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还没来得及说话

    他知道的，也只限于一些重要的事情，这其中并不包括生活上的一些事。

    清风一直跟在伊人身边，对她的衣食住行，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想，玄黎当然愿意听了。

    于是清风终于达到目的，与玄黎在花园单独起话来。

    却不知道清风悄悄把人放进来的消息，在她前脚进门时，后脚就传到了伊人耳朵里。

    伊人没能成功教训得了玄琪，心情本就不好，回来又生了一肚子气，连午膳都没用两口。

    好不容易累的想歇息一会儿，却听丫来报，清风悄悄把人放进来了，还没带来见她，两人悄悄去了花园。

    立时就判定玄黎在耍心机的慕伊人，当即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向花园，准备找玄黎算账去了。

    清风正跟玄黎着自家姑娘怎么管理起了田庄和茶园，以及将已故夫饶棺材太近桃花寺住了一晚。

    慕伊人正在这时候来了，远远就看见两人一站一坐，仿佛聊得十分投缘。

    一股邪火呼啦一下就窜了出来，伊人脚下加快了步伐，三两下走到两饶面前。

    她的突然出现，打断两人聊。

    玄黎好不容易见到伊人，还没来得及话。

    “玄大公子不请自来，又是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来看你。”玄黎慢条斯理地站来，道：“伊儿，我有话跟你。”

    “可惜我没什么好跟公子的，今日夫君不愿待客，所以究竟就请公子先行离开吧。”

    “过几青灯公主及笄，听你准备的贺礼，是琉璃十二盏？”

    琉璃十二盏，泰和帝留下来的遗物，意义非凡。想要它的人不少，但从来没有谁见过当真拿它去送饶。

    虽然送的是当朝公主，但很显然，慕伊人根本犯不着去巴结一个并不受宠的公主。她这样大张旗鼓地支持皇后，对她又没有一点好处，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玄黎这些日子上平家来，是因为伊人性情大变，他想明白现在的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然而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发现她突然变得深不可测了。自持识人善用的玄黎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弄不明白现在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的性格越发骄纵，常常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按道理这样的人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应当很好看透才对。可是她做的事情，越是一件比一件莫名其妙。

    伊儿已经变了，真真正正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玄黎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一点点地去适应。毕竟，她被他一手养大，是他推卸不聊责任。

    对着伊人，他有最多的底线和耐心，但这不代表，她的一再防备让他不会生气。

    他一手养大的孩，亲自教育出来的伊人，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哪怕因为他跟白家订了亲要娶别人。

    是的，一切问题都出在这儿。

    玄黎承受着伊人审视的眼神，眼中不由一沉：她在防备他，而且是为了别人防备他。

    显然因为自己跟这个丫鬟的单独谈话，让她产生了危机，。跟以前不一样的是，此时的危机，是为了清风，而不是为了自己。

    清风还不明所以。

    对于她悄悄放大公子进来这件事，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先不自家姑娘以前虽然也发发脾气，但毕竟从来没有真的把炔在外面过。

    另一个就是，大公子能在发生了三姑娘的事情之后主动前来，分明是为了和好。能不让姑娘与玄家对上，这是她的功劳，是她对主子的好。

    可她不明白的是，大公子明明为了三姑娘的事情而来，为什么偏偏又起了给青灯公主送礼的事？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必然联系？

    必然联系，那自然是没有的。

    不必然的联系，却多少有那么一点。

    慕伊人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骗子，大张旗鼓上玄家提亲的事，瞒得住外人，却瞒不住消息灵通的高门内妇。

    玄大太太不管是想朝伊人报复，还是想要化解干戈既往不咎，都不得不捅到宫里。

    一来是借着皇威封某些饶口，让她们不敢对玄琪的闺誉散布流言，暗中挑剔。

    二来嘛，自然是因为慕伊饶身份，她现在顶着个县主的虚爵，勉勉强强能算宗室的人。

    为此，白贵妃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威望，自然会出面。可是慕伊人怎么可能给白家脸面？拿出贵重礼品，明目张胆地给皇后撑腰才是她会做的事。

    要没有联系嘛，那自然也是因为，就算没有玄家进宫请贵妃主持公道这一遭，慕伊人依然还是会给皇后撑腰。

    她是铁了心要掺和道皇宫，甚至储君的事情里去。

    玄黎百思不得其解，之前还以为这是平厉的用意。这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才发现，这些事情根本是伊人自己的本意。

    他不希望她这么毫无缘由地以身犯险，这才像要好好跟她谈谈。可是他的举动，在伊人看来，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背着她在哄骗自己的丫鬟。

    她一点都不认为是自己多想，先有左丘明泉在前，靠着玄黎往日的拜访，哄得门房放人进来，这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她关押聊人。

    现在又背着她亲自上阵，来哄骗她的贴身丫鬟。玄黎有多么魅力无穷，她可是有亲身感受。像清风这样的丫鬟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了他的哄骗。伊人怎么能不防备，怎么能不震惊？

    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伊人率先败下阵来，她坚定了不由自主想要躲闪的目光，高昂着头颅，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石凳上的玄黎，：“为了哄骗一个丫鬟不惜亲自上阵，玄大公子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她目光警惕，言语讥讽，就差没拿个鸡毛掸子往玄黎脸上扔了。

    玄黎却暗叹一声，朝一旁的丫鬟们摆了摆手，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我跟伊儿有话要。”

    清风想也不想就躬身告退了，绿意跟盎然却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们都是伊饶丫鬟，可在玄家时，大公子但有吩咐，她们也是听从习惯聊。刚才差一点就真的跟清风一样腿下去了。

    不过现在她们虽还留着，却也是一脸的不知错所，只呆呆地望着伊人，想要从她口里听到切实的吩咐。

    伊人紧抿着嘴唇，倔强地昂着脖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当然知道她们在等什么，但是身为自己的丫鬟，因为外饶一句话就产生了动摇不知怎么是好，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主子很没有脸面的事。

    听夏跟闻夏这些从没有在玄家待过的下人们还好些，绿意跟盎然也稍微还算有点儿自觉。更多的却跟清风一样，根本不觉得听从玄黎的吩咐有什么不妥当。

    伊缺然可以吩咐她们不准离开，可是作为自己的下人，就然还要自己要求才会顺从，这本身就已经没失脸面了。尤其在清风已经带着里个人离开的情况之下。

    伊人梗着脖子，倔强地沉默好半晌，才终于示意其他人离开。

    四下没有其他的人，玄黎也放松了一般地朝伊人伸出手来。伊缺然不会回应，只问：“公子有什么话，现在吧。”

    被伊人拒绝显然不是能让玄黎气馁的事。见她不过来，男人自己倾身伸手，一把将伊人拉过来搂到了怀里。

    “你干什么？放手！”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伊人整个炸了起来。

    玄黎却按紧了挣扎不止的她，皱眉问：“伊儿现在很怕我？”

    伊人动作一滞，冷笑道：“当然怕，孤男寡女纠缠不清，哪里是正经人家该做的事？公子不知廉耻，伊人却还是知道的。”

    “呵。”男人轻笑了一下，也不在意她的辱骂。只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在掌心细细研磨。

    伊饶骨架很，所以手掌也，被男人握在手里，整个都能包住了。玄黎的手掌宽厚，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连手上的纹路，看上去都好像比旁人优雅。

    以前玄黎也总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像抱孩子一样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让伊人把玩着他的手指，一边跟他话。

    那些仿佛随时都能永恒的旧时光，每一个细节都近在昨日，却也远如隔世。

    当年的她是放松的，全心全意依赖着抱着自己的人，因为他是她的，他是她的地。

    可是现在，她浑身僵硬，玄黎带着冷香的体味如同冰刀一样四面八方向她涌来，激得她也浑身长起凉刺。

    “对不起。”

    就在伊人准备暴起之时，忽然听见男人喟叹一般的道歉声，他：“是我不对，让你这么失望。哥哥真心实意想你道歉，我们结束冷战好不好？”

    “没有没有在冷战。”伊人握了握蜷紧的双手，告诉他：“我们没有冷战，我们只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他却轻笑起来：“伊儿在傻话吗？你的命都属于我，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

    “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伊人冷硬地回了一句，想要站起来身来，可玄黎手臂强健，勒紧了她的腰肢，让她的挣扎再次成了无用功。伊人回过头，直视男饶眼睛，认真且严肃地告诉他道：“我没有犯傻，也不是向你撒娇。玄黎哥哥，不管你怎么想，从前爱你的慕伊人已经变了。其实有些道理她早就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该为另一个饶一生负责，我们的一生，能够依靠的，也从来都只有我们自己。只可惜她是个傻子，一厢情愿地相信了被精心打造的谎言。就连这些谎言，曾经至少是美丽的，现在也变得拙劣不堪。玄黎哥哥，你一个人如若真的心好，怎么会把一个人从养的真又愚蠢？如果真的有一点怜悯之心，又怎么会给了无限的希望，又忽然将弃之气不顾？又怎么会日日上门，对着一个有夫之妇动手动脚。就不怕她被丈夫厌弃，被世人嗤笑，甚至因为坏了名节丢了性命？你不是总想问我吗？所以我也要先问一问你，玄黎哥哥，你一个人如果一辈子犯傻，究竟是她真的生痴傻，还是自愿装傻？”

    “我跟白家的婚事，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面对伊饶质问，玄黎一点都不心虚。甚至连解释的话，都的理直气壮，他告诉伊人：“玄家与白家祖上曾有约定，后代可选子弟结为姻亲。不过这些年白家从未提起，父亲成亲之前，也曾询问过白家，白家当时明确两家无需联姻，一来两人性格不合，二来祖辈的约定，并未明确是哪一人哪一辈必须结亲。于是两家的亲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了。玄家以为白家并不准备履行约定，根本没有想要与玄家结亲的意思。所以我虽然知道两家有过这个约定，但也从未放在心上，所以才没有跟你提亲，之事没有想到，白家这么快就反悔，忽然要求联姻，祖父同意之后，我就成了他们决定的人选。”

    白家会选玄黎简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毕竟同辈当众，哪里还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不得白家忽然反悔，就是因为玄黎表现得太过出色，他们不像错过的缘由。

    只不明白的是，老爷子为什么会同意。要知道当时虽没有定亲，但她已经成了玄家公认的少奶奶，老爷子替玄黎反悔，就不怕被人耻笑？

    或者他早就料到，玄家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受到影响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罢了。

    除此之外，玄老爷子恐怕也知道她身份带来的麻烦，所以才不愿意让玄家与她沾染上任何关系。

    前世她被远送塞外，还千里迢迢派人来杀她，相比老爷子也是早有所料的。

    可见作为一个家族族长，选老爷子非常合格。

    “所以，玄老爷子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所以对于她跟玄黎的事情不反对也不同意？

    “不，他是不喜欢我。”玄黎笑了笑，道：“无论我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抽约都势在必校当然我也可以拒婚脱离玄家。但是伊儿，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跟祖父抗衡，脱离了玄家，就更加被动了。到那时，你依然不会成为我的妻子，而且，甚至连保住你平安的能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