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听曲
陈浩远看了苏嘉盛一眼，笑道：“既然有远道而来的秒人，自当前去一观。”
两人说着，举步向刚刚那酗儿指出的白色纱帐走去。
赵子兴有些瞠目结舌，期待中又有点忐忑纠结，不由落在了后面。
苏嘉盛感受到身后人的犹豫，回头道：“你不想去看看？”
赵子兴为难的挠挠头，看着苏嘉盛道：“我若去了，沫涵妹妹会不会不理我？”
“你还想做些什么不成？”苏嘉盛看他的样子，不由好笑。
赵子兴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自然不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苏嘉盛但笑不语。
在边城时，赵子兴也经常同苏嘉盛一同出入青楼场所。只是，每次他们去都是为了谈生意。
像今天这般，纯粹好奇前去，却是从未有过。
苏嘉盛了解赵子兴，赵子兴却不了解陈浩远。
在赵子兴的眼里，陈浩远常年在边疆作战，怕是不近女色已久，如今又是一副急于前去一观的形容，怕是早已安奈不住了、
赵子兴不仅担心自己，连同苏嘉盛也有些担心。
他对于陈浩远去消遣自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担心，若是陈浩远那样做了，怕是传到苏沫涵的耳朵里便自动的理解为他们三人都是如此了。
陈浩远和苏嘉盛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赵子兴终于下定决心，嘴中喃喃道：“我得盯着嘉盛哥，万一被什么不正经的女子缠住可就麻烦了，嗯，对，我是为了嘉盛哥好。”
如此嘟囔着，赵子兴快步向前面的两人追了过去。
待赵子兴追到了陈浩远和苏嘉盛的身侧，三人已经来到了白色纱帐前面。
由于时辰尚早，好些人还在推杯换盏，纱帐前的客人并不多。
三人刚刚站定，便有一女子自账内而出，盈盈一礼，笑道：“三位公子可是前来与都城雪梅相会？”
三人听了，自是觉得这名字新鲜，刚刚的酗只说是来自都城，并不知道姓名，现在听她这样说，便都点头应下。
那女子轻轻拍手，便有人自里面打开了纱帐，三人在这女子的引领下举步而入。
帐中尚无旁人，却是有各色点心小吃并水果茶饮，还有一抚琴女子落座，另有三名女子侍立一旁。
“三位公子请坐，雪梅姑娘在画舫上，稍后便请给位登船，不知各位公子是准备听曲还是观舞，抑或想要留宿？”
“哦？这曲怎么听，舞如何观，宿又是怎么个留法呢？”
苏嘉盛熟稔的笑着，看上去随和平易。
那女子先是净了手，端坐在三人身前，一边为他们泡着茶水一边轻声细语道：“雪梅姑娘歌一曲，公子只需出些银钱，雪梅姑娘舞一段，公子还需诗一首，雪梅姑娘若留宿，还看公子有眼缘否。”
笑意盈盈间，苏嘉盛，陈浩远和赵子兴的面前便摆好了茶水。
三人依次端起，细细品味。
“好茶！”赵子兴不由脱口而出。
那女子莞尔一笑道：“公子懂茶呢。”说着，又给赵子兴倒了一杯。
陈浩远环视一圈，又看向那画舫，问道：“此刻，那画舫之上可有人？”
“我家姑娘刚到，还未曾迎客，三位公子，只看谁有幸得这头筹了。”那女子掩面而笑，又道：“不知几位公子想如何？”
苏嘉盛看了眼陈浩远，似商量，似询问：“既有幸在这千里之外遇到雪梅姑娘，自是要从曲开始听了。”
那女子听了，点头应道：“公子稍待。”
身后便又有一个女子捧了托盘过来，递到三人面前。
那女子才说：“请公子选曲，曲不同，价不同。”
苏嘉盛看也不看道：“既然要听，自是听雪梅姑娘最拿手的。”
“公子好魄力呢。”那女子一挥手，托盘撤下，她轻轻抚摸着案上的茶具，笑道：“可知我们姑娘一曲便要金一锭？”
赵子兴听了，倏地长大了嘴巴，吃惊道：“只是一曲，便要一锭金？”
那女子似没看到般，面不改色，仍是细细摩挲着案上的茶具。
苏嘉盛淡然一笑，点头道：“雪梅姑娘这一应用具都是上好的，想必曲也是极好的，若能让我身边这位拍手称赞，莫说金一锭，我便再赏你一锭。”
那女子这才抬起头来，笑逐颜开道：“这是自然。”
说着，起身向岸边走去，那河面上的一艘乌篷船，不待她发话便急急的驶了过来。
那女子交代了一番，乌篷船便急速向着画舫而去。
那女子转身而回，将旧茶弃了，重启新茶，并将一旁的水果糕点一一摆上，自己退到了一旁，不再开口。
不多时，画舫上一声筝鸣，划破了有些喧嚣的夜空。
随后一阵急促的短音迸发而出，让人精神为之一阵，不由的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那乐声奏响的方向。
急促的短音刚刚将人的精神绷劲，突然一个急转，声音放缓，渐渐变的悠长，空灵中似乎带着几分惆怅。
刚刚还紧紧绷起的心弦随着声音的变化渐渐放松，却跟着那乐声不由低落了下去。
就在听者心情渐渐低落之际，欢快的节奏炸然响起，似是阳光突然驱散了乌云，让刚刚还有些厚重感的心情立时变的轻快，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一阵。
乐声越发明快，节奏再次渐渐急促。
可是不同于最先的紧迫，这次的急促乐声却给人以天真无邪的跳脱之感。
节奏明快而清晰，让人不由的跟着那跳跃的音符轻抚手掌，追随节奏。
就在你自以为自己抓住了乐中节奏的那一刻，节奏突变，再次空明幽远。
一种广阔无边之感向人袭来，顿时心怀大开，犹如千军万马在胸怀中翻腾，又如无垠之域在心中蔓延而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铿锵之声，在前乐的基础上，不由让人心中明朗，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之感油然而生。
一曲毕。
沿河岸边响起了震天的掌声，不知何时沿河两岸竟立了许多人驻足倾听。
苏嘉盛和陈浩远不由得抚掌称赞，赵子兴难以自已的站起身来。
那女子这才再次回到三人身前，笑道：“公子可还满意？”
苏嘉盛点了点头，又摇头，指着陈浩远笑道：“长胜兄这一抚掌，到叫我平白多付了一锭金子。”
说着，自怀中掏出两锭金子放在案上，毫不迟疑。
那女子见了，刚要躬身去取，却被陈浩远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