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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内乱

    “后来......”大巫双眼又变得无神迷茫起来,“我醒了,我逃出了齐光等饶包围,但他死了,孩子没有了,我还能活下去吗?神女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她告诉我,要为少主报仇,要为她报仇,要找到少主唯一的骨肉,所以,我活了下来,我杀了神女,我划花了自己的脸,扮成了神女,数日后,我下了山。”

    秦清泣道,“你扮成了神女,难道齐光就没有认出来吗?”

    大巫道,“要扮成另一人怎能没有区别?即便神女告诉了我她与齐光的一切,不过最先发现我的竟然是神女当初身边的一个奴。”

    “哑婆?”

    “是。”大巫道,“所以,我毒哑了她的嗓子,赶出了神庙。”

    “月儿,你怎么能......”可秦清又怎能指责她呢?指责她什么呢?大巫笑了笑,“怎能做出这等伤害理之事?呵呵......我不想做的,可我必须得做,我早己不是以前的我,而你也不再是以前的你了。”

    秦清明白这话的意思,为了搬到罗布,她又何尝没有算计过?她无话可。

    “我回到神庙,齐光便囚禁了我,他之所以没有杀我,是因为......”大巫闭了闭眼,“神女是他的私生女。”

    啊?秦清张了张嘴。

    “神女的母亲是一奴婢,被齐光占有后赶出了神庙,流放到矿地,而生下了她,齐光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时,神女己经八九岁了,齐光把她接到了自己的身边,毒杀了她的母亲,所以神女是恨齐光的,历年的大巫不管男女皆不能娶妻嫁人,这是对神的大不敬,所以齐光不敢承认神女的身份,对神女若即若离,带着排斥,却无法忽视本能的血缘关系,我便是利用他们微妙的关系,隐藏了下来,至多年也未被发现,直到罗傲要除去齐光,他才知我并非神女,我把他囚禁在暗室里,后来被忘忧发现了。”

    秦清问道,“那你囚着齐光是为了威胁罗傲?怕他对你不利?”

    大巫冷笑一声,“我何时惧他?留下齐光是因为......他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女儿......”秦清愣了片刻,叹了口气,是呀,月儿己经有女儿了,这可真是......秦清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很想大声责骂上,太捉弄人。

    “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大巫摇了摇头,“自我以神女的身份来到神庙,齐光向罗傲禀报,少主一家三口己诛,包括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我以为我的女儿死了,数年后处治齐光时,齐光为了保命才告诉我,我的女儿并没有死,当时他的确抢了我的女儿,但白虎紧追着他们,孩子又大哭不止,他便将她丢在了丛林里,待他摆脱了白虎,回头相寻时,却并没有发现孩子的身影,四周没有血迹,也没有白虎来过的痕迹,他我的女儿或是被山中猎户所救,之后,我便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可这四周拽皆没有,我也怀疑他是骗我的,但我不想放过一丝希望。”大巫言毕低下了头。

    秦清看出她的悲伤与失望,上前紧紧搂住她,大巫这次没有拒绝,这么多年了,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个倾听者,她心里的那些痛,那些伤,那些期盼,无不像一把把枷锁,锁得她喘不出气来,齐光告诉她这些,不是为自己求得一命,而是给了她一个希望,渺茫的希望。

    “月儿,你这么找,何时是个头呀,十几年了,便是她现在站在你面前,你又能认得吗?”秦清并非打击她,而是心疼她。

    大巫听言推开秦清,“齐光告诉我,孩子肩胛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红色的胎记?”

    大巫道,“当时生她时,齐光追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孩子一眼,孩子便落到了齐光的手里,他将孩子放在草丛时看见她肩胛上的胎记。”

    你不怕他是骗你吗?这话秦清没敢出口,那是月儿的希望。

    “如此,便好寻多了。”

    红色的胎记,红色的胎记......秦清觉得在那里见到过,正要出来,被外在的王会打了个岔,“大巫,该出发了。”

    出发了?秦清心下一惊。

    而大巫立即恢复了常态,脸上再也瞧不到丝毫悲伤,或失望,或迷茫。

    “你放心,我没打算要你的命。”

    “啊?”

    “你就在这里呆着,你为我祈祷吧,若你想走,我想,外面的人也拦不住你,苏都,卡普麦,或是如夫人这个时侯都会来救你吧。”

    “不......月儿......这什么意思?”这是分别吗?

    大巫己经拉开了房门,“看住她。”吩咐门口两士兵,跟随王会而去。

    秦清瘫坐在地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原来,她吃过这么多的苦,原以为自己几经生死,但比起月儿,又算得了什么?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在身边,满腔的报仇之心,她又怎能快乐?十几年的岁月,她都是这么过的吗?她可有为自己活过?不,不该是这样的,她是月儿,她是现代人,怎能如此?可若是自己呢?秦清将头深深的埋入膝盖上,大哭起来,为了月儿,只为月儿。

    外面响起了震动地的呼声,寨子第三次出兵,这是賨族百年来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士兵全派了出去,留下空荡荡的大营,大巫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但她是大巫,众人都敬她,信她,她能胜就能胜,她能救回酋长,酋长就一定安然无恙。

    苏都与卡普麦送队伍至寨门,然后关闭寨门,并加固了防御。

    “秦姑娘没有去码头。”卡普麦道。

    苏都听言惊讶不己,“为什么没去?”

    卡普麦摇摇头,就在二人为秦清的失踪无措时,索亚跑了过来,“奴知道她在哪里。”

    外面的声音渐渐了,最后听不见了,四周一片安静,秦清知道月儿走了,月儿踏上了这一步,是否还有退路?而她把许许多多的賨人拉入战争之中,之后她当真报了仇又会真的快乐起来吗?

    她不会的,她的心早在她的爱人死去那一刻,就己经不在了。

    月儿......秦清呆呆的坐着,神丝恍惚,直到苏都的到来。

    “秦姑娘是否在此?”

    士兵畏惧左右为难,“大巫让属下等人好生看着。”

    “放心,等大巫回来,我自会向大巫交待,不为难你们。”

    士兵这才打开了房门,“秦姑娘......”卡普麦进来扶起了秦清,秦清看着二人,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大巫呢?”

    “走了。”卡普麦道。

    秦清便冲了出去。

    “秦姑娘。”

    秦清跑到殿门口,看见有奴正在整理祭台,有奴在打扫卫生,除了这几个奴婢,整个寨子仿佛己经空了一般,秦清呆呆的站在神像下。

    苏都与卡普麦紧跟着跑了出来,二人上气不接下气,“秦姑娘,你怎么没有去码头?”

    “不过,现在也有机会,姑娘快走吧。”苏都道。

    秦清回过头朝二人深深一拜,“多谢。”转身便走。

    二人互视一眼,“姑娘等等我,我送姑娘出寨。”苏都道。

    秦清道,“我不去码头了,我去追大巫。”

    什么?

    秦清道,“大巫带兵讨伐朴,卢二族,实在不妥。”

    苏都叹了声气,“此事,我等己经劝过,奈何人微言轻,大巫不听。”

    秦清道,“可有什么法子,让大巫不去攻打二寨?”

    苏都摇摇头,“走都走了,能有什么法子,除非公子在,便是公子想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秦清道,“大巫告诉我,罗素己经与司马言联手夺回了黔中郡数个城池。”

    啊?二人皆惊讶。

    “怎么,罗素没有告诉你们他的计划?”

    二人皆摇头,卡普麦道,“公子只让我等救姑娘出去,公子又与秦国联手了?”

    这个罗素,当真是瞒得紧呀。

    秦清道,“不仅如此,酋长被扣也是他的主意。”

    二人更是惊得不出话来,秦清也不多做解释,正要离去。

    “阿清......”索亚跑来,“你总算是出来了。”索亚高兴不己,“对了,找到月没有?”

    “月?”秦清拍拍脑袋,又把她给忘了,不过这会儿应该没问题了,她转过身去看着苏都。

    “看我做什么?”

    秦清尴尬道,“还得拜托苏总管多带一个人出来。”

    因酋长大巫不在,苏都卡普麦做事简直是如鱼得水,其实也并非如此,罗傲出发前做了一些安排,包适寨中安排了自己的眼线,但这些都被大巫除去了,而大巫出发前却什么都没有安排,秦清知道是给她逃走的机会,否则苏,卡二人又岂能轻松的带她出来。

    大巫是月儿,她从来没有想过月儿会不顾她的安危,不管她变成什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秦清告诉苏都月在蛇室的暗室里,苏都知道蛇室带着几人去了,一路上有人阻止,但苏都一两句话就打发了,卡普麦笑他,“酋长大巫不在,大家都得听你的。”

    苏都叹了口气摇摇头,今日所做的一切,也不知酋长回来后会怎么找他算账呢,罢了,暂且顾不了这么多了,在打算帮公子时,就己经做了最坏的准备。

    几人进了蛇室,这是秦清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阴森森的,当看到那只巨蟒时,生生吓了一跳,索亚却跪在地上对白蛇行礼,便是苏都与卡普麦也神色恭敬。

    唉。

    按着神女所的,秦清在墙上一阵拍打,终是打开了暗室的门,“月......”

    秦清帅先走了进去,一个瘦的身影缩在一张木榻下,一动不动。秦清与索亚立即认出是月不错,赶紧跑了过去,将她扶起。

    月不可轻闻的痛苦呻吟一声,二人才发现她身上的伤,衣衫己经破碎,身上血迹斑斑,她似乎有所感,睁开了双眼看了二人一眼,然后晕了过去。

    “月?”

    二人赶紧背着月出了神庙,去了关雎楼,接着是请医者,打热水,上药,一阵忙碌。

    月身上的血将她的衣衫与皮肉连在了一起,月痛醒了,又痛晕了,秦清拿着剪刀心翼翼解开那些衣衫,索亚又拿热帕轻轻给她擦试,舒亚去请医者了,苏都与卡普麦在外面侯着。

    “秦姑娘这是走还是不走?”

    “我怎么知道。”

    “不过,她公子与司马言联手打了胜仗,又将酋长给扣下来,那么这个寨子以后就是公子的下了?”卡普麦道。

    苏都叹了声气。

    卡普麦啧啧两声,“还是公子厉害,幸得我俩没站错队。”言毕,挺了挺胸。

    这厢秦清己经解开了衣衫,拿起药膏来为月涂抹,然而,当她顺着她的肩到背上时,手上的药膏突然掉落在地。

    “怎么了?”索亚但见秦清瞪大着双眼,一幅惊讶之色,忙凑了过来,见月背上鞭痕累累,不由得红了双眼,“大巫为什么要抓走月?为什么要打月?这擅多痛呀。”

    秦清的目光却落在背上那块红色胎记上,她突然记起来了,伦叔告诉过她,月是他拾来的,因当时月光明亮,便取名月。

    难道,月是......秦清受惊似的从榻上跃起来。

    “阿清,你怎么了?”

    秦清己是双眼通红,“怎么会,怎么会......”

    索亚不明所以。

    秦清立即拾起药膏,抹了一把泪,“你好好照顾她,一定要照顾好她,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

    秦清己经跑到了屋外,“烦苏总管送我出寨。”

    “其实我觉得姑娘不用离开了......”卡普麦在一旁来。

    “姑娘是要去寻大巫?”苏都道。

    秦清点点头。

    “千万别去,战场上可是刀箭不长眼。”

    “不,我必须去,并且要快,要快。”

    苏都只得送秦清出了寨门,还派一个奴为她带路,追大巫而去。

    大巫先去讨伐朴族,然而,行路一半,大巫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巫,夕老领兵直攻卢方,另外三族直攻朴族,“为何如此安排?”

    四族不解。大巫道,“疑兵之计,我们从大寨出发,想必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消息,却猜不到我们兵分两路,卢族善战,所以由某亲为将,朴族就靠三位族长了。”顿了顿,“且记不可伤了朴老,只要他能投降同意救酋长即可,当然,三位可将朴族矿石围起来。”

    三族一听立即双眼放光,异口同声,“是。”

    然后三族带着各自的士兵朝朴寨而去,大巫将目光落在夕老身上,笑了笑,“夕老,接下来,我们可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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