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她想阿洲了
到达拍卖会现场已是洛城时间晚八点,从月曦园到这里的车程中,路未曦微微泛着湿意的眼眸频频看向宫柠,嗫嚅着双唇欲言又止。
脸上挂着明眼人就能察觉的笑意,一旁的宫湘濡脸色很僵硬,尤其是门口的侍者在看到宫柠递过去的邀请函时骤然恭敬的态度,她几乎要咬碎了牙。
路未曦和宫湘濡的到场,让拍卖会现场的人微微躁动,宫湘濡本就是世家后辈的学习典范,前不久又在世文协初赛中表现出彩,在场对她心猿意马的公子哥频频看过来,欣赏而爱慕的眼神让宫湘濡原本极差的心情忽然变好了过来,唇角微微勾起。
她呼出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给一个备注是“Y”的人发了讯息,“帮我查一下宫柠,我怀疑她在世文协有人,这次的复赛我一定要通过,谁都不能挡我的路。”
发完就把消息删除了。
世文协会给宫柠寄这样有身份象征的柬函,一定是在世文协有所依靠的人,世文协的复赛季即将开始,她一定要杜绝宫柠从中作梗的可能。
这是宫湘濡从巨大的震惊中抽离思绪后的第一反应,而且下意识的排除了宫柠会参赛的可能性。
外婆年事已高,近几年的精神状态也大不如从前,退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妈又没有要继承王位的意愿……
这次的核雕和玉雕复赛,宫湘濡踌躇满志,势必要成功。
世文协暗网会根据入场时持有的柬函准备相应的叫价牌和座位,世族名媛少爷也有特定的座位区,身份象征的等级被划分的非常明确。
所以等工作人员引着宫柠一行人,到世文协内部成员的专属VIP座位时,现场安静了一阵,下一刻瞬间砸了锅。
宫湘濡这样受世文协看重的吗?
纷纷将目光放在宫湘濡身上,隐晦又火热,让她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再次被动摇,脸上得体的笑容不变,这样的眼神让她的虚荣心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满足,可在不经意间瞥到宫柠唇角勾起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划过几丝僵硬,甚至藏着自己不愿承认的狼狈。
她承认,侍者在接过宫柠手中的柬函时,那种充满敬意又隐含崇拜的的态度和眼神,刺眼至极,下意识的,她没有拿出自己的柬函,默不作声地跟了过来。
尽管这样受人尊捧的待遇,是借着宫柠的光,骨子里的骄傲也不断提醒着她不能如此没有骨气,可享受惯了众人向她投来的带着艳羡和爱慕的目光……
她眼神猛地一闪,低头避开了宫柠扫过来的目光,拿起小几上的茶杯,轻抿一口。
反观路未曦,此时笑的像个孩子,眼中溢着心满意足,她偏过头,轻轻揪了下宫柠的脸蛋,语气宠溺又纵容,“阿昀长大了,妈妈居然也能沾阿昀的光了,真棒,今天妈妈回去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来犒劳犒劳我们的小阿昀。”
路未曦此时感动高兴又心酸的心境,和那些习惯了成绩吊尾车的孩子忽然在某次考试中取得了优异成绩的家长如出一辙。
看向宫柠的目光中简直慈爱的不要不要的。
宫柠靠在她肩上耸了耸鼻子,微微恍惚,原来让爸爸妈妈开心这么简单。
那为什么以前看到宫湘濡逗得爸妈开心大笑时,她会像局外人一样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呢?
她也可以的啊……
鹓羽是今晚的重头戏,肯定不会在一开始就放出来,宫柠看着争相竞拍的热闹场面,眼中闪过几道饶有兴趣,从谷幽朝回来后,除了跟着燕景洲参加了几个大型宴会,没怎么再出去玩过,和繁华的现代世界都有一些些的脱轨,久违的喧嚣充斥在眼中,萦绕在耳际。
宫柠像是没骨头似的任由路未曦揽着,也不做那些世家名媛的矜持守礼之态,周身溢着漫不经心的惬意,倒是频频招来周围众人打量和惊艳的目光。
“倚在宫夫人怀里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啊?挺面生的啊?”
其实宫柠刚进来的时候就引了一大波目光,明明周身弥漫着一种灵动又纯澈的干净气质,可那张绝色艳丽的小脸上带着的骄矜和明媚,却让人有种哪家的名贵小猫,趁主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还洋洋自得的错觉,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道啊,和宫夫人这么亲昵,身份应该不简单……”
“哎?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不是有消息传出,说是宫家的小女儿回来了吗?”
这话一出,正热火朝天讨论的众人倏然闭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有人磕磕巴巴地开口,“应该不是吧?传言不说宫三小姐混迹鱼龙混杂之地,粗鄙不堪的吗?”能有这气质?
人群又安静了几瞬,忽然见他们话题中的主角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转身在侍者的带领下往一旁的通道走去。
宫柠把卫生棉紧攥在手中,面上微微泛着白,暗恨这副身体不争气,都调理了几个月了,例假还是这么不规律,还格外的疼。
从卫生间出来时,宫柠面色发白,双手无力的撑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上,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气,就这样缓了许久,腹部痉挛般的疼痛才缓和了些许,身体微微舒服了,心头却无端生出几丝酸涩和委屈。
她想阿洲了……
这些天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想起他,可疼成这个样子,她却还是难以自抑的想起他……
以往例假来都有他准备的姜汁红糖,虽然不好喝,但是真的很暖,他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掌也暖,那时虽然也疼,却没有像现在这样难熬。
一滴眼泪忽然跌落在洗手池中……
宫柠忽然回神,连忙拿出纸巾将眼中的水汽强行擦去,拿着手包出了洗手间。
哭什么?人不是她亲自推开的吗?
和宫湘濡的事还没有解决,她不能回去,不能去找他。
泛着微黄暖光的走廊似乎变得冗长而无边际,宫柠走了几步还是被腹部传来的强烈痛感逼得停下脚步。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路未曦打电话,却又在看到通讯录中放在首位的名字,鼻息一酸险些忍不住哭出声。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拿着方帕的修长大手,“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