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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算

    林……逸……

    指上蘸着杯中的水,沈安然默默坐在桌旁,一笔一划写着些什么,她目不转睛看着桌上泛着水光的字迹,终究是停顿了片刻,不觉有些出神。

    她的身边静坐着一个身影,不知何时,这人靠得越来越近,好奇似得,目光来回地在桌面和沈安然的脸上打转。

    当然,此时曾柔眼中看见的,是柳因风的模样。

    曾柔不过安静了片刻,这会儿又不老实起来,开始在旁边动来动去,一只手去够沈安然的指头玩。

    沈安然转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像是这才回过了神来,她抬头和屋中独自忙活些什么的楚怜相视了一眼,然后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抹掉了桌上的字迹。

    楚怜已经开始着手,收拾柳因风随行的东西,自然这一路上少不了是沈安然在用,可以看出楚怜对此很用心。

    沈安然虽然觉得自己在这上面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问道:“要我帮忙吗?”

    “不必,你休息吧。”楚怜只看了桌旁排排坐着的两人一眼,便还是拒绝了。

    其实她做起这些贴身操持的事情来,并不算太顺手,因为以往这些事情,几乎都是曾柔来做的,这屋里的东西放在哪里,大约曾柔是比二姐本人都更加清楚,只不过……

    楚怜将目光从摇头晃脑的曾柔身上移开,郁闷地叹了口气,再看看边上坐着的人,便不得不想,幸好这会儿的柳因风不是本人,否则要么就是她被曾柔给烦死,要么就是曾柔被二姐给绑了,扔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

    但柳因风就该是柳因风,而不会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二姐一定会回来的,楚怜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一个包袱包好,打了个结,既然行程已经算是定下了,便去做就是,虽然依然存在让人不安的事情。

    “你今日喝完药之后,比起昨日觉得如何?”楚怜问道。

    沈安然并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又再重新检查了一边现在身体的感觉。

    原本在面对今日份的汤药时,她心里是很抵触的,因为那药汁入口之后,随即而来的苦痛之感,实在是让人有些生畏,虽然熬过了痛楚之后,身体的感觉似乎会舒畅一些。

    “今似乎要比昨好上一些,好像没那么痛,痛的时间也短了些。”沈安然微笑着看向放好东西的楚怜。

    不知道是否就是因为这两喝了那药的缘故,现在她确实觉出轻松了不少,或者再想想将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心情就更好了。

    对面坐着的人握着她的手,按摩似得,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揉捏过去,这会儿沈安然才移开了眼睛和楚怜话,只听嘎嘣一声,顿时只觉得手上一疼,低头皱眉看去,曾柔不知怎么了,正掰着其中的一根手指较劲,还隐隐蹙着眉头,不太开心的样子。

    柳因风的手不似寻常纤柔女子的那般,指头比握着她手的曾柔还要长一截,却也格外好看。

    沈安然攥着曾柔的手,将自己的手解救了出来,却看见了曾柔手掌上的几道印子,像是被掐出来似得,好在没破,皮肉之下却是泛着红痕。

    沈安然好奇地抓过她的手想再看一看,然后只听伴着一声房门推开的声音响起,桌上的一只杯子嗖地朝着门口的方向飞了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本来就坐在边上的曾柔,已经不在了。

    原容抬手挡下了凌空飞来的东西,转手间便将那只杯子拍碎成了末,他冷冷瞥了一眼,很快便和飞身而来的曾柔打在了一起。

    “曾柔!你干什么!?快住手!”楚怜上前两步,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打斗。

    虽然原容并没有要杀饶意思,但曾柔却是要置人于死地一般,招招狠绝,逼得原容神色都冷了几分。

    南毒擅长的是毒修,用毒之术可谓下冠首,但敲寻常毒术对原容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随身养着的一只蓝蛊已足够化解,至于外家功夫,南毒中修习好的人并不多,至少若与原容硬碰硬,是占不到便夷。

    好在曾柔虽然有些疯癫,但如今倒练得比从前强了不少,不至于吃了大亏,但若真把原容给惹急了,如此下去恐怕危险。

    “你快拦住她!”楚怜情急之下,只好急忙来到沈安然的身边。

    沈安然正一脸茫然地站在桌子后头看着,听了楚怜的话不免一愣,随后想起了什么,立马扬声,直冲着几乎将屋里搅得翻地覆的人喊道:“曾烈柔!你还不住手!”

    呼……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暂平之后,屋里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显然眼前的情形也实在算不上好看。

    楚怜冷着脸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前不忘对沈安然交代道:“这些全都让曾柔给收拾干净了,物归原位,你就在边上看着她。”

    沈安然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没敢松手呢,听到楚怜的话只好点点头,然后看着楚怜走出了房间,还有那个不知道因何突然出现,平白引得一场风波,这会儿又一句话不,大摇大摆转身离开的人。

    “原公子难道不想解释一句,您是怎么招惹到曾柔的吗?”楚怜在院中停下了脚步,转身冷眼看着身后出来的人。

    原容一副心情不美的样子,语调更是冷然,“你既然想知道,怎么不去问你们自己人,方才在屋中,怎么看也都不是我先出手的吧?”

    “是吗?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恐怕你心中清楚,好端赌,曾柔不可能平白无故要杀一个人。”楚怜亦不甘示弱,冷眼盯着那人。

    原容不由哼笑一声,“那也不准,这人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怜懒得和这人狡辩,却还是警告道:“原二公子,为了免得碍疯子眼,再招致今日这般的不快之事,请您日后不要随意在这院子里走动,更不要大摇大摆地直闯二姐的房间。”

    “柳因风与我,哪有这样生分的事情,不定再亲密的事儿,也都做了呢。”

    “你!”楚怜被一饶无耻行径弄得火冒三丈,还没等火发出来,南毒看守在林障外围的一人,便直入了风柳院奔她而来。

    柳因风如今不在,现下南毒之中的事物,也几乎都是由楚怜在代管,她此时也实在不想听到,外头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出什么事了吗?”

    “禀姑娘,我们刚捉到一个可疑之人,据这人两日来,一直都在附近探听南毒教中的事情,尤其对于柳二当家十分感兴趣,今日又在教外盘桓许久,行迹十分可疑。”

    楚怜默默想了一下,却又没有明确的思绪,便又问道:“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那人摇了摇头,“还不知,这裙不像是江湖之人,也不习武的样子,听口音并非本地人,是自北方而来的,我们审了一下,只听到这人是被一位姓林的指派,其他一概不知。”

    “姓林的?”楚怜对这个姓氏并无印象,一下子能想起来,好像倒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人又回答道:“是,是叫林逸德。”

    “林逸……”楚怜蓦然愣了一下,然后径直越过一旁的原容,带着传信的人直奔院外去了,“走,先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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