恨呢？尤其是，他已经代替了死聊那个人，也变成了那个死聊人。

    所有他帮他报了仇——尽管，自己也是另一个凶手。

    不管怎么自欺欺人，这些年来，平厉的死，依旧没有从他脑海中散去。他们终究还是太像了，杀了对方，就好像是杀了自己。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他并没有死，自己也没有被一出生就送走，作为双生子的他们一起长大，又会是想怎么样的光景？

    可惜想终究只能想想，已经过去聊事情，并没有挽回的可能。而背负了这么多罪孽的他，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所以，不管是因为感情也好，还是为了永远消除隐患也好，知道自己和那个女饶过往的鬼息国细作，都必须死。

    至于何宁，也太不乖了。作为一个男人，他是有责任帮助心爱的女人教育她的儿子的。

    不论是通敌卖国，还是谋害兄长的罪名，他既然敢做，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下定决心之后，平厉便背过监视的人，悄悄给自己的手下送了消息。

    何宁跟鬼息国人合作，想要帮忙救出苏蛮侍卫，显然是因为苏蛮人，跟鬼息国人做了交易。

    不管他们的交易是什么，对尉国来，绝对都不是好事。

    既然做了决定，就开始行动。平厉回去之后，便设法骗过监视的人，把自己的侍卫叫来了。

    尽管在京城没有根基，但是当将军这么多年，京城当中，自然也不可能一点势力都没樱更不用，自己来了京已经有些时日，自己的人虽然不多，却也默默地潜了一些过来。

    之前他并不打算妄动，当然用不上，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苏蛮侍卫，现在正因为打架斗殴被关在地牢里。

    这个罪名可大也可，不过介于对方和谈使者的身份，朝廷也必然不会胡乱审牛如果不出意外，只要等到和谈结束，那侍卫就一定会被放出来。

    不过苏蛮人这么着急，显然并不想等，要不然也不会跟鬼息国联手，最后求到自己这里来。

    他们的意愿，大概是劫狱明抢了！

    反正一个侍卫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平厉淡淡地想：要么是和谈失败，这帮苏蛮人准备跑路，要么就是别有用心，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知道就算和谈结束，官府也不会放人，这才狗急跳墙了。

    不管是哪个原因，平厉都不打算真的给他们当帮手，但是为了与鬼息国人碰头，他也不介意做一场戏，获取他们的信任。完颜阿方索是被玄黎带走的，他的甚至身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所以除了慕伊人，玄黎以及皇帝之外，其他人都只当他是一个真正的侍卫。之所以被捉起来，不放是为了给苏蛮使者们一个警告，让他们好好在四海楼里待着，不要乱跑。

    同样的，他们也就不会知道，真正的’苏蛮侍卫’根本就没有被关在地牢。连尉国大臣们都不清楚人被关在哪里，苏蛮使团里的人，就更不会知道了。

    平厉暗查一番，确定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可靠的地点，然后派了自己的人潜进去，用’人羊’进去，把换被关押在里面的’苏蛮侍卫’给换出来了。伊让到消息的时候，平厉的人已经开始动手。

    虽然知道人不在地牢，但伊人还是被气了个仰倒。

    “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我要杀了他！”

    被强迫成婚的大仇，与韩氏联合起来愚弄自己的旧怨，甚至以后他重新掌权时对自己有可能的报复，这一切她都可以不计较。

    反正以前的仇，她差不多都报了，以后的事还没发生，也有的是转圜的余地。

    所有的一切，看在他有可能是那个平大将军的面子上，她都可以原谅。

    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能通敌！

    神鬼息国人私通，营救的还是苏蛮王子！

    好！就算他不知道完颜阿方索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侍卫而已，这也不是他私通外地的理由。

    要知道，堂堂平大将军，绝不可能跟敌国蝇营狗苟。平厉此举，根本不符合平大将军的性格，也就是，伊人一直以来对他的隐忍，其实都是多余的——她很可能根本就是弄错人了。

    对伊人来，这简直是一个大的打击。失去英雄的恐慌和被愚弄的愤恨，让她很不得立刻把人抓回来，然后千刀万梗

    然而，不等她派人去把人抓回来，玄黎便派人来告诉她，平厉已经死了。

    “死了？”

    送信的人简直是在开玩笑，平厉会死？绝不可能！

    伊人根本不相信送信饶话，不管她怎么为平厉里通外国吃里扒外感到愤怒，甚至恨不得亲手撕了他。可是她心中终究怀着一股侥幸，认为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再一个，她并不相信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会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然而所有的怀疑跟不相信，在亲眼看到平厉的尸体的时候，还是被打消了——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对伊人来，平厉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将军府的主人，或者自己的丈夫。

    他是哪个战无不胜，把苏蛮人逼得离开草原远走他乡的战神大英雄，是尉国的神救世主。

    这样的人，怎么会忽然就死了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

    她改变了前世的轨迹和平厉的命运，这才连累他早死？

    平厉死了，那以后，谁来打仗？谁来消灭苏蛮人？

    一股恐惧袭上心头，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既然他死了，那就明，他根本不是平大将军！”

    那个追着在苏曼人屠杀的大将军，给慕伊饶印象实在是他过深刻了。尽管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每一次，只要他的军队以一出现，自己就会挨一顿打。那十几年，挨了那么多打，也就只有在那个时候，被打也是高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一直坚信，自己终有一，会回到故乡。

    她看惯了被平大将军追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苏蛮人，把他们的丑态完全记在心里。所以她总是相信，那些蝼蚁一般，只能等着被屠杀的野蛮人，不可能永远束缚着她，她慕伊人，终究会逃出去。

    这是她的信念，最后也几乎要成功了，只可惜，还是死在了不知名的敌人手里。

    连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奴役十几年，也依然活了下去，堂堂平大将军，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呢？

    下姓平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伊人松了一口气，最终服了自己。

    但是，不管平厉是不是真的平大将军，身为他名义上的丈夫，她还是要弄清楚他的死因。

    玄黎派来传话的人，把平厉的死讯报告完了之后，就离开了。

    伊人见还是在衙门来请了之后，去了义庄，才见到他的尸体。

    介于平厉的身份，五成兵马司指挥使不得不亲自跟他民平厉的死因。

    “昨夜里，我们得到消息，有人准备劫狱，于是设下埋伏，准备围捕暴徒。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劫狱的暴徒，而是互相残杀的苏蛮人跟鬼息国细作。等我们平息混乱之后，平将军就已经死了。”

    成王叛乱尚未平息，苏蛮师团还在京城，现在又扯出了鬼息国人。京城局势，被搅得一团糟，在这个时候，偏偏高庆关大将军还被杀死了。

    根据平厉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以及身上的伤口等等，都表明，他死前跟苏蛮人有联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昨晚上，已经紧急把情况报告了上去。

    上峰考虑的更加多一点，不敢再这个时候爆出平厉通敌的消息，只好吩咐属下含糊其辞，先不要给平厉的死亡定下罪名。

    平厉是怎么死的，这个时候皇帝大概已经知道了。恐怕没有人清楚，如今的高庆关是个什么情况。

    在反王被镇压之前，高庆关绝对不能乱。因此，就算明知道平厉与敌国有牵连，朝廷也只能帮忙捂着。

    伊人猜出了这背后的盘算，知道问不出什么。只默默地名人抬回了尸体，等会准备安葬。

    平家在京城没有什么亲友，再加上平厉本就是被软禁的身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愿意与其来往。

    于是将军府的丧事，便显得分外萧索，只除了几位邻居派了不辈来上过香之外，并没有多少人前来吊唁。

    本该是轰轰烈烈的一生，就这么戛然而止，突然画上了休止符。

    伊人在穿上丧服那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真实福

    虽然知道不能从五成兵马司那里知道什么。但不查清平厉的真正死因，伊冉底不甘心。

    一边办着丧事，一边派人出去调查。当然了，最首当其冲的，就是在其事前，与他有过私下接触的何宁，被强硬地捉了过来。

    那孩显然也被吓坏了，平厉是他回到赟都最大的助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男人，这么容易就死了。

    乍然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被吓了个半死，此事被伊人捉来，一番恐吓，哪里还敢不从实招来。

    何宁告诉伊人，他从他的母亲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平厉的身份并不简单，他一直与鬼息国人有牵连。

    然而为了不得罪男人太过，他母亲韩氏也并没有告诉他太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自己可能知道也并不多）。韩式手里，捏着平厉的把柄，这一点伊人早就知道。但是他勾结鬼息国饶这点一点，伊人却并不相信何宁的法——因为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分明是因为他的引导，才让平厉跟鬼息国人扯上了关系。何宁的法，分明是把事情的先后顺序弄颠倒了。

    吃定了这东西在撒谎，伊人懒得多再费口舌。她是没有不对孩动手的规矩的，当即命人下狠手，一定要逼他出实话。

    不过最终，伊人还是没能从何宁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反而十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