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棋迷炼成

    研究承德围棋前期历史，暂告一段落。

    除了已经“定论”的4点，就应该谈到第三期一流棋手，这件事“过几年”再详细谈；下面，先慢慢讲故事。

    李铁如到底还是去了马架子中学上班，老爸说不听，只得听之任之。

    开始能够挣钱养活自己，老爸已经心满意足；下面就只剩下帮他攒钱，将来说媳妇的事了。

    有一天，李铁如在邮电大楼门口前方报刊栏浏览，非常偶然地看到，承德市89年秋季围棋定级赛，即将在虹桥小学举行；激动够呛，他在廊坊师专就没有得到过类似机会。主要还是因为，根本不知道比赛消息。

    再则，人家那里比赛，也都是晚上进行；试问，不会骑自行车的他，怎么去比赛啊？

    现在当然大不一样，虹桥小学离他们家只有步行不到五分钟时间那么远，一过马路就到。

    依照提示，李铁如去了体委竞赛科，报上了名。

    体委竞赛科，大概很多棋友都记得那个“老地方”；早就已经被拆除，盖上了新楼房。

    具体位置，应该是过了小南门的武烈河公路桥，道东侧过去是游泳馆；再往前大约六七百米，就是老体委大院。

    九十年代后期，体委大院改建的乱七八糟，一团糊涂账。

    李铁如准备参加比赛，根本不知道可以找什么人练一练。

    本来还想找同学王忠的，可惜人家还在上本科大四呢，目前不在家。

    实际上王忠他们家就在旧银库胡同，与高嗣他们家是邻居；而且俩人也交流过很多次呢。

    这所谓的交流，纯属客套；其实王忠都是受虐。

    87年到89年间，高嗣正是出于不断进步的阶段；高手如孟凡栋、张游他们当时感觉还不那么深。可苦了王忠。

    王忠什么都没学过，只是凭本能胡乱蛮干。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句话——人家的地方我都进不去，进去就只是死！

    反过来我的地方呢，人家随随便便地就能进来；基本都能活，弄不好还会反杀呢。

    这棋怎么玩？后来，干脆高嗣就让子，一口气让到九个子，王忠也依旧不是对手。高嗣只是过足了虐菜的瘾，自身锻炼意义很勉强，聊胜于无。

    当时李铁如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主动找上门去。

    说来，南兴隆街与旧银库胡同也只是隔着东大街而已，相距大约五百米不到的样子。

    老爸听说了这事，就联系了一个认识的年轻人。

    那人三十来岁也姓李，家住小溪沟，是一个业余5级。个子比李铁如还略矮，圆圆的娃娃脸。

    这位高高兴兴地来到李铁如家里，帮李铁如进行赛前训练。

    定级赛对于初学阶段的棋友们来说，是一道险关；必须无条件突破这一关，才能有信心继续参加比赛。

    要不然连最低的5级水平都达不到，再参加比赛底气当然就不足。

    当时的定级赛敲有了新规定，标准比之前提高了很多。之前的88年，定级赛第一名是能够直接定业余初段的；而89年秋天开始，第一名就直线降低，只能定业余3级！差距巨大啊。

    你若仔细看看，前面朱元涛的八次承德市围棋比赛记录，就能发现，有段者很少，什么3级、4级、5级倒是很多。

    可见当初承德围棋业余段位级位方面，管理得很是规范到位。

    赛前的一个周日，李铁如与前来过瘾顺便帮忙的棋友，足足战了一白天。

    大概一共下了六七盘棋，总之李铁如都输晕了。自信心再度遭到沉重打击。

    开始，觉得对方很不厉害，行棋步调很慢，根本不知道抢占大场。

    李铁如感觉自己步调顺畅，没什么波折就占据了优势；而那位棋友毫无所觉，反而觉得自己进展很顺利；俩人都觉得自己形势挺好。

    进入中盘，李铁如逐渐感到不顺。

    对方其实就是一个劲盯着吃子，不管那一二个子，是不是棋筋；只要吃了子就觉得很好，残子也无所谓。

    有可能，他根本还不清楚什么叫残子；李铁如当时也糊里糊涂的。

    而且，李铁如根本还是典型的书房棋，摆一些简单的定式，占一占普通大场这些，还能像模像样的；别提战斗，只要对局双方一进行接触战，就会立即变残，堪称手无缚鸡之力。

    对方吃啊吃的，才不理哪里是不是谁的势力范围呢！只管冲过去就贴身肉搏，上去就断，断了就比气！

    棋下得何止是不讲理，简直野蛮透顶。但偏偏，棋局正应了那句话——“秀才遇见兵，有利讲不清”。

    接触战正是李铁如最大的短板，没有之一。其实他的基本功，全方位都不足；无论是布局、定式、中盘、官子，四大方面哪一方面都没有自己的理解。

    虽然下围棋也有三年多，但这么低水平，绝对对局数刚刚不过一百盘棋左右。

    实事求是的说，还真没完全脱离初学者范畴。至于他的水平到底够不够业余5级，此刻也是很难说的。

    他下围棋三年来，遭受打击次数不算少。首先，廊坊师专物理系围棋比赛，只得到第3名，是第一次。

    而后，被数学系李老师一口气推到让五个子，而且还差一点就输掉，这是第二次。

    比较起来，孟凡栋、老史，还有承德市的李新、李友、申勇、刘刚他们六人，被杨晖让五个子，统统输棋；换一个角度看，不就不那么难堪了吗？

    若换成李铁如这水平的，哪怕是89年，被杨晖让七八个子，十有###都不能过关。

    一直到师专毕业，李铁如都没有勇气再去找数学系李老师“讨还公道”。其实，他不敢去真是对的。

    李老师与孙老师路数不同，很善于野战、乱战；李铁如那点能耐，那时依旧远非对手。

    不过，李铁如就是安分守己的性格，好在很容易知足。最后能在学生里面称雄，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次惨败，虽说差一点就让他没有勇气了，但他还是去参加比赛了。打的主意是，看看会差多少；不行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