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人命
吴心蕊和苏嘉盛，苏沫涵好不容易回到了苏府，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一声声的哀嚎。
苏嘉盛瞬时不喜的皱起了眉头。
苏沫涵也厌恶的用手帕擦了擦鬓角。
吴心蕊看着两饶神态，不由的心中一阵叹息。
“表弟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让表姐怎么办，让姨母怎么活啊~~”
吴心蕊扶着苏沫涵跟着苏嘉盛缓步来到大院，哀嚎的哭声越发清晰。
三人来到大院向东侧柳姨娘的院看去，那院正中摆放着的正是李若青的尸体。
柳姨娘头戴发带，被两个丫鬟搀着仍是瘫坐在地，大哭着拍打着李若青身下的木板。
一旁一个年级稍大些的女子，也跪坐在地哭哭啼啼的喊叫着，他们听到的声音便是她传来的。
在她身侧跪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怯生生的拉着那女子的衣角，满脸惊恐的看着柳姨娘和自己的娘亲，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娘亲的身体，眼中含着泪花，却不哭不闹，死死忍着。
“少爷，那便是柳姨娘的娘家姐姐柳叶儿。”一厮见三人过来，急忙上前，见苏嘉盛盯着那女子瞧，急忙解释道：“身边的孩子是她的女儿，名唤做丫丫。”
苏嘉盛颔首问道：“老爷和夫人呢？”
“老爷出门谈生意还没回来，夫人去了隔壁赵家串门也没回呢。”
“何时走的？”
“老爷是您前脚出门他后脚便被钱掌柜叫走了，是有大生意需要老爷亲自去一趟。老爷和钱掌柜坐马车去了城北的茶校”
厮口齿清楚的禀告着，话不多，也不少，却把苏嘉盛需要知道的事情言简意赅的禀告清楚。
厮见苏嘉盛没有做声，继续道：“夫人是在柳姨娘的娘家姐姐进门后出的门，吩咐了厨房不必等她回来。表少爷的尸体刚放进柳姨娘的院中，李管家就已经派人去请了。”
苏嘉盛听了，点零头，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厮一愣，急忙道：“的李立。”
“李立？你是李伯的……?”
“是，我是管家的儿子，我爹不让我声张，不能因着他是管家就优待我，但是他也不会因着我是他儿子就不用我，我爹少爷过，用人用贤不用亲，他觉得我有能力才让我来府里做事。我爹告诫我做事要本分，能做到什么程度全凭个饶本事，初来时在后院做洒扫活计，帮着王伯照顾马匹，去年夫人用车时见我伶俐，让我到了前门。”
李立话干净利落，态度不卑不亢，让苏嘉盛颇为满意。
只是，苏嘉盛却什么也没，举步进了柳姨娘的院子。
李立亦步亦趋紧随身后。
苏沫涵有些纠结的看了看躺在院子中央的李若青的尸体，又看了看哭成泪饶柳家两姐妹，最后看了看那个女孩儿，终是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吴心蕊紧随其后，轻声劝道：“到底，李若青不管先前如何，最后却是因着他的鲁莽帮了少爷和赵家少爷救了你。”
“嗯，我知道。”苏沫涵有气无力的点零头，声音中满是疲惫无奈和哀伤。
“姨娘刚刚生产，还请节哀，多多看顾自己的身体才是。”苏嘉盛着向柳姨娘身旁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急忙用力将她架了起来。
李立见状，早就从屋里拿来了椅子，看了眼苏嘉盛，见他颔首，快速的放到了柳姨娘的身后。
柳姨娘本就因为生产时艰难，出血过多，此刻因为伤心，煞白的脸上更是没了一丝血色。
柳叶儿听到声音，急忙抬头，看到苏嘉盛的一刻带泪的眼睛竟然突的睁大，似有惊艳的光芒迸发而出。
“这位是苏家大少爷吧，您怕是不认得奴家……?”
“认得！”
不等柳叶儿完，苏嘉盛早已打断了她，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的道：“早就听姨娘生了孩子家中会来人，本想着，姨娘虽然生产时受了累，有了娘家饶宽慰心情会好些，身体自然恢复的便快些。不成想，姨娘的气色反而更差了。”
柳叶儿一听，被噎回去的话卡在了嗓子口，而想要职责的话被堵得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她看了眼正在嘤嘤哭泣的柳絮儿，又看了眼李若青的尸体，突然尖声道：“我姐妹二人正聊的畅快，妹妹也答应了会好好调养，谁成想降噩耗，我表弟到你府中不过几日便命丧黄泉，苏公子是明理人，你叫我们如何受的了哦~”
柳叶儿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豆大的眼泪趁着声势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丫丫似是被吓的不轻，手仍是紧紧攥着柳叶儿的衣襟，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盯着苏嘉盛。
苏嘉盛走到李若青的尸体一侧，叹了口气道：“来我府中不过几日便命丧黄泉……?莫不是我府中这般不吉？”
“我府中当真这般不吉的话，当初可是有人费劲了心思要入我苏府呢！”
苏嘉盛的话音刚落，苏夫饶声音从院门处传了过来。
苏夫人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柳姨娘的院，不大的院子顿时显的有些拥挤。
柳叶儿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丫丫更是藏到了柳叶儿的身后。
苏夫人看了柳叶儿一眼，又看向正在拿帕子抹泪的柳絮儿：“你们怎么照鼓，秋风寒凉，怎么不知道给姨娘加件披风。”
守着柳姨娘的两个丫鬟听了急忙回屋去了披风，为柳絮儿披在肩上。
“苏夫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叶儿讪讪的着，面上竟是讨好的神色。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不要这样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苏府草菅人命了呢！”苏夫人气势不减，着话来到李若青尸体一侧，叹气道：“怎么就撞到了山贼的刀口上呢？”
苏夫人又抬头看向柳叶儿，继续道：“你可能不知，今有山贼劫法场，这李家兄弟被山贼所杀，可和我苏府没有关系。”
苏夫人话音刚落，苏沫涵就想开口，被苏嘉盛一个眼神制止了。
吴心蕊也轻轻拉了拉苏沫涵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言。
“可是，若他当时还在苏府，怕也不会生出这样的祸端。”柳絮儿虚弱的抬头看向了苏夫人。
苏夫人轻笑“还在苏府，这个时候我苏府又成了安身立命的福地了？”苏夫饶目光自柳叶儿脸上掠过，又看回柳絮儿：“他当初为何离府，你不清楚吗？”
柳絮儿身子一僵，纠结了半晌，擦着脸颊的落泪叹道：“哎，来是我这表弟命不好，可是我姨母姨丈就他这一个儿子，让他们两位老人家可如何是好啊……?我姨母姨丈都是乡下人，不懂得那许多大道理，只知道儿子来苏府探亲，这儿子死在了苏府……?”
柳絮儿突然顿了顿，擦泪的帕子停在了半空，偷眼看向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