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蒸鱼
白马卫卫所，沐子青风风火火地赶到。
指挥使佥事王茂似乎早有准备，带着几个武官笑盈盈地在公房候着。
见沐子青过来，一众人忙行礼道：“卑下等见过郡主殿下！”
沐子青冷着脸，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将白马卫的所有账册全都收集来，本郡主要核验一番！”
“所有？”王茂佯装讶异道：“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白马卫的所有账册如今都存在卫所当中，敢问郡主殿下可是要检查这九年多来的账册？”
沐子青对账册没太多的概念，冷冷道：“那是当然！”
另外几个武官面面相觑，有人劝道：“郡主殿下，这些账册可是堆满了一整间屋子，若是核算起来，恐怕花上数月都无法完成。”
沐子青愣了下，自己大大咧咧地听陆遥的话来提账册，却没想到账册有那么多。
可自己对这方面不了解，陆遥又不在身边拿主意。
她只能不动声色道：“不用尔多言，只管装好，本郡主要命人带走，自然有人进行核算。”
那王茂一直面带微笑，对方才这货道：“郡主既然有令，咱们只管办去便是，又何须多言？”
王茂在白马卫呆了快十年，最开始还是个百户的时候，就开始帮千户大人做假账。
这些年卫所中的账目大多经过他手，都是找了专人制作，在他眼中看来不衣无缝，至少也没有太大的纰漏。
更何况沐子青一下子提出数年的账目，哪怕是户部专司核算的官吏，这么大的量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时间一长，其中便有许多的操作空间。
没准在账目核算完之前，这位郡主殿下便在幕后一些大人物的运作下，对白马卫失去了兴趣或者被调出去打仗。
然后白马卫的那团烂账最后又会不了了之，王茂没准还能更进一步，接手指挥使一职。
见几个武官终于还是行动，沐子青对两名亲兵到：“你们跟着一起去，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得令！”
最后账本被装了足足十二口大木箱子，被马车缓缓拉着朝京城建武伯府行去。
目送了沐子青带人离开，王茂松了口气，甩甩袖子眯着眼睛找了个石头坐下。
右千户王根来到王茂身边，声道：“大人，这次就让郡主殿下这么运走了账册，若是真的查出些什么。。。”
王茂摆摆手：“放心，白马卫从来都不归晋国公一系管，这次陛下把安阳郡主放过来，无非是前任指挥使大人因病告老，恰逢其会罢了。
咱们后面的那些大人可不会看着白马卫随便易手，且让安阳郡主去折腾账目去。
每个三五个月料她也翻不出花来，倒是让我们落得了清静。”
......
陆遥还未回府便得了家丁的消息，改道去了如意酒楼。
王金来带着另外一位眼熟的掌柜一起恭候在外头，倒是让陆遥好奇起来。
王金来谄媚地在陆遥耳边到：“少爷，老张他蒸的这道鱼风味甚佳，以少爷拿出的辣酱画龙点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陆遥看了眼老实巴交的老张，这货经营了陆家的一家酒楼，经营能力奇差只能勉强保本。
若不是老张的爹曾经为建武伯挡过刀，这货估计早就被撸下去了。
王金来应该和老张私交不错，看陆遥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赶忙给老刘好话：“少爷，老张的岳丈是有名气的大夫，这次蒸鱼的香料，便是老爷子亲自用药材配出来的。”
“哦？”陆遥淡然一笑，这下倒是没那么意外了。
药材的使用是博大精深的，在那些有能耐的大夫手中，可以配出如前世云南白药那种疗伤圣药，治疗人们的伤病。
也可以配成如十三香那种绝佳的调料，治疗人们的口腹之欲。
一进酒楼，陆遥便闻到一股子奇特的香气。
许多食客此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但王金来似乎有借机推销之意，况且就算不知道陆遥的真实身份，那一身官服也够让他们心的了。
陆遥被请到雅座，老张露出憨厚的笑容问道：“少爷，可以上菜了吗？”
见陆遥点头，老张脚步轻灵地进了后厨。
不一会儿，两个伙计便抬着托盘出来了，托盘之上，特地用精美的木质盖子捂得严严实实。
一直送到桌边，才由老张亲自来揭开盖子。
当然，此刻不可能有前世当家里头的那些特效。
但陆遥在此情此景下啊倒是真的想哼一哼主题曲，可知众饶簇拥下，他也得矜持着些身份，只好耐着性子等待佳肴的揭晓。
奇特的香味随着蒸汽溢出，那滋味，已经不输陆遥前世品尝到的那些佳肴。
这几日没怎么吃到过好东西的陆遥不由得一拍桌子：“好香！”
老张忙和几个伙计一起，将硕大的鱼盘抬上了桌。
鱼盘里头的鱼看样子少也得有五斤往上，从鱼嘴上的两条胡须可以看出应该是鲤鱼。
老张滔滔不绝地起这道鱼的讲究，什么黄河捞上来的鲤鱼啊，什么十八味草药调配出的佐料，什么少爷给的极品辣酱勾出鲜香啊。。。
陆遥眨了眨眼睛，给老王使了个眼色。
老王登时会意，让一个机灵的伙计用大嗓门一个劲的复述，确保酒楼的每一位食客都能听到。
等老张完，陆遥才让人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鱼肉。
鱼肉入口，复合型的滋味却不喧宾夺主，一点老干妈的香辣和中草药调料的鲜香之后，黄河鲤鱼那鲜甜爽嫩的口感又扑面而来。
陆遥点点头，问王金来：“这道菜成本不低吧？”
王金来略作思量后，附耳告诉陆遥：“少爷，光是这从黄河运过来的鲤鱼都得二两银子一条。”
陆遥大手一挥：“日后这道菜就卖二十两吧。”
“二。。。二十两？”王金来吓了一跳，这也太黑了。
陆遥却不以为意：“让厨师好生练习，今日的火候还欠一些。赶明儿我还要把这道菜呈现给当今陛下，你到时候值不值二十两？”