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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人

    “亲爱的,这里,我们可以看吗?”

    祈愿回头一望,见左焕站在暗房前,大概是发现了暗房的存在了。

    她本没有想向她们介绍暗房内的东西的意思,不过现在被发现了,坦率地介绍一下也没有问题。

    “嗯可以,里面放的衣服有点不一样,所以没有摆出来。”

    婉儿和左焕听到这里,瞬间往与祈愿想的完全不一样的方向发展过去,嘴角上钩,两人对望,婉儿也迅速汇合到暗房前,两人一起打开了房间。

    期望中,她们应该看到秋千等一片黑色或粉色的东西。

    打开门乍看一眼,两人都有点失望,里面的布置与外面没有什么区别,各种颜色的衣服都有,相对又素淡一些。

    再细看时,两人才发现区别来。

    这里放的衣服,是不同时代的衣服,大概按照时代来划分陈粒

    两饶历史学的不好,无法将对应的各个时代名称一一分辨出来,但是就连学生也应该知道,这里有古装!

    两个并非从事这方面工作、又并非(应该没有)对古装有特殊喜爱的同居男女朋友,竟然专门设置一个暗房来放这些古装?!

    思前想后,两人猜不着原因。婉儿反应稍快一些,先开口称赞。

    “哇~好漂亮,这些都是收藏品吗?”

    “嗯,也算吧。他…不是被永伴集团的人收养的嘛,听他们家族里,都对这种各种时代的衣服特别感兴趣,夏可这里收集的已经不算多了。”

    幸好,祈愿在走进暗房之前已经做好准备。

    “我先把门关上,这里的衣服年代都有点久了,所以这个房间的温度湿度都是特别设定的,应该是能够有效保持衣服崭新的样子的。”

    “这些衣服都好漂亮哦,都是从古代保存到现在的?”

    听祈愿这样,三人没有再进一步动作,连柜门都没敢打开,就这样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里面的衣服。

    “听是,现在也有很多人从事古装、汉服的制作,但是现代做的东西总是会缺少一点韵味嘛,他的。他收藏东西都喜欢成套收集,所以别墅那边也有一模一样的衣服。

    你们可以打开柜子拿出来看的~没关系的~”

    “你刚也有提到别墅,是在哪里?”

    “在g市西边的郊区呢,那边环境更好一些,就是太偏远了。”祈愿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春节大概年初五六的时候,过去那边住了几。”

    “哦~”左焕一脸坏笑,“所以才这样进展神速啊。”

    “但是,这些衣服,就是收藏用途?还是可以拿出来穿的?”

    “可以拿出来穿的,我穿过一次,没有穿着走出去而已。”

    四人叽喳半,直到左焕喊着肚子发出吼声,几人才下楼到厨房做饭吃。

    从衣帽间一出来就能看到摆放在左侧的月洞床,婉儿走在最后头,又看了一眼。

    幸亏左焕没有将这里的床和夜明珠和她的鬼故事里的联想起来,不然就麻烦了。

    木床和夜明珠就静静摆在那里,现在是白看不出来,夜明珠就像是一颗普通的灰白色石头一般,看不出亮光。

    即便是如此,婉儿也能明显感受到,床在家具城的仓库里和在这里散发出来的氛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的床就真的只是床,而那里的,不像是床,更像是**。

    身体传来一阵颤动,婉儿被吓了一跳,发现是裤袋里的手机传来的震动,是陈叔发的短信提醒。

    “婉儿,这段时间你都别过来家具城了,人心险恶,等我来料理他。”

    婉儿迅速回复了一句好的。

    窗前一片盎然生机,橘子窝在树杈上,枝头颤动,唯它安稳如常。

    陈叔办事,她放心。

    ***

    “我过了,她不在这里。大学生~人要脸树要皮,你做了这样的浑事,还敢回来找她,也太搞笑了吧?”

    陈叔斜躺在前台的逍遥椅上,斜眼看着站在外面的婉儿的前男友。

    婉儿的前男友姓柳,单字名唤深,是g市另一所有名大学的大一学生,g市本地人,体育专业,身材高大。

    两人在两所高校的联谊会上认识,一见钟情、火花迸发,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别家里人和宿舍几个女生,就连家具城的伙计和婉儿专业里的人都见过他们黏腻在一起的样子。

    原本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经历过这样一段事之后,却变成这幅样子,形如枯槁,佝偻着身子,脸色灰黄,头发油腻成条。

    事发过后将近一个月时间,他都没有回来找婉儿,这次过来却是这幅样子,有点让人猜不着头脑。

    陈叔虽是不用正眼看他,其实一直在心底盘算他过来的目的和想法,见他听了讥笑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眉头微蹙。

    “你杵在这儿挡着生意了,要滚滚,再不滚我就找人架你出去了。”

    话已至此,一般人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会毫无反应的。

    柳深终于开口话,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被挤出来的一样,短促而沙哑,听的人也需要花很大精力去整理前后断开的字眼。

    “陈、叔,婉、儿、在、吗?她、不、肯、理、我、了,我、要、怎、么、办?”

    “凉拌啊怎么办。”

    陈叔摸到台面某处的手机,正要打电话给家具城的伙计,想让人把这个柳深架出去,眼角瞟到穿过两次就被胡乱塞在台下的黑色西装外套。

    “你跟婉儿已经什么关系也没有了,联系来做什么?去找婧(jing)儿啊,她今刚好头七,一般的鬼在头七都回家一趟,她生前都跟你这般亲密了,也许不回家,直接过去找你呢。”

    婧儿即是婉儿的堂妹,黄家的人比较特别,同一辈的孩子不分男女都要在名字上面有点联系,婉儿这一辈的女孩名字都是x儿,x这个字要带女字旁。

    他陈亚,从三十多就开始跟着婉儿的爸爸黄毅和工作,也算是看着婉儿和婧儿长大的人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让人唏嘘不已。

    寒假,春节前大概一周的时候。

    黄毅和刚从精神病院出院,他和婉儿架着他来到家具城,打算收拾一趟就走人。之前赶着带黄毅和去精神病院,走得急,婉儿将黄毅和身上的仓库钥匙交给了过来窜门的堂妹婧儿。

    婧儿在读高三,寒假里除两几个比较亲近的堂姐家里玩就是在家学习,是一个话不多的孩子。她的父母常年在b市奋斗,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里,有许多事都是黄毅和和他帮忙料理的。

    三人在一楼办公室,婉儿检查各个保险柜是否还完好无损,他用力压着还想往二楼走去的黄毅和。

    家具城面积颇大,除了办公室的所有地方都关着灯和门窗,黑漆漆一片当中只有办公室亮着灯,仿若黑海上的孤岛。

    冬的寒风从缝隙钻入,发出呼呼的啸声,不知是哪里的铁皮屋顶被风掀翻了一角,在风的吹打下跌跌荡荡,隔着二楼都能听到吱吱呀呀和嘭嘭的碰撞声。

    “陈叔,备用钥匙是你拿着吗?”

    “我有自己的钥匙,备用钥匙一共两份,一份在那锁门的老杨那里,一份在你前面的柜子里,不会有人动的,再找找。”

    “真的没有,就一个空柜子。”

    婉儿眼看着陈叔快压不住爸爸了,有些急躁,跺了跺脚。

    “有可能别的伙计拿了没放回来吧,这里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们知道,没问题的,我们先走吧。”

    “唉…等会到你们家,我让老杨过来替我,我再来找找,不可能没有的。”

    “啊啊啊啊啊!”

    一把女尖叫声破空而出。

    “哪里来的尖叫声!”

    婉儿听不出来,他却十分明白。

    这样的女尖叫声,不是惊悚时,而是……

    正思绪中,他的手劲可能松了些,黄毅和挣扎开来,一个箭似的往楼梯奔去。

    婉儿留在办公室里面找控制整个家具城电灯的按钮,以防两人在追逐间摸黑摔伤,他则摸黑跟着跑上二楼。

    到底是年纪来了,他跑没两步路就气喘吁吁,黄毅和早已经跑了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已经跑进仓库了。

    从仓库散发出来的阴冷愈发明显。

    “到底是哪对狗男女,敢在那样邪门的地方做那事!”

    一个冷激灵,他想起了某些事,心中愈发冰寒。

    除了伙计以外应该就只迎…婧儿这孩子知道卷帘门的备用钥匙在哪里,而且也只有她,才有仓库的钥匙!

    这样一个文静腼腆的孩子,怎么可能特地跑来这里做这样的事情,难道,又是被那破木床和夜明珠迷惑的?!

    头上方的电灯传来电流滋溜溜的声音,陈亚不自觉地抬头往上看去,被一瞬间亮起的白炽灯闪晕了眼。

    陈亚闭眼想稳住身子,一个人从旁边某个衣橱后跳出来,将他乒在地。

    “不能去……不能去……”

    黄毅和双膝跪在他的腰侧,双手交叉要将被乒在地的他的脖子掐断!

    两人争斗间,压在上面的黄毅和被婉儿用花瓶砸伤、摔倒在侧,肩胛骨附近被几片破碎的瓷片深扎入内,使他暂时无法动弹。

    婉儿顾不得仓库内怪异的声音,哭着守在黄毅和的身边,检查他伤口的深浅程度。

    房内的喊叫声越发急促,那个房间里面的东西如此邪门,搞不好,就是什么法力高强的邪物附在上面。

    连整个二楼如此宽广的地方,都能感受到与室外完全不同的阴冷,可想而知,房内是什么样的情况。

    没有正常的男女会选择在如此阴冷让人不适的环境行事的,唯一可能就是,他们被邪物所魅,才在房内行事。

    有种法,女子处子之身乃瑰宝,邪物或啖其血肉、或与其行房,以获取其体内蕴含的某种东西。

    反之,男子处子之身亦如此。

    所以,所有神话故事中,被邪物掳掠走的总是仍为处子的男女,邪物享用这类男女后,灵力可大涨。

    陈亚双腿微颤,发现门被反锁,后退两步后一个猛冲,撞开了仓库那扇薄薄的铁门。

    房内正中间只放了一张木床,夜明珠被放置在床上的一角,发出莹莹白光,两人赤身裸体,躺在毫无铺垫的木床上。

    眼见着就要成事,陈亚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想将两人分开。

    ,他的手刚碰到两人......

    后来,婉儿发现与婧儿行事的人是自己的男友,黄毅和幸获大师驱邪,婉儿又发现大师竟是她舍友的男友。

    再后来,婧儿遇到交通事故。

    角落里放着的黑色西装,他就穿过两次,一次是多年的兄弟的葬礼上,另一次便是婧儿的葬礼上。

    两次葬礼都在新年期间,一起又一起,人老了,不是在送别他人就是别人送别他。

    自那次事之后,婧儿再也没有露面,直到她遇上交通事故,还是他联系她在b市的父母回来办理丧事的。

    好好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黑色的西服上还别着一朵白色的菊花,虽早已干枯,也不妨其耀眼刺目。

    凡被邪物侵袭的人,心中必有缝隙,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必有其可恨的地方。

    “陈、叔、婉、儿、在、吗……”

    “你烦不烦啊,你是复读机吗!tmd就重复这一句话!老杨!把他扔出去!谁再让他进来就不用过来上班了!”

    家具城的伙计合力将柳深扔了出去,家具城马路对面便是一片荒废的农田,柳深被几人抬着扔了进去,枯萎的秸秆和杂草看似蓬松高大,实际毫无承重的力量,迅速将他掩埋其郑

    老杨吩咐两人站在大门口,以防他再溜进家具城,便急匆匆跑到前台向陈亚邀功。

    “老大,都办好了,嘿嘿,没想到这么大块一个年轻人,轻的跟一个女孩似的。”

    “老杨~”

    陈亚将黑色西服拎起,将上面别着的枯菊抽出扔进垃圾桶。

    “之前对面那农田的老阿婆不是想让我们帮忙烧荒嘛,今正好没什么客人,我们就帮着处理了吧。”

    “嘿嘿嘿,好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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