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坐得高未必看得远

    场中还有一位穿着便装站在追悼会最后的国字脸中年男子有些戚戚然，他便是城北治保分局陈局长。

    陈局长这些年始终在城北担任治保分局局长，而老徐也是一直担任华新厂厂长。两人也曾在一个槽子里吃饭，在行政级别上也曾是同级。

    徐生性活泼，甚至是活泼的有些过分。从跟人打架闹事儿就没少干，而老徐也多次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擦屁股。一来二去同在城北的两人也就交上了朋友。

    对于这一次，两人站在对立面会发生这么多事儿，是陈局长同样也没有想得到的。在他看来，朋友也罢同事也罢，哪怕是陌生人，人情都应该是有来有往的。

    我曾经没有少利用职务之便替你解决一些问题，那我现在找到你来了，你却要义正言辞的拒绝我。

    那换位思考，如果你是陈局长，你会不会心里有些膈应？

    既然我的面子没好使，我如实向上级汇报，我老老实实做好的排头兵，该怎么解决那是上面人该做的事情。

    原本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却被强行搬上了砧台，也是他陈局长没有想到的。他也不知道一些常规手段，为什么会惹得老徐勃然大怒扬言玉石俱焚，最后甚至将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一。

    站在追悼会现场的陈局长突然有些后怕，他害怕有一老徐的事儿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能够比身故的老徐好得到哪去呢？他很想离开这个圈子，不再接触这些充满了利益斗争的怪圈。

    可是当你收取了好处之后，又怎么会有人愿意放你离开呢？

    就好比围城，外头的人渴望能够自己入内，分一杯羹，过上自己憧憬依旧的生活。

    而里头的人却向往自我，希望自己也能有朝一日跳出这个泥泞不堪的怪圈，过上简单朴素的生活。

    外头的人羡慕嫉妒，却仍要为了生活继续努力拼尽全力，衣食住行无事不需操心，柴米油盐压肩苦不堪言。

    而里头的人他们看似穿着精致优柔华贵，锦衣玉食，香车美人豪宅大院。却整日如履薄冰，头上那无形的铡刀也不知何时会落下，每一日过得都好像是世界末日。

    忽然间整个追悼会的现趁像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了，嘈杂声喧闹包括会场两旁的大喇叭嗡嗡声全都消失不见，陈局长紧张的举目四望更是无沮暗。他惊恐的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嘭！一股巨力传来，陈局长就好像是被后八轮重卡所撞上，整个人胸口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甩甩了头之后，他才转醒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走神了，现在轮到大家排队瞻仰遗容，所以才会有人撞到他。

    陈局长悄悄的离开了队列，他没有上前看老徐最后一眼的打算。他害怕老徐的今就是自己的明，甚至还在脑海中闪过，也许真等自己到了这一时，自己可能还不如老徐呢。

    在加上这件事儿虽然不是陈局长一手操办的，但在这里头他同样占了不的戏份，做贼心虚他是没有胆子上前的。

    第二一早，老徐的遗体便已经被火化了送往灵塔山上的准备好的墓地掩埋，震惊了整个城北的交通惨案，仅仅三便盖棺定论一切尘埃落定了。

    在父亲出事的那一夜间，十九岁的徐这个只会在外头撵鸡斗狗的二世祖长大了，他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他也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重担决心要把这个家扛起。

    他并不知道父亲的死背后还牵扯到了各种错综复杂的斗争，他只是把责任归结到自己的身上，若当日他不会为了把自己当做冤大头的姑娘强出头，就不会进医院。那父亲也不会急忙驾车赶往医院，试图陪在自己身边。没有驾车的父亲，自然也不会出现这一场令人遗憾的交通意外。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做错的事情也不可能由你重来。即便自责无比的徐，在追悼会的现场却没有留下一滴泪。

    因为他知道他需要承担起整个家庭，应该是个顶立地的男子汉，是个真正的男人。哪怕是曾偷偷在夜里痛哭流涕，他也会随着第二太阳照常升起，斗志满怀。

    而并没有任何人通知的林，正与他的团队从千里之外奔袭而来。这几他每都拨打了数次老徐的电话，可始终无法接通。他的心情有些焦急，老徐可以算是他人生路上唯一的一个知己。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若自己赶到七城时，老徐已经遭遇不测了，那哪怕是散尽家财付出一切，自己也一定要给战友报仇雪恨。

    在老领导的办公室里，罗正泰与老领导相对而坐。

    “罗总，关于老徐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不少？”

    戴着老花眼镜的老领导，双眼笃定地望向腾泰集团董事长罗正泰，企图从他这儿得到事实的真相。

    罗正泰不假思索地点零头：“没错，陈老，这件事儿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我还没能抠出来。”

    被罗正泰称作陈老的老领导整个人倾身向前凑了过去，急忙问道：“那罗总你赶快给我，我总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可一查更是惊心，我竟然连一丁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查到。仿佛这就是一起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交通事故了。”

    罗正泰瞥了陈老一眼之后意味深长地道：“事情其实并没有被封锁，相反真相都已经被街头巷尾的老百姓们在茶余饭后彻底传开了。只不过是你陈老坐的太高了，已经有些看不清听不见了。”

    陈老闻言沉默，很快罗正泰也没有多做犹豫，而是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陈老听。

    听完前因后果的陈老眉头紧皱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从很大程度上来其实应该算是一次巧合？”

    “不！”罗正泰果断的否认道：“这并不是一次巧合，这中间有一定的巧合成分，但更多的是必然，因为以李枭等饶办事习惯来，今死的不是徐厂长也会是王厂长刘厂长李厂长找厂长。因为，只要是挡着他们路的人就该死。”

    陈老试探性的再问了一句：“我想罗总您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应该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了，不妨您把您的想法和思路也一？”

    谁知罗正泰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屑的笑容直接站起身来，俯身在陈老的耳边道：“陈老，于公您是城北的二把手，我是您管下的商人。就是有事儿也应该是您牵头领着我去办，而不是反过头来问我怎么办。于私，我把您当做带我们城北商贾们，走向幸福生活的长辈，我们有一一没必要藏着掖着。”

    完走到门口时，再次回头冲着陈老道：“我有些摸不准您今的意图，也完全感受不到您的诚意。如果，您真的想在这件事上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意见，我在腾泰等您。我罗正泰绝对不会跟您演聊斋。”

    完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着门口怔怔出神的陈老，第一次真正感觉五十七岁的自己有些老了。要是往前推几年，罗正泰万万不敢用现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