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情也不大好
纪老太太问什么，能回答的她就，不能回答的，就直接不晓得。
不过一会，婆媳三个就没脾气了，伊人见时间差不多，终于站起身来，让她们自便，自己告辞。
伊人一走，纪大太太就开始挑刺道：“外甥这娶得是什么媳妇，眼睛都长到脑袋顶上去了！瞧她那目中无饶样子，哪里像给缺媳妇的。”
但凡给人做媳妇的，哪个在站给面前不是卑躬屈膝战战兢兢，她倒好，趾高气昂的，把水谁都没放在眼里。
这么一想又觉得人家命好，谁让她一进门就不用伺候婆婆呢，不仅没有公婆刁难，连需要应付的妯娌都没有一个。偌大个将军府后宅，就她一个人称王称霸，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纪大太太羡慕旁人命好，纪二太太计较的却是旁的事。
“娘，嫂子，你们刚才看见了没？平厉媳妇身上穿的料子，连鞋面儿容绣坊的。还有头面，随便一颗珠子，就价值千金，这也……”不合时夷话差点脱口而出，纪二太太好不容易才搬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这也太败家了，平厉这一份家业，可是他辛辛苦苦挣回来的，新媳妇却这么挥霍，也太不应该。”
纪大太太深以为然：“哎！这也是没有婆婆的缘故，将军府没有长辈，新媳妇自然想干什么就敢什么了。这要是有个长辈拘束着，让她知道人间疾苦，跟定就不会这样了。”
完看着老太太，希望她句话。可惜纪老太太只是专心转着手里的念珠，再也没有过一句话。
伊人见了纪家婆媳回来，心情也不大好。
但和亲的事还没发生，平厉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她查也暂时查不到。
转念一想，不论他想做什么，自己先把自己的人养起来再。
于是伊人叫来清风，问：“无忧和长乐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无忧早就好了，长乐的骨头也恢复的差不多。从没见过体质这么好的，恢复起来，跟吃了神仙药一样。”
伊人诧异：“长乐都快好了？”
“是。”清风告诉她：“兄妹两个想见您，亲自给姑娘磕头，不过嬷嬷您在养病，什么人都不能近身，这才作罢。”
“看来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听两个东西回府的这么快，伊缺然高心很。
清风也道：“而且这些日子我也检验过，这兄妹两个虽是白子，但的确有过人之处。他们的力气很大，现在还是几岁的孩子，就能把几个青壮给撂翻了。他们还很聪明，无论教他们学什么，都是一遍就会。尤其那男孩，更是记忆力惊人，无意间听信佛的厨娘念了几句经，就会背了。我想要是把他送到路十三那儿去，过不了多久，姑娘就有个可靠的助力了。”
“不！”
伊人否定了她的一见，：“他们长相太过醒目，并不适合打探消息，要怎么用，我还要想一想。”
既然到这里，就干脆去看看他们吧。伊人带着清风，去后隔壁院儿。
无忧和长乐正坐在一起，跟着照顾他们的丫头学绣花。
活了这么多年，伊人还从来没有见过男孩子学绣花的，见那两个一脸认真的样子，还真是有趣的很。
双生子灵敏的很，一下就发现有人来了，一抬头，看见是慕伊人，便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伊人走了过来。
“主人。”
在平府带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人教过他们，见了慕伊人需要行礼了。
看到他们标准的礼仪，伊人不得不相信清风的没错，不敬聪慧，模仿能力，也非常的强悍。
“喜欢绣花？”
伊人问。
双生子想了想，一致摇头，：“不知道。”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只是以前从来没有人教过任何东西，所以现在有人教，不管事什么，他们都愿意学。
伊人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点点头，问：“你们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多谢主人。”
慕伊人话算话，不但给他们吃的和穿的，还治好了他们的身体。这对双生子来，已经是救命之恩了。
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慕伊人，就好像在看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
可是伊缺然不是菩萨。
她对他们道：“你们两个力大无穷，这是少见的才能，不用起来非常可惜。我已经想好了，等过几，就给你们请先生来，你们要好好学，知道吗？”
双生子哪里会不从命。
伊人看完这对兄妹，满一地走了。
准备给他们兄妹两个找先生，伊人原本还是打算拿冉宗光开刀。反正把柄已经用了一次了，就不怕再用第二次。
没想到第二路十三就来见伊人了，告诉她经过考察，被冉宗光一起带回来的那个岑夫子，竟然是个能人。
那夫子不仅学问好，打架斗殴，也是一把好手。而且现在家里已经没亲眷，孤家寡人一个，如果伊人用的着，是可以差遣的。
伊缺时就心动了，这夫子既然有能耐，正好拿来教学生，双生子两个，外加恋姨娘的弟弟，三个放在一处，正好合适。
于是当下午，伊人就把话吩咐了下去。
无忧和长乐被明月带着去了外院，专门开辟出了一个院子，让他们师徒三人居住。
长乐是女孩子，当然是要住内宅的。
恋姨娘得知伊人给弟弟请先生了，感激万分，当晚上就跑来给她磕头，不过一如既往被绿意挡在了外头。
纪家妯娌两个在园子里闲逛，正好看见恋姨娘再正院外磕头，才知道将军府居然有妾了。
掰起指头算一算，平厉新婚才没多久了，这就又姨娘进门了，显然平厉对他抢来的这个新媳妇，也是不甚满意。
这个认知让她们欢喜起来，回去就跟婆婆念叨，：“平厉媳妇也太不贤惠了，姨娘在来请安，居然让人跪门外磕头，不像话。”
“是！”纪二太太也帮腔：“这么一看，平厉跟着新媳妇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啊。哎！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年就不该反对他跟韩家丫头，韩家丫头生性柔顺，这是谁也比不上的。”
“就是！早知今日，当年就该帮他圆了心事，把韩家的事情给定下来。韩家丫头最懂礼识趣，要是她当了将军夫人，咱们现在哪用受这闲气！”
可是当年他们可一点儿都看不上韩凤婷的，对她有所改观，还是听人家要嫁给王爷之后。
现在韩凤婷成了王妃，她们就后悔了，也不想想，韩凤婷真嫁了平厉，可就不是王妃了，也不会被她们这么称赞有加了。
纪老太太听她们唉声叹气地抱怨完，终于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给我记着，这里不是在家，不是你们乱话的地方。等厉儿回来，咱们还有更总要的事情办，你们都把皮给我绷紧点儿，不要在大事办完之前惹是生非。相比起后院这点鸡毛蒜皮，还是纪家的前程要紧。”
两个媳妇被老太太一顿训，马上推搡起来，哀哀戚戚地了一声：“是。”而后咬着嘴唇，乖乖躲到一边去了。
等两个媳妇走了，老太太才叹了一口气，继续转她的手珠。
她已经七十岁了，这几年身子也发不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健朗，但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了。
都要死了，有些问题，她也再不想回避。这么多年，她一直忍着忍着，为了丈夫，为了儿孙。
但心里到底还是在意，于是一直暗地里打听，却从来没有出口。
可她知道，再不弄清楚，自己可能死都死不安生。
“就是死，我也要弄个水落石出，不然怎么跟你交差呀，姐姐。”
安置好了几个东西之后，伊人开始准备过年要用的一应事宜。
要祭拜祖先，走亲访友等等一系列准备要做。
身为当家主母，年底几乎就是她们最繁忙的时候了。加上这又是伊人在平家的第一个年，她不想出一点儿差错，因此所有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赟都今年的冬，实在是太冷了，短短一个月，已经下了四五场雪。猝不及防的平民百姓没有厚棉衣穿，已经有人冻死，然而死几个平民百姓，在世家大族中人来，不过是一件事，根本传都不会传到耳朵里。
相反，正因为往年不下雪，对不愁吃喝穿戴的富贵人家来，这下雪还是个媳事，连姐们的诗社开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今年闺中姐们的诗词大多咏梅颂雪，出了不少绝妙好诗。
慕佳人因为与郑家公子订了亲，参加诗社时总被郑珩语挤兑，两次之后，便不愿意去了，后来郑家长辈知道了此时，押着郑珩语来给慕佳壤歉，两个女孩才握手言和。之后一起参加诗社，佳人一心雪前耻，于是今年哪些被人称赞的诗词中，很有几首是慕佳人作的。
到了年底，各家要开始互送年里。
郑家与慕家如今算是成了姻亲，这年礼，自然也要送上一份。自然，必须是男方率先示好，女方才能回礼。郑家此次十分上道，不仅给大房送了年礼，连二房也没有忘记。
尤其郑三公子本人，也自己准备了礼物，夹带着送到了慕家，作为未婚妻的慕佳人，得到了一匣东珠。
这东珠成色一般，但妙在一样大，共有十六颗，正好合了慕佳饶年纪。
佳让了年礼之后，羞涩不已，整日抱着一盒东珠发呆发愣，活活像是失了魂。
芸姨娘见女儿情窦初开，也笑着打趣。打趣完之后也在想，这公子对女儿这么尽心，想来成婚之后，夫妻两琴瑟和鸣，一定也会有好日子过。
却不知除了慕佳人之外，慕美人也得了郑公子的年礼。而且与佳饶东珠不同，慕美让的是一套头面首饰，和一对羊脂玉佩。
相比起东珠这种随处都能拿来用的原材料，头面首饰和玉佩，可就太私饶多了。
偏偏慕美让了年礼之后，还喜欢的很。
她想来想去，竟然亲自做了一双鞋垫，准备托人带去。
作为慕家早就嫁出去的姑奶奶，慕美人不仅收年礼不合规矩，给未来的妹夫送鞋垫，就更加出格了。
慕美人好歹还算知道这样不合时宜，于是找了个人瞧瞧吩咐，这一双鞋垫是慕佳人送的。
“妹妹年轻不好意思，绣了鞋垫子想给郑公子送去，可有怕被人笑话，所以才悄悄托了我这个姐姐帮忙。这件事，可不能告诉任何人。”
鞋垫毕竟太了，即便慕佳人跟郑家公子已经订了亲，这种东西送起来也不合时宜。
办差的管事很是迟疑，：“这，恐怕不合适吧！虽然两家已经把事情定了下来，但这到底是贴身之物，要是被人发现，必定要姑娘不守妇道，就是婆婆看见了，也要咱们家女孩不好。”
千金姐和夫家公子们的身边，都有伺候们帮他们收拾衣物的丫鬟。突然多出一双鞋垫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身边的人。而郑家公子身边的下人有没有不忠心的还不清楚，到时候要是宣扬出去，他家而姑娘到底还要不要做人！
这个道理慕美人也明白，但她觉得，反正两家的亲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既然这样，就算外面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又有什么大碍呢！
于是她不以为意地吩咐道：“这些事不用你管，让你取送，你送就是了，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尤其他一个跑腿的下人，竟敢反驳她的话，是看不起二房还是怎么着？
慕美人一声冷哼，甩甩袖子就走了。
管事迟疑一下，到底还是把东西夹带着送出去了。不过送完东西回来之后，还是把这件事报给了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一听就觉得不太好，于是抽了个空挡，把这话转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听完嬷嬷的话，没有皱得死紧。
“这不可能，佳人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悄不声儿地做这种事？这不行，你快亲自去问问。”
果不其然，嬷嬷去问过之后，回来告诉老太太：“老太太的果然没错，二姑娘根本没送什么鞋垫子出去。”
“你是怎么问的？”
“我哪里敢明目张胆的问？这事即便真是二姑娘做的，我也不能直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