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步一个坎
按照男子的提示范哲很快便来到了接生婆所在的位置,敲开房门。
一位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的妇女,穿着一件花外套,脚下一双满是泥土的拖鞋,两手紧拽着衣服往身上裹着,对于范哲这个不速之客充满戒备。
“你找谁?”开口质问道。
“你会接生?”
“对。”
“好,跟我走吧。”
“跟你走?你是谁啊我就跟你走?”接生婆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很是有意思,上来二话不就让跟他走。
“我是康家庄的,我们村子里面有人马上就要生了,你先上摩托我在路上跟你解释。”范哲匆匆忙忙做出回应。
接生婆听到这里眼珠子转动两圈,然后用身体依靠着门框不慌不忙的做出回答:“哦,原来是康家庄的啊,这么大的雨你就打算用这个带我去?”一脸嫌弃的用手指着那辆破摩托车。
“咱先不管这些了好吗?赶快出发吧,我怕那边有事。”
“我可不是做慈善的,我的费用怎么算?”
“我......咱们先出发行不行?费用等你都弄完了自然会跟你谈。”范哲现在可没有心情跟她在这里讨价还价。
“那不行,做我们这一行的哪有先干活后拿钱的道理。”
“行行行,你打算要多少钱?”
“这么晚的,在加上路程这么远,还下大雨......怎么着最少也得两百块。”
“两百块?”范哲惊呼一声。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里外外翻个遍东凑西凑也就只有一百二十块五毛钱,把这些钱递到了接生婆的面前:“我只有这么多,你帮帮忙,我真的没有时间再跟你在这里下去了。”
接生婆接过来粗略的数了一下:“好吧,好吧,我就当做件好事,你等我一下。”完返回到家郑
范哲在外面急的不停往院子里看,大约三分钟后接生婆穿上雨鞋和雨衣走出来,关上外门坐在了摩托车上,范哲载上她马不停蹄的往康家庄赶。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样的难走,接生婆坐在摩托车后面都要被吓死了,她用力的拽着范哲的衣服:“你慢点,慢点,这么快要出人命的啊。”
“慢不了了,你抓好就行了。”
正在房间里面不知所措的柱子听到门口传来摩托车声音,立刻站起来跑出去。
“范书记。”大声喊道。
“柱子,情况怎么样?”范哲支撑好摩托询问道。
“她痛的不行了。”柱子慌慌张张回答道。
“走,我们赶快过去看一下。”
带着接生婆来到了房间,她走过去低声对着柱子的妻子询问了几句,然后用手抚摸了一下孕妇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的表情。
“怎么样?需要我们为你准备什么工具?”
“她的情况可不太好弄,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早产,这种情况一般都要去医院,我可不弄不了。”接生婆来到范哲面前很认真的道。
范哲听完脑瓜子文一声,医院不派车,这里距离医院有上百里路,全村也没有一辆车,再赶上这么个破气……
想到这里,范哲拉着接生婆和柱子离开了房间,三个人来到了外屋。
“我问你一句话,这种情况你遇到过没有?一定要跟我实话。”范哲瞪眼直视着接生婆问道。
“这种情况真的非常难弄......”
“我就问你,遇到过没有?”
“遇到是遇到过。”
“解决了没有?”
“解决了,但不是所有的女人体质都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幸阅。”
“好,你先别话。”范哲打断了接生婆,转过身看向柱子,此时他早已经六神无主急的在原地转圈。
“柱子,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她是咱们这一带唯一一个会接生的人,而你媳妇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现在我们没办法把你媳妇送医院,只能让她上,你明白我在什么吗?”
“范书记我可该怎么办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媳妇疼死吧,还有我的孩子,范书记你帮帮我,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柱子两手死死的拽着范哲哀求道。
“柱子,我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嘛,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去。”范哲加大了一丝语气对着柱子道。
“算了,算了,这种事我还是不要问你了。”现在的柱子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听范哲的话,嘴里不停的都在犯着嘀咕,范哲见状直接放弃了跟他交流。
松开柱子的手转身走进卧室,来到柱子妻子旁蹲下来。
“芬,我现在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范哲轻声道。
芬疼的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她咬着牙侧头看向范哲:“范......范书记,你吧。”忍着剧痛挤出了这句话。
“本来是要送你去医院的,但是因为咱们的路程太远,气又不好,所以现在必须在家里让接生婆为你接生,但是过程可能不会太顺利,你同意吗?”范哲把问题简而意赅的出来。
芬听完想都没想直接就点点头。
范哲收到了芬的回答站起身来,刚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就被柱子的母亲给拦住去路。
“我范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野郎中?她真的是接生婆吗?万一给我们家芬弄死了怎么办?”柱子的母亲话里带刀直逼范哲。
“柱子母亲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请你们马上离开房间。”范哲语气冰冷的道,完推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手走出卧室。
咣当!
范哲前脚离开屋子后脚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转身过去用力推动了两下房门,发现门被反锁了,气的范哲恨不得一脚把这门踹飞出去。
“柱子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对着房间大声喊道。
“我们家虽然没钱,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来给我儿媳妇接生,我们等亮了就去医院。”柱子母亲回答道。
“芬现在的样子还能坚持到去医院吗?你赶快把门开开,这种时候救命要紧。”范哲已经变成了嘶吼。
“我们家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把门开开,你要是不开,我可踹门了。”
“你听到了没有?”
任凭范哲在门外狂吼厮喊,柱子的母亲依然无动于衷,房间内除了芬痛苦的喊叫声外再无其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