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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尹元番外(十)

    湘儿惊讶到眼睛睁圆:“为什么要负责?”是睡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厉远看着湘儿纯粹的双眼,正色以对:“都是因为我,湘儿你才会沦落到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现在还发烧了,我……”

    湘儿捂住了厉远要继续说下去的嘴巴:“你听好,不是你的错,我也不需要你负责。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也不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或许曾经是,但是现在也已经不是了。我没有你想象得那般脆弱。我生病的日子并不比旁人少,只是敲与你相处的这两日有点不舒服而已。不是大问题,我是医者,我很了解。”

    厉远只当这是湘儿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的表现:“这些话,你说的不对。”

    “不对?”

    “嗯,不对。”厉远将湘儿头发上的草屑拿开,“在以前,你什么模样我并不清楚,但是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不许你因为我吃苦,更不许你因为我生病。或许在你眼里自己早已经不是千金小姐了,但是在我眼里,你比千金还要珍贵。”

    厉远的话,让湘儿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口的。

    “我虽然见过的女子也不多,但是我觉得你和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你勇敢坚强,就算明知道会有危险,都还是随着我来了这里;你十分孝顺,知道师父在军营,但并未退缩;你善良大度,我受了伤昏迷,你第一时间没有想着逃离,而是守着我,帮我疗伤……这一切,难道还不够说明你有多么美好吗?”

    仿佛多年的伤口被揭开,露出内里的嫩肉一般,曾经所有的心酸苦楚都仿佛涌现在了眼前,湘儿听厉远的这番话听到眼睛泛红:“我答应过师父,我不会考虑军中之人。”她不能违背自己唯一的亲人。

    厉远笑着摇头:“没关系的,湘儿,你要你愿意,医师那里我会想办法的。比起这个,我在乎的只有你是怎么想的,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湘儿面露难色。

    “不要考虑其它,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厉远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湘儿此时只觉得浑身没有了力气:“青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们能以后再说吗?”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此时头很晕,身体也仿佛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厉远一听赶忙将湘儿扶到了先前睡觉的地方:“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些水来。”湘儿发烧了,这山洞里没有多少水了,剩的还是昨夜湘儿用剩下的,还得再取些水才行。

    又是一番折腾,等到月上树梢,湘儿才悠悠转醒。看到厉远还坐在原来的地方,面色有些发白,紧张地问道:“你莫不是一直坐着坐到了现在?”

    检查了一下伤口的纱布,发现全部被血浸透了,湘儿赶忙让厉远去休息:“你为什么不休息?”

    厉远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神智是清醒的。看向湘儿:“没事的,别担心,伤口本来就是用来流血的嘛!”

    “你竟然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湘儿气鼓鼓的看着厉远。

    厉远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你不愿意喜欢我,也不希望我对你负责,所以我不能勉强你,更不能在你睡着的时候睡在你身边,乘人之危,这不是大丈夫应该做的。”

    湘儿被气笑了:“乘人之危!?”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湘儿再次看向了厉远,眼神中有些无奈,“不要急好吗?等我们回去,等师父知道了你对我的心意,若是他不反对,那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答案。”

    有了准话,厉远此时就连身体都好了起来,猛地抬起身,执着坚定地看向湘儿:“此话当真?”

    湘儿赶忙将厉远按着躺下去:“当真。”

    “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去!”厉远坚定道。

    “最早后日。”湘儿看了一眼厉远的伤,发现其实恢复的情况还不错。

    “不能明日吗?”厉远讨价还价道。

    “不能。”

    “那好吧……”

    二人在山洞中休息了两日,终于有了精力回去。一路上有说有笑,二人回到军营的时候,却发现军营门口的守卫多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的人?”厉远板着脸问道。军中的人,多多少少他都认识,这些人气质并非常年打仗的,一瞧就不是来自军中。

    有一身穿土黄色铠甲的男子上前开口问道:“厉远厉副将?”

    “没错,是我。”厉远见到这些人面上的表情,便知道今日可能要出事。

    “来人,擒了!”男子一个示意,一帮人就持刀围住了厉远,更有甚者将刀架在了厉远的脖子上。

    湘儿在一旁看得急得不得了,反观厉远倒是镇定自若:“这里是军营,我是这里的副将,你们竟然敢乱来!”

    “呵,乱来!?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抓叛贼的!”男子伸手,拿出了一道圣旨,大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贼厉远,勾结敌国,证据确凿,念及祖上皆是忠良之士,现特派寺卿季付押逆贼回京候审,钦此~怎么样,现在我还是在胡来吗?押走!”

    厉远深深皱着眉,脑海中一瞬间闪现过很多念头。

    湘儿看着厉远被押走,赶忙追了上去。

    厉远回过神,转头看向湘儿,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复杂。不论如何,他不想她牵涉到这件事当中。

    湘儿还要再追,手臂突然被拉住了,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师父。

    医师将湘儿拉到了无人的地方,问道:“你方才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师父,您是知道青岩的,他是绝对不可能通敌卖国的!”湘儿解释道。

    “青岩?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字的?湘儿,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医师有些疑惑,再一看湘儿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面色都不好看了,“跪下!”

    湘儿知道师父可能猜到什么了,但是此时她没有理由跪:“徒儿没有做错事,徒儿不跪!”

    医师更加生气了,大声斥责:“跪下!”

    印象中,湘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这么凶,只得乖乖跪了下来,不过神情却是一副拒不认错的模样。

    医师看到果然气不打一处来:“你当为师是瞎子是不是!?你若没有对他动心,你方才怎么可能会如此激动!?”

    “师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徒儿不明白,他明明没有做错事,为什么突然成了叛贼?”湘儿并不想谈论自己犯下的错,她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重要!?你还好意思说不重要!?你与他出去一趟,你自己瞧瞧,弄的这副样子回来,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今后还怎么谈好人家!?”

    湘儿难以置信地看向师父:“师父,在您眼里,湘儿是一个不知轻重,随便的女子吗?”说着说着,湘儿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没想到,师父竟然会怀疑她和厉远的关系……

    医师被徒弟这委屈的眼神一瞧,也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徒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跟亲女儿是一模一样的,见到这个难免有些反应过激。“哎~湘儿,为师,为师是关心则乱,你别恨为师。”

    湘儿不答,只小声地抽泣。

    “那好,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你必须先答应为师,你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否则连累的不只是你师父我一个,只怕这军中不少都得受牵连。”

    湘儿抹了抹眼泪,猛地点头答应。

    “你这丫头!”医师怎么看不出来徒弟是故意转移自己的话题,无奈只好继续说,“昨日的时候,从皇城来了一个寺卿,带着一堆人,说是要捉拿厉远,原因是他的到来让主将丢了性命。”

    湘儿只觉得不可思议:“主将竟然死了?可是并不是因为他不是吗?陛下既然派了他过来,不应该是相信他的吗?”

    医师皱眉点头:“嗯,你们回来前三日,主将被暗杀了,他的心脏被刺了一刀,一刀毙命。派他来不错,但是谁又能知道皇城那一位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湘儿,朝廷的事波云诡谲,并不像你我想象的那般简单。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只要有一日为人臣子,就注定将命拴在腰带上过,提心吊胆。”

    “师父,那他还会回来吗?还能有命回来吗?”湘儿泪流满面。她还未来得及告诉他她的答案呢……

    医师摇头:“若是能平反,此次他不仅能化险为夷,恐怕还能升官变为主将;若是没有机会平反,别说回来,他厉家满门忠烈只怕也会就此遇难。”

    “师父,那我能去看他吗?”湘儿追问道。

    医师这下子又说起了徒弟来,急道:“你去做什么!?你知道他去的是专门关押重犯的天牢吗?那地方就连宰相进去都需要陛下的指令,你以什么身份进去,难道就凭你是曾国峰之女吗?湘儿,你爹已经死了,你认清现实吧!”

    湘儿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那个皇城。爹说她小时候是出生在皇城的,爹说她出生的时候,就连先皇都送来了礼物,可是……时代不一样了。

    “湘儿,如今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个时期了,陛下也不再是先皇在时的模样。世道早就变了,人心也变了,在权力和人性之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湘儿听师父的训话听了很久,静静地听着,什么都不说,就连回到自己休息的帐子当中,湘儿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连哭泣声都没有发出过一丝一毫。

    第二天清晨,当医师来到湘儿帐中喊湘儿起床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帐子,和一段简单的文字:

    师父,徒儿不孝,此次不能再听从师父的教诲了。若是徒儿还能安然回来,再来师父跟前尽孝!

    医师冲出帐子,左看右看都没有徒弟的身影,急得双眼通红,又将字条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确认她是离开了之后,才不停叹气回到大帐中。

    “湘儿,为师只想你平安啊……”如此呢喃道。

    离开的湘儿并不是一个人,她顺路还带走了一匹军营里的马,是一匹半大的小马驹。

    “小马儿,小马儿,求求你快一些,再快一些,我不能在第一时间随着他回京,至少,别让他等太久。”湘儿骑着马,对着小马驹如此说道。

    湘儿听师父的训话听了很久,静静地听着,什么都不说,就连回到自己休息的帐子当中,湘儿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连哭泣声都没有发出过一丝一毫。

    第二天清晨,当医师来到湘儿帐中喊湘儿起床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帐子,和一段简单的文字:

    师父,徒儿不孝,此次不能再听从师父的教诲了。若是徒儿还能安然回来,再来师父跟前尽孝!

    医师冲出帐子,左看右看都没有徒弟的身影,急得双眼通红,又将字条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确认她是离开了之后,才不停叹气回到大帐中。

    “湘儿,为师只想你平安啊……”如此呢喃道。

    离开的湘儿并不是一个人,她顺路还带走了一匹军营里的马,是一匹半大的小马驹。

    “小马儿,小马儿,求求你快一些,再快一些,我不能在第一时间随着他回京,至少,别让他等太久。”湘儿骑着马,对着小马驹如此说道。

    湘儿听师父的训话听了很久,静静地听着,什么都不说,就连回到自己休息的帐子当中,湘儿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连哭泣声都没有发出过一丝一毫。

    第二天清晨,当医师来到湘儿帐中喊湘儿起床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帐子,和一段简单的文字:

    师父,徒儿不孝,此次不能再听从师父的教诲了。若是徒儿还能安然回来,再来师父跟前尽孝!

    医师冲出帐子,左看右看都没有徒弟的身影,急得双眼通红,又将字条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确认她是离开了之后,才不停叹气回到大帐中。

    “湘儿,为师只想你平安啊……”如此呢喃道。

    离开的湘儿并不是一个人,她顺路还带走了一匹军营里的马,是一匹半大的小马驹。

    “小马儿,小马儿,求求你快一些,再快一些,我不能在第一时间随着他回京,至少,别让他等太久。”湘儿骑着马,对着小马驹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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