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他跳下去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
法海一步步走到断崖前，只见崖下的一团又一团的血肉蠕动着，附着在崖壁之上，再往下，便是剑门的禁地，魔魂禁区。
没有丝毫犹豫，他一跃而起，沉入无边黑暗之中。
望着众人惊讶的眼神，老头子笑了笑，朗声道：“剑门中，很多人都认识他，风孝忠，我的儿子。”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这位老剑神想要说什么。
只见老剑神目光扫过众人，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微笑道：“最近魔魂禁区暴动频繁，当年他做错了事，今天，他下了魔魂禁区，我希望你们，能够对他多一些宽容。”
懒懒的动了动脖子，老剑神再度笑道：“历代都是门主在暮年时入魔魂禁区，没理由到我这一代，却让子嗣出面，诸位，而今诸族亡我之心不死，但是我累了，这大半辈子，都是为我人族而活，今天，能否容我自私一回？”
许多人猜到了风裳的意思，不禁眼眶开始泛红。
每一代门主都会去进入镇压魔魂，然后，战死，这些已经是剑门的传统了。
而如今的老剑神风裳也走到了暮年，所以原本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下到禁区，可现在风孝忠替他去了，老剑神显然不想要这个结局。
所以，他也准备下去，然后，让那位被镇压了百年的门主之子回来，而他，战死在地下。
照理来说，风孝忠所犯的罪孽天理难容，唯有一死以谢天下，老剑神的意思是，他代他去死，希望人族剑门能重新接纳他的那个不孝子。
“门主，何至于此啊。”
有长老红着眼，哽咽道：“孝忠当年虽然犯下大错，但镇压百年也已经够了，只要他诚心悔改，没有必要这时候前往魔魂禁区啊！”
“不行。”
风裳肃然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当年他走火入魔犯下大错，除非将功赎罪，否则人族没有接纳他的理由！”
紧接着，老头子又笑了起来：“我走之后，剑门就交给你们了，孝忠天赋比我强，人族需要他，不管新任门主是谁，我希望都不要再针对他了，就当我这个老头子最后一个小小的请求吧。”
“我父亲他……真的恢复了吗？”
有个男子迟疑。
钟岳觉得法海是人奸，但其实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人奸，风无忌。
虽然身上有着一半的人族血统，但是和人沾边的事是半点不干，此次和钟岳作对，从祖星追到了六道星域，偏偏此次都带着队友给钟岳送人头，堪称敌方最佳第六人。
风裳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目光有些深邃，“嗯，恢复了。”
作为剑门门主，他已经察觉到风无忌和神族勾结的事了，但现在，风无忌还未真正暴露，他到底存有些私心，想要给这个不争气的孙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风孝忠已经出来了，你没理由再为孝芒神族卖命了吧？
没有多说什么，老者同样纵身一跃，沉入了禁区之中。
……
禁区入口，法海感应到紧随其后的风裳，摇头笑了笑，这老头子，还真不让人省心。
不过想跟着，那就跟着吧，反正，目前祖星上能威胁到他的地方或许有，但绝对不包括一尊神皇布置的后手。
进入景区，眼前仿佛换了一片天地，入眼就是密密麻麻遍布山谷的神纹，这些都是诸神们为了防止魔魂禁区内的存在逃出而留下的封印。
四周到处都是巨大的肉块，数丈粗的血管链接着这些血肉，时不时还跳动几下，仿佛整个地下魔魂禁区便是一尊巨人的身体内部。
魔性深重！
跟上来的风裳笑着解释道：“孝忠，这里堆积了太多太多神魔的尸体了，神魔们生命力顽强，这些尸体内的生机未必完全散去，残存的生机与怨念结合，就会诞生尸魔。尸魔数量一多，一旦突破封印，整个大荒人族都会遭殃，所以历代门主在寿元将近时都会来这里走一趟，清理一下诞生的尸魔。”
法海嗯了一声，扫了一圈四周，这里的气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压抑而邪异。
越往前走，血肉越是稀薄，风裳脸色也开始变得肃然，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写意了：“小心些，这里消失的血肉应该就是已经诞生了尸魔！”
“我知道。”
法海并不在意，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父亲，你可知开轮境实际上并非只能开五轮，还有第六道血脉轮潜伏在体内，只是我们不曾发觉而已。”
正在警惕四周的风裳心中一动，皱眉道：“血脉轮？那是什么。”
他作为剑门门主，大荒人族所有尘封的典籍都对他开放，饶是如此，他也从未听说过第六轮的蛛丝马迹，自己儿子又是从何得知的？
法海一边往前走，一边慢慢解释了起来，“这第六轮，是我当年解剖了数千个灵魂辛苦钻研出来的秘密，老头子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风裳脸色微沉，显然回忆起了百年前那场令他有些不悦的往事。
法海却不在意，而是自顾自继续道：“当年在我发现第六轮之后，便尝试着开启这第六秘境，当我开启这第六轮之后，实力虽然增强了许多，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诅咒黑气盘踞在我的元神中，不断干扰我的思维。”
“这就是你之后对人族下手的原因？”
“有一方面吧。”法海淡淡道：“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我从那股诅咒黑气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连神都不知道的秘密。”
他看到风裳神情有所变化，显然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于是接着道：“第六轮是一把锁，锁着人族的潜能，父亲，你可知道这世上人族为什么如此弱小？神魔哪怕不经过修炼，寿元也能轻松破千，我们人族呢？凡人七八十已经是极限了！”
他看着风裳的眼睛，认真道：“我们人族，为什么生来如此弱小？这原因，父亲你考虑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