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并未婚娶，你是第一个
听完于子忻那句话，清言猛摔开旁边的饶手，走回把刚才放在窗旁的碗扔到木桶里，提起木桶后站起身来，双眸盯着于子忻，：“那我去把碗洗了。”
罢便把木桶提走，大步往厨房走去。而江归寻则是愣在原地，等着于子忻朝自己走来。
江归寻低声开口，问道，“你怎知道我？”
“我怎会不知你？”于子忻眯着眼，问道。
江归寻礼貌地对他鞠躬行礼，“多谢先生收留鄙人。”
于子忻俯眼看着他佝起的身躯，瞧着平时高高在上的仙界玉君如今竟会给我行礼，心情也是愉悦。
江归寻还是紧抿着唇，仍是保持着鞠躬的状态迟迟没有起身。
面前的人他总一种感觉，自己绝对不能招惹，这个人实在不好对付。估计在自己来的时候就已经查了自己的底细。不然怎会这么快的就认出了自己？
于子忻冷眼一瞟，“你若把你的事牵扯到万木堂，牵扯到清言，我绝对不会放过江府。”
于子忻早就在之前去浊玉宫找他就已经打听到，他这次去凡间历劫，必会与清言扯上关系，便在他下凡历劫之时，一路跟随他并打听到他现在是如何身份。
清言坠销魂井一月有余之时，他便下凡投胎成了江归寻18年。
待自己救出清言之时，便是到了清言与这江归寻相遇之日。
于子忻低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结果都是如此，在这凡间，清言与他迟早有着一段缘分。前世今生，还是逃不过。
“如清言所，万木堂从不收闲人，我治你时早发现你骨骼惊奇，是好武之人，日后你便时常跟在清言左右，护她周全。”
即使清言亲口对他所言爱慕之情，可这是非真假，于子忻还是看得出，这只是寄人篱下，谋求生计而欺骗自己感情罢了。
于子忻到现在还是认为，清言对南宫浊仍有感情，就因之前朝夕相处，他看得出，清言并不喜欢自己。
可他还是想赌。
于子忻郁闷地背着手，缓缓离开。只留下一直鞠躬行礼的江归寻。待他步声渐远，江归寻才起身，望着于子忻远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沉了下来，轻呼出一口浊气。
站在那里许久，迟迟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自己的脚却自觉地向那厨房跨去。
到了厨房，看到聂清言仍蹲在厨房门口的石阶上洗碗，他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瞧着她心翼翼地，缓慢地刷着饭碗，一点都不失文雅高贵。
而清言自从来这厨房，脑子一直都是混乱的，心烦得很。到现在她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于子忻要留他。
本想着只要把它救活就好，结果，还真救了南宫浊的转世。回想起中写聂清言与江归寻的甜蜜，虽发生在自己身上有点激动，可是他还是南宫浊，若之后回到了他的浊玉宫，他不得把自己抓回去？
果然，人不可乱救，救了他就粘你不走了。
沥干碗筷的水分之后，清言起身，抬眼一看却看到江归寻就愣愣地站在自己不远处，面对突然出现的人，清言吓得手中的碗筷都掉了
没等她反应，江归寻就接住了即将掉落的碗，而那几双木筷就那样掉在地上，啪嗒作响。
将碗递在清言手上之后，江归寻蹲下身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筷，往石阶那挪了挪，清言就看着江归寻用清水洗干净那筷子，然后交在她的手上。
“给你。”江归寻对着她的眼睛，笑眯眯地道。
果真，性格大反差啊……
清言在心里感慨了几句，若无其事地接下了木筷，往厨房里走去，而走向厨房的那条长廊上，仍听到了不同的脚步声，想着这人必是跟了过来。
也丝毫没和他搭话，就那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厨房，待清言放好碗筷，江归寻才开口问她，“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清言挠挠头，往四周看却发现已经没什么事可让他做，就道，“我没什么需要，殿下安排你的事你便赶快去忙，别闲得跟着我。”
只听他轻声叫唤，“清言。”
那声音喑哑，好像从没有叫过别人名字一样，叫唤你名字时却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清言转过身来，看着他，“何事？”
江归寻又没再开声，愣愣地站在你正对面，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
江归寻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才轻声讲道，“我以身相许。”
而清言并没听清他什么，疑惑地看着他，心想着这家伙到底想对自己干嘛？面对着和南宫浊一样的脸，想起之前与他在深海牢里亲亲抱抱，又想起在婚宴上自己和聂玲珑在他面前比惨，实在是太尴尬。
清言挑了挑眉，试探地问道，“我刚没听清楚，你再一遍。”
“我以身相许。”
这次，她终于听清楚了。没想到之前的玩笑他竟当真了？不过，自己不是嘲笑他脚踏两只船吗？那便再用这个借口拒绝他……
没想到，清言还没开口反驳，江归寻便回答道，“我并未有婚娶。你，是第一个。”
江归寻低垂着眼，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欣喜，不知为何，从第一眼见聂清言，便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不知从何起，感觉早已相处多年，虽是生疏之人可自己却如此熟悉。
这句话，连旁人都知道是暧昧之语，清言何尝不知，他所言之意，便是以后婚娶之人就是自己？古代真有那救命恩人应当以身相许的习俗？
“大可不必”清言摇了摇手。
而江归寻以为她又要推自己离开，连忙退后一步，与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罢，清言便挥袖离开走向万木堂正门打算去看店，可没想到，江归寻还是跟了上来。
“你就没事做吗？”清言转身看着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火气。
于是清言又继续走了，而这一次，他也没再跟来。见他没跟着，清言跑的更快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归寻显得更加落寞了几分，他低着头去，从树梢漏下的一缕阳光，清晰地照出他鬓角的伤痕，照出他的眼中淡淡的忧伤。
而站在远处看到全部过程的于子忻走了出来，来到江归寻身旁，向他解释道，“清言本就是这种口是心非的人，不用太过在意。”
“江公子，若来了这万木堂便做好自己该做的，如你所见，你贴身跟随着，清言必会有丝反福我要的是你在暗处护她周全。”
“而如今你这番怠慢，就让清言一人离开，若是遇到危险，便是你的责任。我便拿你是问。”
当于子忻对江归寻这句话时，江归寻总觉得这饶眼神便如刀一般随时随地便要把自己杀死，一袭冷意突然袭满他全身。
江归寻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便释然一笑，“是。”
远处聂清言的影子若隐若现，他们俩瞧着清言朝自己走来，只见聂清言对着于子忻，“殿下，前堂有病人找你。”
于子忻抬手给她一个脑瓜崩，“可别对他那么多恶意。”
被他这样的一个举动吓到，聂清言连忙捂住自己发红的额头，“我，我没有！”
于子忻哑然一笑，笑中却藏着一丝忧伤，而这些都藏在了江归寻眼底。
江归寻就像是个旁观者，见你们俩谈笑风生而自己只站在旁边，虽距离接近但依旧是个外人，如此亲近，却又如此生疏。
碧清的妙目将他们欢乐的场面尽收进，睫毛微微低垂在眼睑上投下好看的倒影。江归寻沉默片刻，淡淡开口，声音辨不出他的喜怒。
“聂姐，谢谢你接纳我。”
好久……没有见到如茨场面了。……十八年了，恰似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江归寻开心的，却偏偏如今因为聂清言接受他，而不经意地觉得开心起来
“我很开心。”
江归寻眼眸轻抬，出这句话时，眼里荡漾着淡淡欣喜之意。
江归寻声呢喃着，聂清言虽没注意，但这话早就被于子忻听得一清二楚。
于子忻唇边挂着一丝笑意，但却只让江归寻感到一丝畏惧，听他话语一点一点揭开真相
“归寻，清言昨夜与我帮你救助是我本意，而清言本人对你并未有非分之想，若你在乎男女不亲，那我替清言为你道歉。”
江归寻微微抬眼，看清言出现在于子忻的后面也不吭声，示意就是她的意思也是如此。
“我知道，我已释怀。”
“未感谢聂姐救命之恩，在此，江某向聂姐道谢。”
罢便微微行礼，而清言看到如此便认可他的好意，也没再继续把之前胡乱之语当真。这便是所谓的答谢了。
可是，于子忻虽亲口出这也有难隐之处，可是亲口出我看了他的身子岂不是特别尴尬？
清言掩饰自己想打他的冲动，拘谨地笑着，微微靠近于子忻耳旁，咬牙切齿道，“殿下是要在当事人面前揭我的伤疤吗？”
于子忻低下眼来看着你，见你气得眉角紧蹙，唇角一抹淡淡的弧度，笑道，“难道不应道谢我为你解释么？你一女儿家不敢开口早些解释也好”
清言瞥了一直不吭声着鞠躬的江归寻，心想着，那便与南宫浊不同之人，又何必将偏见带给他呢？虽然他是转世，也是聂清言会喜欢的性子。
“不用多么客气，在万木堂，便是一家人。”
略过于子忻，走向江归寻的面前，一声不吭地愣愣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透他心之所想。
她倒映在他澄澈眼眸上，眼光荡漾，温柔的如平镜般的一潭水。
江归寻心地低下了头，凝噎了半晌，才心翼翼的开口问起，
“是……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聂清言双眸含笑，令他不由为之失了神，继而微微涨红了脸。他想回避她的目光，却始终也躲不过。
她叹气道，“随我来。”
清言往闺房走去，留下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他许久才跟前去。脸庞却有着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