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实话难听
周心瑶盯着周铭郴看了半天,忽然转过头去,“为什么?”她问这话时底气不足,刚刚周铭郴的那句不可能出头已经快要摧毁了她的自信。其实就算他不说,她的自信也早被最近发生的种种摧毁殆尽了。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周心瑶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因为我刚刚说的那些原因?归根结底因为我是个女人,你认为生意场是男人的天下,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听她这样说,周铭郴扯了扯嘴角,“你想太多了,跟性别没有关系。”
周心瑶嘴角懂了两下,眼神困惑,“怎么可能跟性别没有关系,那你说,到底因为什么?”
周铭郴原本不想把话讲的太清楚,他扭头看向窗外,过了几秒才转回来。看来,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周心瑶是不会放他走的。
“你知道当初大伯是如何接手公司的吗?”
“知道啊,是奶奶亲自任命的。”周心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虽然我没亲眼看到,不过大家都是那么说的。难道他们说谎了么?”
“没有。”周铭郴摇了头,“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而非创立者,大伯在宏立集团的地位并不比张九年高出多少。说穿了,他不过是占了个出身好的便宜,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了宏立集团的老板。就算没有太大的过错,却也不见得做出过多少贡献。”
周心瑶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样说,瞪大了眼,“你竟然这样说我爸,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吗?”
“告诉他又怎么样,他已经不是宏立集团的董事长了,难道还能逼我退出董事会,或者交出手里的股份不成?”周铭郴挑衅般看着她,眼神犀利。这话戳中了周心瑶的痛点,让她一时之间无力反驳。
“准确地说,宏立集团根本就不是大伯的天下,你想在里面做出一番成绩证明自己,以为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继承公司更是不可能的。”周铭郴说道,“如果你真的希望有自己的事业,不如自立门户来的快一些。”
周心瑶听了他的话,好半天也没出声。跟旁人的敌对不同,周铭郴是周家人,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场上,不会为了敌对而敌对她。他说的这番话她听进去了,更可悲的是,她认为他讲的完全对,自己也并不是根本没意识到,只是虽然这样觉得,心里却仍不想承认罢了。就算她做得再好,宏立集团以后也不可能是她的。
“大伯自己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就反对你进公司做事。”周铭郴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懂他良苦用心,一定要碰壁才肯回头。”
周心瑶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我爸告诉你的?”
“这种事用脑子稍微想想就知道,不需要任何人说。”周铭郴低头看表,“时候不早了,下车吧,我回公司还有事要做。”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周心瑶的心沉了下来。她现在不太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照周铭郴的说法,无论她怎么做都不可能在宏立混出头。这公司以后很可能跟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就算有一丝希望,也会被如今成功上位的张九年掐灭在萌芽状态。
她坐进车里,将包包丢在副驾驶,胳膊环住方向盘,将头埋在里面。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前面的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了,不知该何去何从。
另一边,辰星工作室的招人活动正紧锣密鼓地进行。金萌和夏鹿利用工作之余不时瞄一眼邮箱,发现单是发简历过来的人就屈指可数。
“照这样下去,咱们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招不到人。”金萌说,“你看看这些人,才上大二就敢投简历过来,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咱们上大二的时候哪敢出去实习啊,课本上的内容能弄清楚就不错了。”
“这也没办法,条件摆在这儿,真的找实习也不会给我们投简历。”夏鹿叹了口气,“毕竟眼下这种状况我们也给不了他们什么回报。”
“要不然把实习工资提高一点儿?”金萌主动提议。
“没用的。”夏鹿立刻摇头拒绝,“加也不会加很多,起不到根本作用。再说,现在找实习基本都是为了积累经验,很多人宁愿自己出钱也要进大公司实习,想靠工资吸引实习生恐怕没那么容易。”
金萌满面愁容,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无精打采。她闷声闷气地说,“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答应金风南的条件,让利百分之十五吧…这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嘛,亏他想得出来。”
夏鹿眉头紧锁,她这两天也在想别的办法,可是这么久了还是一点转机也没有。她担心最后可能真的不得不跟朗星寻求合作机会。
回程路上,周铭郴拨通了金风南的电话,询问他自己刚刚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听说你打算跟辰星合作,是么?”
“夏小姐够聪明的,这么快就看出来,还跟你说了。”金风南笑起来,“所以呢?你该不会是来替她跟我谈条件的吧?告诉你,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我绝对不会把公事私事混为一谈。不管你怎么说,我可是都不会放弃朗星的利益。”
“你紧张什么,”周铭郴说道,“她们的工作室才刚刚接到工作,目前还没走上正轨。我是想提醒你,跟她们合作的风险很高,劝你慎重考虑。”
“我考虑过了,辰星工作室确实刚开起来,状况还不太稳定。不过她们两个都在朗星工作过,又是名校毕业,能力很不错。就算只是多两个为朗星工作的人也是个划算的买卖,放心吧,我不至于连这点事都要你来教。”
“所以你打算占她们的便宜?”周铭郴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这可不行。”
“谁说要占她们便宜了,我说的是合作。合作懂不懂?”金风南实在无语,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打算给自己定性,把他的想法说的那么不堪。“你平时不也要跟人合作的么?现在你既然让她放手去做,又总是参与其中横加干涉,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你不放手,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独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