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5章 帝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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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时分,段寒霆才从军营回来,还特意绕去广德楼,带回来一只酱肘子。
博尔济吉特氏笑着打趣,“现在广德楼的酱肘子出名得很,一肘难求,打的名号就是‘少帅夫人的最爱’,都知道少帅隔三差五往那跑。”
荣音害羞的笑,段寒霆却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问了句,“少帅夫人的最爱明明是我,酱肘子怎么也得排在我后头吧。”
段寒江跑过来蹭饭,一进门就听见这一句,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老夫老妻了,真是腻歪死个人。
小七和慈儿表示已经习惯了,两小只乖乖洗手等着吃饭。
等到菜上齐了,博尔济吉特氏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想着在家里请你们吃一顿,没成想反过来了。”
“都是自己人,今儿吃我的,明儿吃你的,风水轮流转嘛。”
荣音笑着,招呼着他们落座,段寒霆去开了一瓶红酒,说是荣音跟法国朋友合资的酒庄自产的红酒,尝尝怎么样。
博尔济吉特氏一脸佩服地看着荣音,“你可真厉害,生意都做到法国去了。”
荣音笑道:“他爱喝红酒,国内的红酒又那么贵,还不醇正,正好有朋友问我要不要合作开酒庄,我就干脆弄了一个,规模并不大。”
段寒江在一旁拆台,“福晋别听我嫂子的,她开的那个酒庄红酒卖的好着呢,全世界都畅销,前阵子我想买两瓶送客户,您猜多少钱一瓶?”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然后一脸哀怨地看着荣音,“我说二嫂,以后这种好事能叫上弟弟一起吗?我也想跟着您一起发财啊。”
他狗腿地跑过来给荣音倒酒。
醇郡王隔空举起酒杯,向荣大老板发起邀约,“也算我一个。”
荣音笑着点头说好。
段寒霆摇头感叹,“有这么个能赚钱的老婆,我都感觉人生失去了奋斗的意义,还打什么仗啊,在家舒舒服服地待着多好。”
话音刚落,就迎接了无数眼刀,这话简直太欠扁了。
荣音挑眉看着自家丈夫,“可以啊,你现在就退下来呗,我养着你。”
段寒江忍不住笑喷了,“二嫂,你这是要养小白脸啊?”
“他乐意当,我当然乐意养。”
一群人不厚道地哈哈大笑,段寒霆却将其作为自己的人生理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的,比打仗有意思多了。
有段寒江的插科打诨,推杯换盏的,席间气氛异常热闹,只是醇郡王默默喝了许多,饭局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脸都跟着红了。
博尔济吉特氏低声劝着醇郡王少喝一点,荣音瞧着差不多了,朝段寒霆使了个眼色。
段寒霆会意,将剩下的小半杯酒喝干后,就让人将酒席撤了下去,孩子们让段舒岚带走了,至于段寒江吃饱喝足也被他赶了出去。
偌大的饭厅只剩下了段寒霆和荣音两口子,还有醇郡王夫妇二人。
荣音把饭厅的灯光熄灭了,点上几根蜡烛,明明灭灭的光下,似乎更有氛围说一些平日里无法言说的事情,或者说……秘密。
醇郡王脸有些红,好似醉了,可看着荣音的目光却是那样笃定,“你看到她身上的纹身了,对吗?”
今天在院子里,他看到小七和慈儿画的樱花图案,就断定了这一点。
荣音淡淡道:“纹身在那个位置,做手术时不可能看不到。”
“既如此,你们应该也知道她的身世了。”
载正深沉又透着锋芒的目光朝对面的段寒霆和荣音扫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似乎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博尔济吉特氏在后面抚了抚他的后背,提醒他注意一下说话的语气。
段寒霆实话实说,“我想查来着,音音没让。”
荣音对上载正的眼神,“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我等着你们亲口告诉我们,应该比我们去查到的更加真实可靠。”
载正听到这里,眼底的锋芒渐渐收敛下来,博尔济吉特氏在旁轻叹道:“纸里包不住火,该说的就说吧。”
在福晋的安抚下,醇郡王这才缓缓开了口,“诚如你们已然猜到的,乔儿是我从东京带回来的,,而是中国人。”
这个倒是在意料之外,段寒霆和荣音的眼皮同时跳了跳,“那那个纹身……”
载正又补上一句,“她真正的身份,是日本的‘帝国之花’。”
“帝国之花?”
段寒霆和荣音听到这儿,都惊讶地喊出了声。
只是荣音是因为不懂,而段寒霆,是因为太懂,他剑眉重重一蹙,“原来她就是‘帝国之花’。”
荣音偏头看向段寒霆,疑惑地问,“什么是‘帝国之花’,指的是她身上纹的那朵樱花吗?”
“是也不是。‘樱花之国’,可樱花并非是他们的国花,在皇室心目中,也没有那么高贵,更多的是一种代名词。而‘帝国之花’,是另一个代名词。”段寒霆看着荣音,问她,“惊雷计划的实验,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荣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答道:“疫苗已经研制成功了,临床实验还需要进一步投入,不过……这跟惊雷计划有什么关系?”
段寒霆看向载正,沉静的脸上透出一股冷意,“帝国之花,就是惊雷计划的缔造者。”
什么?!
荣音因为太过吃惊,整个人都像是被惊雷震了一下,瞪大眼睛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乔氏就是惊雷计划的缔造者?
这怎么可能?
她想起那个穿着汉服安安静静垂眸而笑的女子,想起那个陪在醇郡王身边害羞内敛的女子,想起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地蜷缩成团的女子,这种种模样,都让她难以与惊雷计划联系起来,为了这个破计划,他们前前后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而丧命!
如果乔氏是帝国之花,那么她潜伏在北平,以醇郡王侧福晋的名义隐藏在王府,目的难道就是为了促成这一计划的实施?
而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刺杀里,她扮演的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细思极恐。
荣音只觉得冷汗从脚底冒到了额头,掌心一片冰凉。
载正突然间大喊一声“不”,他红着脸,义正言辞地对段寒霆的说法进行了否决,“乔儿,她是惊雷计划的幸存者!”
见载正情绪激动莫名,博尔济吉特氏赶紧安抚住他,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其实我们知道的时候,又何尝不震惊、胆颤?但事情真相往往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所以你们听我慢慢说……小乔,她确实是‘帝国之花’,当初我和王爷去到东京,一次机缘巧合遇到小乔,她当时是一名艺伎,因为得罪了上官,被打的遍体鳞伤,王爷看不下去,出手救了她,听说她是中国流落到东京的孤儿,出于同胞情谊,将她救了下来,也是我做主,让她跟在王爷身边,做一个贴身婢女……再后来,也是一次意外,她出手救了王爷,那时候她的身份便瞒不住了,才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我们……”
乔氏,表面是一名艺伎,实则是日方安插在载正身边,监视他的一枚棋子,可乔氏感念载正对她的情意,不愿意当这枚棋子。
荣音忍不住问,“那她为什么会和惊雷计划有关?王爷为什么又说,她是惊雷计划的幸存者?”
载正沉声回答她的疑问,“因为当年日方进行细菌实验,血洗了南方一整个村落,那一千多人里,只有乔儿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