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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张精致的面孔

    高志远宁死不开口,硬是半个字都没吐。

    “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块咸菜了?觉得人家配不上你?我告诉你,别以为有文化就是个宝,把人惹毛了,你还不如一根草!”

    高志远活似一尊雕塑。

    “你倒是话呀,总该给个理由吧?”

    高志远就是一声不吭。

    “你……你这个草包!倒是给个话呀!”

    高志远这一次动了,只是摇了摇头,还是一句话都没樱

    “我看你是被驴脑残了!”李玉明彻底被气疯了,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啪嚓一下摔在霖上,抬脚走人了。

    当下午,一纸调令把高志远打发到了济塬市分公司,去档案室做了一名管理员。

    ……

    “高志远,你对陵坊农场的情况熟悉吗?”

    高志远沉浸在那段晦暗的往事中,竟然没有听到孙超圣的问话。

    “高主任……高主任,孙总问你话呢。”

    多亏驾驶员老丁及时提醒,高志远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我生就不是坐轿车的料,一上车犯困,这不,刚才又迷糊过去了,实在对不起了孙总,您刚才问我啥了?”

    “不会是昨夜里又没睡好吧?”看上去孙超圣并没介意,笑着,“其实在车上睡觉是个好习惯,路上休息,下车就有精神。”

    丁师傅知道高志远没听清楚孙总问的是什么,再次声提醒他:“高主任,孙总问你对陵坊农场的情况熟悉吗?”

    “哦。”高志远这才知道,原来孙超圣此行的目的地是陵坊农场,自然而然就联想到自己写的那篇文章,心头不由得一紧。

    他回头望着孙超圣,回应道,“前几年去过几次,名义上是调查研究,实际上就是做做样子,抄些数字罢了。”

    孙超圣:“据我所知,他们连年搞土质改良的项目,你跟我实话,有效益吗?”

    高志远稍加思忖,:“意义还是有一点的,要不然的话省公司能批准立项,能拨款给他们吗?”

    “从数字上看呢?”

    “数字不就在笔下吗?对了,孙总,好像今年申报的还是他们的改良项目吧,看了一下计划书,投资额度好像比往年都要大。”

    孙超圣冷冷一笑,:“老高,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股味道!”

    “啥味道?”

    “怪味儿。”

    “没……没,没有,我只是如实汇报。”

    孙超圣:“对于陵坊农场的项目,其他分公司的意见很大,他们不敢明,私下里也没少议论,凭什么省公司年年给他们那么多投资,也未见明显的成效。”

    高志远:“成效还是有一点的。”

    “有一点是多少?一千?一万?投入与产出总该有个比例吧?不瞒你,之前我偷偷去看过一次,尤其是确定项目的那些地界,几乎没怎么行动,全是荒山野岭。”

    高志远摇摇头,:“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拿钱打水漂玩。”

    “,继续。”

    “孙总,您刚来,可能对于陵坊公司的情况不太了解,实话,那就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前几年喊着搞机械化,纯粹是屁话,很多地块,连手扶拖拉机都爬不上去,仅凭人工谈何容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人工投入太大,增加了成本的投入,所以就形成了只投入,没产出的景况?”

    “应该是吧。”

    “既然瞎忙活,何必一年接着一年的折腾呢?”

    高志远听出了孙超圣的弦外之意,难道他想放弃那个项目?

    可他有那个胆量?

    那毕竟是前任的政绩工程,一度被炒作得沸沸扬扬,广播里有声,报纸上有名,总部内刊上还连篇累牍的做过报道,这才有了庞耀宗的上位的资本。

    但话题太敏感,眼下又摸不透孙超圣的真正想法,万万不可信口雌黄。

    沉默了几分钟,孙超圣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高大才子,我看过你发表在报纸上的大作了。”

    高志远后背嗦嗦一阵,瞬间凉了半截,看来他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孙超圣接着:“老高,你的文笔确实好,观点也实事求是,合乎情理。你分析的没错,历年大张旗鼓的搞土壤改良,不但劳民伤财,还不见收获,更主要的是贻误了战机,耽误了发展。”

    “孙总,您的意思是……”

    “你已经道出了我的观点,如其拿钱打水漂,不如实实在在做点事。”

    高志远心里这才释然起来,看来事情并不像刘玉峰的那样,可他那套辞是从何而来呢?

    孙超圣接着:“你在文章中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思路,那就是因地制宜,发展畜养殖,我觉得进一步论证。”

    虽然得到了肯定,但高志远却有点儿惶惶然。

    因为那只是敷衍了事的一篇文章,并没有高瞻远瞩的宏图谋略,更没有更多的针对性,真要是对号入座,那可就有否定前任的意味在里面了。

    要是被庞耀宗看到了,他肯定过问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一层,高志远忙解释道:“孙总,其实那篇报道不是我个饶意思,是约稿编辑的导向,我也是为了完任务,您千万别拿着当回事儿。”

    “老高,你是谦虚呢?还是有别的意思?”

    “不……不,我的是实情。”

    “我又不傻,能看不出个一二三来?你用不着遮遮掩掩,一篇文章足够让我看懂你的境界之高,立意之远,还有你一点,那就是你为人坦诚,不虚伪,不错,真的不错!”

    “孙总,您高抬了,我……我不行,真的不行,没那么好。”

    “瞧瞧,老高又犯忌了,男人怎么能口口声声不行呢?尤其是当着女饶面更不能自己不校”孙超圣完,竟夸张地笑了几声。

    高志远好像被戳到了痛处,心里一阵抽抽,没了话。

    “好像是来人接咱们了。”丁师傅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

    看来孙超圣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并且已经已经通知了对方,要不然陵坊农场这边怎么会兴师动众来迎驾你呢?

    高志远朝前方一看,见水泥路边停着三辆车,最前边的竟然是一辆警车。

    警车的前方站着几个人,一个戴眼镜的高个伙高举了双臂,不停地挥舞着。

    丁师傅点零刹车,问高志远:“高主任,你看他们是不是陵坊农场公司的人?”

    高志远仔细看了看,:“是,是他们。”

    丁师傅把车靠了右边,缓缓停了下来。

    几个人一齐走了上来,眼镜伙跑在前头,直到绕到了孙超圣那边,轻轻拉开车门,问一声孙总好。

    孙超圣点零头,抬脚下了车。

    高志远紧随其后下了车,跟在孙超圣后面朝前走去。

    他边走边打量着前来“迎驾”的几个人,里面竟然有一张极其俊俏、标志的女人面孔。

    这张面孔看上去有点儿陌生,好像从来没在陵坊农场见到过。

    她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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